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议完事了？”目光却掠过乔芸芸，望向不远处亮着灯火的轩窗。

纸窗上映着几道剪影，依稀可见有人正在案前执笔。

乔芸芸浅笑：“细则尚未议定呢。说了这许久，听得人头晕，出来透口气。”

纪棠知她与自己不同，也不多问，只在心中盘算如何化解凉迟与瑶欢的嫌隙。忽觉手心一暖，原是乔芸芸牵起了她的手。

“三师兄方才说近墨者黑，”乔芸芸眼波流转，“我与她相交更久，三师兄可觉得我们相似？”

凉迟与纪棠俱是一怔。凉迟瞥见乔芸芸腰间悬着的青玉令牌，想到她乃徽息神女高徒，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淡淡一笑道：“仙子说笑了。”

纪棠却觉这话刺心，正要反驳，忽觉指尖被重重一捏。乔芸芸握紧她的手道：“人心如月，阴晴圆缺未必尽显于外。总要拨开云雾，方见真章。”

凉迟心头微震，目光在二人面上来回游移，终是停在纪棠眉眼之间。

后院，老榆树下，枝叶伴着风，簌簌作响。

榆荫深处，纪棠再度开口：“瑶欢欺瞒固然有错，但这些时日待你如何，你心里明白。”

凉迟深深看她一眼：“真真假假，我已难辨。”

纪棠面上一热，知他暗指当日自己伪装之事，轻咳一声却抓住转机：“何必分得太清？世间情事，本就是一笔糊涂账。真真假假，也没有彻底泾渭分明的，向来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凉迟默然，神色已有些松动。

“人生无常。既然她心系于你，你亦难忘于她，何不重续前缘？”纪棠上前一步，趁热打铁，“真心难得，因着一时过错，而错过一生，岂不可惜？”

凉迟怔怔望向纪棠，暮色中只见她眸光如水，映着天边最后一抹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