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灵笑，婉婉也笑。

只是小孩子而已，阿浅抬眸看。

饭后，望灵带他们逛桂城，朝他们想去的地方去。

桂城书店很多，路上也有背着书袋的少年人，眼里有光，嘴角有笑，满是朝气和希望。

“姐姐，公子，这里是桂城最大的书铺。”面前拔地而起的是五层楼高，书谱门口人来人往，读书人、妇人、小孩儿。

木婉心里有些惊讶，她以往去的地方都是男子读书，书铺人不多，大多是要考试做官的。

书谱二层楼中间刻着三个鎏金大字“瀚海楼。”

声音从小望灵口出流出，带着自豪“据说这里的图书有海水那么多，海纳百川，书铺也是，这里没有的书，客人想看，登记造册，不久架子上就出现了。”

他们被激起好奇心，不禁问，“这么多人都能买起书吗？”“进去的男女老少都识字吗？”“书谱背后的掌柜是谁呢？”“你进去看过吗？”“里面的书是不是很贵呢？”……

小望灵挺直肩膀，头高高抬起，问题越多他越有昂扬“一会我带你们去看书铺的建立者——书以姑娘……”

小酆忍不住拍他的肩膀，“小家伙，还认识这么厉害的人。”

望灵不留痕迹地向一边挪动，离开他的手。

抬头看了一圈三人表情没有什么变化，继续说“书以姑娘建立之初就曾说过，她希望人们进入瀚海楼，不会有高低贵贱之分，男女生计之别，无论是否识字，无论水平高低，大家平等地摸书，看书。这里不以谋利为目的，不会赶走每一位爱书的人，只希望珍惜书籍，日后小有所成，能够尽己所能将善心传递一二……”

他说得有些触动，因为他不识字，穿得也不华美，好奇来过两次，里面的姐姐还对她很温柔。

阿浅看向婉婉，听着像婉婉的同门人，外人看来傻乎乎，但是心里有大爱。

木婉不禁敬佩书以姑娘，是她的前辈，她要学习的人。

她好奇“书以姑娘是不是很有钱啊。”建高楼、存图书，卖书是顺便的，好任性哦。

要是她也有这么多钱，见一个人送一幅药，身体不舒服通通滚开。

“是的吧……”望灵也不知道。

望灵带他们进去逛一逛，里面有穿统一服装的女孩，也有卖饮品的地方。

大多数人在外面长椅上坐，将书放在桌子上，也有人在茶肆等店铺里坐，一杯茶，一卷书，一纸扇，颇有意境。

阿浅和小酆对视一眼，这不，商机有了。

取有余以补不足，遵守天道，如果南国以及桂城官员不昏庸的话，瀚海楼兴盛几十年，足够改变南国的下一代，远远甩开黎国。

瀚海楼一层一层按照内容划分，阅读难度逐级提高，幼儿识字阅读版本在一楼，考试政事天文等书籍在高层。

楼内人多，在夏天还摆放着冰块，大体安静，偶尔一个小区域有教人识字的，小小的声音为书铺增加几分活力。

眼见有小孩哭闹，大人管不住动嘴动手的，管理员先是哄，后来将他们请出去。

身高强壮的人在后边跟着，起着护卫作用。

“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严密的架构……”

真是不容易，公子第一次夸一个商铺，记下来，回去看看能不能用在酆氏店铺里。

接下来他们要去见书以姑娘了，想想有些激动。

望灵将他们带到瀚海楼后面，走进一个宅院，看起来像是祭祀的地方。

院子不大，有人结伴而来胳膊上挎着篮子，最后走进正殿，里面摆放着一座雕塑，妙龄少女，拈花微笑。

“这是……”

“书以姑娘。”望灵补上小酆未说完的话。

木婉皱眉，忙问“小望灵，你不是说书以姑娘18岁建瀚海楼，如今才过去三年，怎么就……是不是大家为了感谢书以姑娘，建立生祠。”

望灵实话实说，“大家都在传书以姑娘出事，已经死了。”

“因为什么呢？”

“据说是生病…”

他们在雕塑前上香，站了一会才离开。

“我帮你。”阿浅走到木婉身边，附在耳边低声说。

两人相视一笑，心有灵犀，找出书以姑娘死亡的真相。

“唉，老天不公啊，好人不长命，坏事传千里。”小酆悠悠地叹气、感叹。

太阳西斜，路上四个人影，大家开始逗小孩儿。

“小望灵，你认识多少字呢？”木婉问。

他张开双手数了数，不够用，但是他又有些忘记，“好像是10个。”

“好棒啊。”木婉夸。

“那一定有瀚海楼这三个字了。”

“太难了，我会读不会写。”

“那你会写哪些字呢？”

“人、大、木……”

“好多哇，你给我们介绍地特别全，特别好，你练过很多次吗？”

“嘿嘿，我经常听大人说，经常听，就在我脑海里了。”

“聪明啊”

……

木婉喜欢小孩子，那么稚嫩、童真、善良，可是很多小孩却受了好多苦。

酆氏客栈前，小望灵挥手告别，手里抱着钱蹦蹦跳跳的走了，暗红的太阳把她的背影映到后面，长长的，轻盈的。

掌柜见到公子浅认不出，和小时候完全不一样，接过熟悉的玉佩，忍不住用手摩梭。

自从收到信，他就着手准备信上的一切事情。

借着情报，他知道公子姑娘做的事情，热血沸腾，到这儿了，自己不能掉链子。

他在前面带路，房间早已经收拾好，让公子，姑娘早些休息。

第二日，掌柜带他们去沟通好的医馆，姑娘可以直接坐堂当大夫。

在马车上介绍桂城的势力，桂城是南国的一大城市，城主姓云，是南王信任的大臣，在百姓心中是位亲民的清官。

桂城各大家族以李家和桃家为首，两大家族关系密切，隔一辈便会联姻一次。

“赶巧，一旬之后便是桃李两家的联姻。”掌柜看向三位，眼睛里满是热闹，怎么样，有兴趣没。

阿浅看婉婉意思，和报仇以及婉婉无关的，他不感兴趣。

小酆和掌柜交换眼神，一来一往，已经掌握信息。

“姑娘大概没见过南国婚礼吧，去看看热闹？”

“好了，是你想去。”小酆摸着下巴，觉得这话熟悉，自己也说过。

“去。”三双眼睛或亮晶晶或静悄悄看着你，拒绝不了，她还没见过别人婚礼呢。

经过瀚海楼，木婉问“阿五，你知道书以姑娘去哪了吗？”

一批在酆家长大的小孩除了自己取名外，还以酆为姓，按照数字给自己取小名，听起来像兄弟，一起长大学习，有能力了自己选择各个地方去经营酆家生意。

阿五在桂城时间长，交往人多，应该比小望灵知道得多。

“听说，书以姑娘是跟一个男人去黎国了，传出去对南国不好，便封锁了消息。”阿五小声说。

一个在南国举足轻重的人，偷摸摸去敌国，大家知道了，都觉得黎国好，多少有治国才能的人、饱读诗书的人得跑黎国去。

“黎国和南国势不两立，他跑敌国去，不怕被当作奸细吗？”木婉问。

“伪造身份了吧，进入朝堂，在权力中心身份还没被揭穿，真完美，我之前偷摸摸去画过那男子的画像送黎国去，北边咱们的人传信，他在考试中大放异彩，和黎国心腹国师大人关系密切……”阿五说得开心，终于有人分享了。

忍不住从兜里拿出来一些蜜饯瓜子之类，分给大伙。

小酆感受到公子眼神变了一下，缩小存在感的吃瓜。

“他身边还确实有一位戴面纱的女子，一直在宅子里住着，关键他娶了国师大人的女儿。他真是神人哈，在不同国家，不同女子之间处理地这么和谐，难道因为他长得帅吗…”摇摇头，想不通。

木婉不信书以姑娘是为一个男人奔走他乡，还困在后宅的女子。

“这男人真是该死。”蛊惑了书以姑娘，如果是真的，书以姑娘是被困在宅子里了。

木婉拿起从瀚海楼借的书，靠着微弱的联系，为书以姑娘占了一卦，被困在一个外圆内方的地方。

“书以姑娘被困住了”木婉皱眉，气得慌，以后到黎国，痛打该死的男人，救出书以姑娘。

阿五瞪眼，不是，你们两个人姓酆的就相信呐。

“我竟不知，酆氏镖局是用来看热闹的。”阿浅递给婉婉一块蜜饯，手里剥果子，问道。

嘿嘿，阿五往后靠，贴在马车檐上，顺便的事儿，而且公子你不是也知道那男子，国师身边的帮手，就是没想到姑娘会在意他身边的女子。

看着姑娘吃吃吃，不生气了，反应过来，原来是转移话题，逗姑娘开心。

到了医馆，阿五对木婉尤其热情，从搀扶到挪出酆氏医馆最好的位置，不假他手。

明晃晃告诉众人，这是酆家的上位者，不是可以随意欺负的异乡人。

稀奇多了也就正常了，前不久医馆易主，今儿老大夫的位置也易主了。

看病照样看病，还是找有名的老大夫。

别人那排着队，木婉这空着人。

她想义诊，被阿五拒绝，名声没有打出来，不缺钱的桂城人不会去的。

他们三个在后面看着，有人想去拽点人过来，被阿浅阻止。

婉婉就是最好的，大伙迟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