仙门有两个孩子被拐跑,不奇怪。
从今年开始,仙门里有无数修士下落全无,一开始还有人谈论,到后来已经习以为常。
但是,如果这两个孩子的身份换一下,一个是观心尊者的徒弟,一个是纤云宗主的徒弟,可以引起波澜。
让人有事无事在茶余饭后闲谈,论起来的原因,是这两个人的失踪,引得玄凡两界最大的仙门九重殿出手帮忙,让最强世家叶家倾巢出动。
所有人都很奇怪,这两个孩子,究竟是哪里特殊,让那些仙人如此在意他们二人的安危。
慕澄亲自去叶家将人接了回来。
“师姐……”乔晚照向来只能倒腾着碎步快快的跟上慕澄,因为她从来不等她,“师姐,墨瑾回来了没有?”
慕澄头也不带回的说:“赵谨把他带回来了。”
“受伤了没?”
“脸上有道擦伤,其余的,便也没受什么伤了。”
乔晚照松了口气,“那就好。”
慕澄声音冷然,又警告的说:“不要再和叶怜婉有联系了。”
乔晚照十分不解,“为什么?”
叶怜婉做错了事,回去了,这事不假。
可是叶怜婉昔日如何温柔待人也不是假的呀!
乔晚照认为,人都会犯错,知错能改,不就行了,为何要这样……将事做绝?
慕澄回头,她本来看见师妹完好无伤,心中是有几分欢喜的,可看见乔晚照与叶怜婉谈笑自如,那欢喜也没了,“你如今也会跟我问为什么了,我说的话,你已是不听了,是吗?”
叶怜婉是什么人?
杀亲杀友,什么事她没有干过?
如今,顶着叶家家主的头衔,面上风光磊落,可叶家先前在暗市上的交易,她也是一个没落。
且只说卖人畜这个生意,叶家就格外格外受那些人欢迎。
这样的人,如何再去深交?
可慕澄习惯了命令,习惯了乔晚照听她的话,所以她没有选择解释,而是直接反问。
就好像,她所需要的不是一个师妹,而是一个完完全全听话的傀儡。
乔晚舟一下子觉得委屈,哪说错了?连个原因都不能给吗?
她也只会在心中这么想,她如慕澄所愿,大事小事皆听话,绝不违背。
可是……凡事皆有例外。
乔晚照鼓起勇气,问:“师姐,我还要封印修为到什么时候?”
慕澄反问:“觉得躲在别人背后,没有办法帮到别人的感觉,很难受,对吗?”
乔晚照声音很小的“嗯”了一声。
慕澄叹了口气,觉得有些疲乏,“晚照,你如今才十六,再等四年,等过了二十岁,就没事了,你的修为也可以回来。”
乔晚照还想再说什么,就听见慕澄极其冷漠的声音:
“晚照,要乖。”
乖一点,师姐就会喜欢自己。
乖一点,师姐就不会讨厌自己。
只要乖一点,只要乖一点而已……
木晚舟在宗门的大门口等着她们俩人。
本来就是因为生气离开的木晚舟回去以后,发现院中空无一人。
慕澄正好比他后一步回来,立刻敏锐的察觉到院中有陌生的人留下的气息。
还不待二人深究,纪郜就叫走了慕澄。
木晚舟也明白了一件事,乔晚照失踪了。
虽然平时二人呆在一起,有诸多怨言,但在这种时候,木晚舟也是真心实意的希望师父快点找到乔晚照。
见乔晚照和慕澄完好无损的回来了,也是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但在这种逃过一劫之后,就是应该和和气气的和乔晚照说话,关心人家。
但是木晚舟平时光顾着斗嘴,根本不习惯这样做,于是和乔晚照面都没见,转身去找上官墨瑾了。
他决定先去看看好兄弟!
观心他只是站在院子门口,站在那一片莲池旁,等着两个孩子回来。
两个徒弟终于出现在视野里,才终于松了口气。
上官墨瑾看见观心,挤不上钱就抱住了师父。
观心能感受到,徒弟紧紧的抱着自己,胸膛相贴,没有一丝缝隙。他以为上官墨瑾可能是被吓到了,于是难得正经的安抚着说:“怎么了,受伤了吗?”
观心比上官墨瑾高,他低下头,发现徒弟同样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他,脸颊上的那一道血痕尤其触目惊心。
“嗯……有鬼庙,很可怕……”
观心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轻轻的拍了下上官墨瑾,“不至于这么害怕吧,先把脸上的伤处理一下,还有没有别处受伤了?”
上官墨瑾松开了怀抱,摇摇头说:“没有。”
赵谨就在他们身后,心里有点疑虑。
上官墨瑾就连面对曾经将他差点杀死的今苍都没有露出害怕的神情,怎么会害怕那个鬼庙?
赵谨带着上官墨瑾进了院子,替上官墨瑾处理脸上的伤口。
那道伤又长又深,已经就算是毁容了。
赵谨给上官墨瑾上了药,先前刚刚发现这张脸好看,如今又被毁了,心中觉得可惜。
“师兄……”上官墨瑾声音很轻的说:“我好难受啊,头好痛,哪都觉得不舒服。”
赵谨顿了一下,说:“把手伸过来,我给你看看。”
上官墨瑾将手伸了过去,任由自己的师兄为自己把脉。
他紧紧盯着赵谨的脸,神色格外平静。
赵谨将自己的手伸了回来,说:“是个很普通的毒,我有解药,我去给你拿。”
上官墨瑾就好像发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一下子睁大了眼睛,突然笑了一下,说:“好。”
赵谨起身去后面的柜子上拿解药,上官墨瑾就盯着他的背影,面无表情的一直盯着。
服下解药,上官墨瑾只觉得这个地方,这个屋子里黑漆漆的,他想要出去,想到开阔的地方去,想去透透气。
刚走到莲花池边,就遇到了桑喻鑫和木晚舟。
上官墨瑾已经不想再测试了,于是什么也没做,就和平常一样,和两个人讲了自己的这次经历,将自己夸大的十分厉害。
等到桑喻鑫和木晚舟离开,时间已经是傍晚了。
上官墨瑾又一次来到了莲花池旁。
“夭夭,敢说没骗我吗?”
夭夭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宿主很可怕,黑夜中,宿主就那样玩味的盯着她,好像只要说错一个字,就会消失。与平时傻傻可爱的宿主完全不一样。
上官墨瑾也觉得有意思,他只是性格好,但不是傻子。
与赵谨共学医术时,赵谨时常给自己把脉。与师父那样的尊者经常待在一起。与无名时常在一起对打。
对已经失去心跳的自己,他们三个怎么可能毫无反应?怎么可能会发不现?
不是无人发现,而是所有人都在瞒着他。
而夭夭这个离他最近的小东西,更不应该发现不了。
夭夭委屈巴巴的说:“我没有骗你啊,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宿主我不明白,为什么不去找观心求助,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上官墨瑾感知不到自己心中的情绪,于是只是冷着脸说:“我需要重新审视这个世界,审视我身边的人,审视这里的一切。”
夭夭想说些什么,但也只是觉得无力。
上官墨瑾同样来到了属于穿越者的死胡同。
不相信……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