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吃过饭。
许知一开始只打算带赞念去市区买东西，桑珠舍不得赞念离开她，哭着闹着也要一起去。
一个也是带，两个也是带，干脆把两个孩子都带上。
赞念跪在座椅上看着车窗外倒退的牧场景色，这还是她第一次离开牧场往外走，她很兴奋，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车窗外。
桑珠吃完饱饭就会犯困，她被叶文杰抱在怀里入睡。
去市区的路上会经过一条铁道，他们开车时，旁边的铁道就开过一辆绿皮火车。
赞念指着那开远的火车，她在画里看见过说：“火车。”
雅鹿是所有开向西北的终点站，火车开走的方向是去雅鹿外的方向。
贺昭说：“赞念以后就会坐着那辆火车离开雅鹿去看世界。”
这句话让赞念紧紧盯着那火车，火车的尾部早已看不到，但火车冒出的白烟还没有消失，等白烟消失，赞念才收回目光。
到市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左右，他们走得晚，要在市区留宿一宿。
桑珠在陌生的环境睡不着，有亲人在身旁才能睡下，所以贺昭要和桑珠一个房间。
赞念马上就是大姑娘，跟许知和叶文杰睡也不好，她一个人睡不安全，只能让她跟桑珠一个房间，贺昭和桑珠睡一张床，她一人一张床。
许知和叶文杰放好东西，就去贺昭房间叫他们下去吃饭。
赞念和桑珠在酒店的大床上蹦蹦跳跳，把那床当蹦床玩了。
桑珠玩得最疯，贺昭去扯桑珠：“别跳了，下来吃饭。”
赞念听到吃饭，她一屁股坐下来还在床上弹了一半高，滑下床穿鞋要跟他们去外面吃饭。
身后的还在继续跳的桑珠，已经被贺昭收拾的服服帖帖穿鞋被贺昭抱在怀里去吃饭。
叶文杰挑得酒店在市中区，酒店旁边就是夜市一条街。
赞念还是第一次看花花绿绿的灯光，她在许知怀里好奇打量着一切。
“许知哥你想吃什么？”贺昭在人声鼎沸的夜市中间低头问许知。
许知惦着怀里的赞念说：“问她们吃什么吧。”
“哥哥我想吃烤蛋。”桑珠盯着土炕里的烤鹅蛋流口水。
夜市人多，卖烤鹅蛋这家也卖烤串，赞念想吃烤串，又有座位，叶文杰提议：“要不在这里坐着先吃点在逛？”
贺昭征求许知意见。
许知说：“我都可以啊。”
“那就这家吧。”贺昭把桑珠放下，桑珠一落地就倒腾腿去选菜。
许知也松开赞念的手，让她跟着贺昭去点菜，他自己转身坐在叶文杰那。
叶文杰撕着纸巾玩，他把纸巾撕成一条一条的长方形，他说：“素材有多少了？”
许知估算着视频素材：“差不多能剪五分钟时长的纪录片，再拍几段剪进去就能收尾。”
“那我们大四不得轻轻松松过去啊。”叶文杰看见其他人手里拿着刨冰，有点嘴馋，他噌噌跑去问别人在哪卖的，等问到之后又跑回来问：“许知，你想吃什么口味的刨冰。”
许知说：“有芒果就选芒果，没芒果就原味。”
“贺昭你们呢？”叶文杰问还在选菜的三个人。
“我和许知哥一样。”贺昭回：“桑珠要草莓，赞念要巧克力。”
赞念抬起头看向替她做好决定的贺昭，贺昭摸着赞念的头让她继续选，赞念又转头去看五花八门的菜。
烤串的菜大部分都是桑珠再选，贺昭时不时拿着菜问赞念要不要。
赞念腼腆连点头都不敢，贺昭得观察她小表情才选择要不要多拿点。
选完菜，老板给他们上烤鹅蛋先垫垫肚子，烤好的鹅蛋外壳会微微发黄，而且有一些细小的裂纹，等稍微放凉一点以后，贺昭用筷子在鹅蛋底部敲开一个洞。
叶文杰学着贺昭的动作用力敲开一个洞。
贺昭把弄好的鹅蛋递给赞念，又敲了一个去问许知：“许知哥要放孜然还是盐。”
“我想尝尝原味。”
贺昭把敲好的鹅蛋递给他。
许知尝了一口，他说：“还是加点孜然吧。”
夜市还是有很多好玩好逛的地方。
许知给赞念买了一串糖葫芦，赞念咬着山楂说：“好吃。”
许知抹去赞念嘴角挂着的糖渣：“北京的糖葫芦也很好吃，等转场结束哥哥就带你去北京逛一圈好不好。”
赞念：“好。”
“许知哥张嘴。”贺昭舀着一勺冰淇淋，桑珠被叶文杰抱着，贺昭就空出手喂许知。
“我已经吃饱了。”话虽这么说，但嘴很老实，他张开嘴吃下冰淇淋。
贺昭笑眯眯问：“怎么样，这冰淇淋你觉得好吃嘛。”
许知评价：“还行，感觉没刚才那个刨冰好吃。”
“是嘛，我尝尝。”贺昭低头舀了一勺冰淇淋放进嘴里。
许知看见贺昭这随意的动作，带着赞念往旁边卖衣服的摊子走近，他空出一只手摸着布料假装没看见。
贺昭没发现许知的异样，他靠近许知说：“是不好吃，牛奶腥味有点重。”
“不好吃就扔了。”许知说。
贺昭又舀了一勺冰淇淋放入嘴里：“不好吃也不能浪费啊。”
许知沉默抱着赞念离开这。
夜市的文具店还开着。
叶文杰随意拿起一个笔记本，笔记本封面还有绿色闪粉在流动：“这些本子封面做的还挺精美的哈。”
他小时候用的都是白皮封面。
桑珠在哪都快挑花眼。
叶文杰弯下腰问赞念：“赞念喜欢哪个笔记本啊，上学需要笔记本做笔记。”
赞念指着货架最上面的笔记本。
贺昭给她拿下来，许知一看，笔记本封面画着小羊肖恩的图案。
赞念欣喜接过笔记本翻着几页，每一页都画着小羊的简笔画，小羊身后还有草垛和白云，很有趣很童真。
贺昭明白了，他说：“赞念喜欢有小羊的东西。”
叶文杰一听：“我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小羊图案的东西。”
“哥哥，我想要这个。”桑珠扯着贺昭的裤腿，她拿着封面贴着蜂蜜小熊的笔记本。
贺昭轻轻敲着她的头：“先拿着，哥哥等会给你买。”
桑珠选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贴着贺昭不愿意挪步，贺昭无奈抱起她跟在许知和赞念后面看他们挑选东西。
赞念到最后挑不出来多少东西，许知做主给她添置了许多文具。
回去的路上桑珠困得不行，她把头埋在贺昭脖子里睡觉，贺昭笑着骂她：“真是把她养成一头猪，吃了就睡。”
叶文杰用肩去撞贺昭的肩膀，让他看旁边：“许知还不是一样。”
许知抱着赞念走路都还在犯困，眼皮时不时往下耷，看着就要随时随地倒下去的模样。
“许知哥，再坚持一会马上就到酒店了。”贺昭用手撑着许知的背。
许知艰难抬起眼皮，带着浓浓困意嗯了一声。
回到酒店，许知将精神气十足的赞念放到地上，他想看着赞念洗完漱然后哄她入睡。
贺昭看他困得不行，还要强撑，直接把他推回自己的房间：“我看着你还不放心？”
许知打着哈欠说：“放心，那你弄完记得早点休息。”
“好，快睡吧。”贺昭给许知关上酒店门。
叶文杰已经洗好漱跑到床上睡觉，许知耷拉着眼皮洗漱完躺在床上睡。
很奇怪。
明明很困的许知沾到床却怎么也睡不着，他翻了个身看见得只有酒店外的夜景。
雅鹿的夜景没什么好看的，只有几盏建筑的明灯还亮着，
许知又翻了个身看见叶文杰的身影才安心下来。
但总感觉还少了什么东西。
许知眨了眨眼睛。
“许知哥？”贺昭叼着牙刷打开酒店门，诧异看着早就该睡觉的许知站在门外：“你怎么来了，不困嘛？”
他看许知眼尾还残留困倦。
许知探头去看房间，他问：“我来看看赞念和桑珠睡着没。”
“桑珠还没到酒店就睡着了，赞念还没有，她捧着新买的文具高兴睡不着。”贺昭怎么哄都不行。
他明白小孩子得到新东西就激动，所以先让赞念激动一会，他去洗漱，刚把牙刷放进嘴里门被敲响。
许知从贺昭留出不多的空隙挤进去：“我试试能不能哄她入睡。”
“许知哥。”贺昭对着许知的背影无奈开口：“你这是多不放心我啊。”
“没有不放心。”许知坐在闭眼睛的赞念床边，不停颤抖的睫毛代表她在装睡。
许知轻拍着赞念的肩，如果是叶文杰他才会不放心呢。
贺昭：“那你困得不行还要看赞念睡没睡着，不就是不放心我嘛。”
许知：“快去洗漱，嘴边还挂着白沫呢。”
被许知嫌弃的贺昭说：“我还要洗个澡，许知哥要是实在犯困就先回去睡觉，我等会来哄赞念。”
许知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贺昭洗完澡出来，看见许知躺在他要睡觉的那张床上，赞念不知道有没有睡觉，不过看她紧闭着眼睛应该是睡着了。
贺昭蹑手蹑脚走过去，他双手撑在许知床侧旁，俯身去看睡着的许知。
暖黄的床头灯将许知的脸盆映照出眩晕，显得整个人温和没脾气。
贺昭手指指尖快落到许知脸庞，被许知的迷糊话吓得缩回手。
“我没带房卡回不去。”
贺昭轻声回：“知道了。”
“嗯。”许知彻底陷入熟睡。
贺昭走到床的另一侧，他上了床躺在许知身边，静静看着他，指尖在许知脸上描绘着细腻的情绪，这次许知不会再醒来。
贺昭大胆起来。
他俯下身靠近许知，温热的呼吸开始互相交错，到最后为一体。
许知在睡梦中喘不过气，他微微张开口让人更好侵入，但贺昭就是个毛头小子，他还是只敢贴着。
贴了半会，贺昭满足直起身，他和一双明亮的眼睛对上。
贺昭用手比了个嘘的手势。
赞念用手捂着嘴点头躺下。
贺昭下床走到赞念床边：“别告诉你大哥哥好不好？”
赞念把自己看中的第一个笔记本放在床头睁着眼睛看他：“好，但哥哥为什么会和大哥哥嘴对嘴啊。”
贺昭看着童真无邪的眼神，他不好欺骗赞念，只好说：“因为哥哥喜欢大哥哥啊，所以才会嘴对嘴。”
赞念：“我也喜欢大哥哥，我是不是也可以啊。”
贺昭：“......不可以。”
赞念：“为什么啊。”
贺昭说：“你长大之后就知道了。”
贺昭让赞念早点睡，他回到许知旁边安心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