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就要听大人的话。”

盛瑶可不是那种会牺牲小朋友的人，她强行抱起晓楠，拉着黄木栖继续向前。

晓楠在她的怀里挣扎着，她的拳脚都没用力，软绵绵地落在盛瑶身上跟挠痒痒似的。

盛瑶敲了敲她的金属面罩，硬邦邦地说道，“你再这样闹，我以后就不要你了。”

晓楠也不知道是不是怕她真的生气，停下来气鼓鼓地盯着盛瑶。

“你奶奶把你交给我们了，我们就得照顾好你。”盛瑶忽然想起了那个在灶台前忙碌的老太太，眼神暗了暗。

晓楠也没有说话，只是似有若无地抹了抹自己的眼角。

陈虎的越野车在垃圾场中不大好开，等他赶到盛瑶先前的位置时几人已经匆匆转移了地点。

“你怎么惹到他了？”晓楠有些好奇，“他在这里，很厉害。”

“看到他那只眼睛了吗？”盛瑶模仿着陈虎，将晓楠的手盖在自己的左眼上，又举起大拇指，有些得意地指了指自己，“我弄瞎的。”

晓楠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盛瑶的话，她有些好奇，手指沿着盛瑶的眼睛一路向下，摸到了她的鼻尖，替她擦了擦鼻下的血迹。

“呀！又流血了。”盛瑶用袖子不在意地擦了擦，“没吓到你吧。”

晓楠摇了摇头，这种事情在他们这里早就是习以为常。

她翻过盛瑶的袖子，上面有一大块儿刚刚被盛瑶擦下的一大块儿角质。

盛瑶愣住了，她回头望了望黄木栖，抿了抿唇，看向晓楠，轻轻说了一句“没事。”

黄梦婷还在昏迷，她现在是团队里的主心骨，她不能流露出一点想要放弃念头。

黄木栖也愣住了，她忽然意识到她们不能再耽搁。

黄木栖看了看身后不远处的陈虎，决定铤而走险，“我们兵分俩路吧。盛瑶带着婷婷，我和晓楠一组，咱们市里见。”

盛瑶皱眉，显然没有弄懂这个分组的标准。

“我太显眼了，晓楠认识路，我们可以替你们吸引一部分注意，你推着婷婷，到城里先等我们。”黄木栖弯下腰摸了摸晓楠的头，“市里面有什么显眼的地方吗？我们可以在那里见面。”

“有个大广场，上面还有一个很大广告牌。”晓楠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看了看盛瑶，又看了看黄木栖，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我和晓楠一起吧，我们俩跑得快。”盛瑶重新提议。

黄木栖摇了摇头，“婷婷现在还在昏迷，我背不动她。”

她的理由让盛瑶无法拒绝，确实，现在几人当中只有盛瑶可以背得动黄梦婷。

盛瑶没有继续和她讨论黄梦婷的问题，她低头望着晓楠，看着她的眼睛，“你想和谁一起？”

晓楠看了看黄木栖，又看了看盛瑶，指了指盛瑶。

盛瑶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得意洋洋地看着黄木栖，掏出手机打开备忘录，递给晓楠，“你帮姐姐们画一下去市里的路线好吗？后面你就要跟我走了，如果你不想或者觉得有危险，随时可以离开。”

晓楠直接忽略了她后面的那些话，接过手机开始捣鼓起来，她没见过手机，有些新奇，见手指能在上面画出线来有些新奇地睁大了眼睛。

“别玩啦，该跑路了。”盛瑶点了点她的小脑袋瓜，看向黄木栖一脸严肃，"那你们小心。"

黄木栖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盛瑶拉起晓楠的手，趁着陈虎没注意，绕了一个大圈，向着反方向跑去。

陈虎的手下眼尖，见到斜前方似乎有黑影略过，指着她们的方向高呼道。

黄木栖见越野车车头齐刷刷地调转了方向，在心里默默祈祷，推着黄梦婷沿着地图向城市走去。

晓楠的地图画的属实简陋，黄木栖她们一路上兜兜转转绕了不少路。不过好在沿途无人的屋子足够多，姐妹俩也没有在外露宿，最后总归是到达了目的地。

中间黄梦婷醒来过一次，黄木栖给她喂了些土豆粥，又跟她说了一下目前的情况。

“抱歉……”黄梦婷低着头，她脸上的皮肤已经开始大块大块的腐烂掉落，不过黄木栖的眼神却依然温柔，望着她的眼睛，摸着她的头。

“我们都知道，这和你没关系。”黄木栖叹了口气，怪只能怪她们那个作孽的父亲。

黄梦婷情绪低落，没过多久就将刚刚吃下的土豆粥又吐了出来，然后又昏了过去。

黄木栖默默替她收拾身上的残渣，替她盖上毯子，轻轻地拍着她哄她睡觉，就像她们小时候一样。

……

盛瑶都还没有离开垃圾场就被陈虎的人给拦了下来。

陈虎的车队将盛瑶团团围住，盛瑶和晓楠被围在了正中间。

“坏了。”盛瑶狠狠地揉了揉晓楠的头，“姐姐对不住你。”

晓楠顶着被盛瑶揉得乱糟糟的头发，挡在了盛瑶面前，像幼狮一般冲着陈虎恶狠狠龇着牙，却没有半点威慑力。

陈虎看着这个小孩有些可笑，眨眼功夫晓楠就被他扔到了几米外。他来到盛瑶面前，将她狠狠地踩在脚下。

“等等——”盛瑶用手挡住了自己的脸，试图最后再挣扎一波，“你放过我，我带你去黎明，换个脑子。”

男人不信，冷笑了一声，脚下的力气又大了几分，盛瑶的腰快要被他踩断了。

“你别不信……咳咳……”盛瑶感觉自己已经喘不上气来，“刚刚那个和我一起的女的你没见到吗？……咳咳……她完全不受这个世界的影响。她就是我们黎明最先进的一代，我的工作就是带她出来测试……”

“你有证据吗？”男人稍稍松开了些脚，让盛瑶不至于真的死在这里。

“证据？你想要什么证据，”盛瑶感觉自己终于活了过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我说了你也没办法分辨真假。”

“那是什么？”男人突然看见了盛瑶口袋里掉落出来的手机。

“数据记录仪。”盛瑶捂着自己的胸口，脸不红心不跳地继续扯谎，她冲着晓楠的方向拼命使着眼色，让她先跑。

晓楠趴在地上，整个人灰头土脸。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盛瑶身上，没有人管她。她回头看了看盛瑶，咬了咬牙跑了。

盛瑶看到晓楠离开后才松了口气。

男人使了个颜色，他手下的人就将手机捡起递到了他的手里。

“密码。”男人看了一眼还在望向前方的盛瑶，将手机砸到了她的头上。

“嘶——”盛瑶捂着头，不情愿地解开手机，“轻点，这可是高科技。”

男人冷笑一声，“你以为我没见过手机吗？”

盛瑶愣住。

“我只是不理解为什么还有人用这么老土的东西。”男人没有看盛瑶的表情，手指异常熟练地滑动着屏幕，寻找着自己想要的东西。

盛瑶有些尴尬，躺回地上继续装死。

忽然，他的手指停住了，将所在页面不断地放大，想要确认些什么。

“捆起来吧，她真是黎明的人。”男人将手机揣回兜里，给了手下一个眼神，立马有人向前将盛瑶捆了起来。

什么情况？

盛瑶还不明白自己的手机有什么，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塞进了越野车的后座。

“你杀了我的人，又坏了我一只眼睛，我要一个黎明的脑子不过分吧？”

男人驱散了下属，独自驱车，从后视镜里看着盛瑶说道。

“不过分不过分。”盛瑶的头和小鸡啄米似的点的飞快。

她盯着男人的眼，脑子却转的飞快，被他带去黎明似乎也不是坏事。

四舍五入也算是直接到终点了。

“我能睡会吗?”盛瑶也累了一天了，坐到车上觉得困意袭来，冲着男人说道。

“你随意。”男人没有看她。

“你不会半路杀了我吧？”盛瑶半开玩笑地问道。

“放心，你死也会死个明白的。”男人闭着眼在前面假寐，“再说了，我还得用你换大脑呢。怎么怕了？你是在骗我？”

“没有没有。”盛瑶连忙摇头，举起被捆在一起的双手，“我这人向来只说真话，童叟无欺。”

盛瑶见男人半天没有回话，靠在窗边，头一扭，睡了过去。

……

第二日盛瑶是被男人提溜醒的。

“诶诶——放我下来。”盛瑶在空中扑腾了俩下，男人的手一送，她就落到了地上。

城市里的白天依旧昏黄，不过这里不似原先那个城镇那样破败，虽然原先的高楼大多都已倒塌，但是一座座灰白色的低层拔地而起，看上去还像那么一回事。

街上的人比先前多了许多，一个个长得都俊美异常，要不是知道自己还在副本，盛瑶甚至以为自己在拍电视剧。

“到了？”盛瑶见车停下，转头看了一眼男人，有些疑惑。

“你不知道黎明在哪？”男人也疑惑。

“我路痴…不记路。”盛瑶干笑了俩声，眼睛却在滴溜溜的打量着周围。

这里应该就是晓楠先前所说的市里，据晓楠所说，这方圆几百里，只有这么一座像样的大城市。

远方山脉起伏，昏黄的天空印在山头颇有一副末日降临的大片感。

“这里的天气都是这样吗？”

“你最好别跟我耍花招。”男人又一次掐上了盛瑶的脖子，威胁道。

他又回头看了一眼，“这天不是很好吗，没有硫酸雨也没有沙尘暴…”

“咳——”盛瑶咳嗽了俩声，抬起头来，思考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