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撩小说网

繁体版 简体版
错撩小说网 > 未命名江湖 > 第19章 心生喜

第19章 心生喜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确实,感觉这些雇主都挺怪的。”星乌合上那张纸,整理了脸颊旁的发丝,目光望向召晟手中另一张纸,问:“师父,你手上那一张呢?”

拜托了,起码得有一张正常点的吧!

星乌面色冷峻,心中已经骂了无数句,现在只能暗暗祈祷。

“这个啊。”召晟将那张巨大的悬赏令摊在桌面上,眉头仍未展平,“这人我不认识。”

“这张啊......”蓝衣的令主似是想起什么,正想说话,却被星乌阅读的声音打断。

“悬赏名单,长洲县令,李长明;此人不顾众怒强加赋税,纵容兄长欺压百姓,罪不可赦......”

“要求,活捉此人,五月内;赏金,五百两银子,未命名......”

“这个未命名是什么意思?”

星乌还未见过这样的奖赏,以往,她完成任务的奖励,要么是钱,要么钱也没有,顶多送一句夸奖。

“是灵活调整的意思,”令主不好意思地笑笑,“这张悬赏令的雇主......兴许付不起这么多钱,我们这边也鼓励用别的方式补偿。”

“若是您有其他需求,也可以不要这钱,去换别的东西。”他的神情严肃起来,“但换什么还请麻烦在任务结束前同我说。”

星乌的目光落在底部密密麻麻的指印上,她又翻了一面,发现背面也布满了印记,有深有浅,有大有小,像无数鲜血淋漓的魂魄,附在这张轻飘飘的白纸上。

看来,这张悬赏令的雇主......不是某个人,而是长洲无数的普通人们。

他们无法将苦痛诉诸官府,只能集体出力,勉强凑够资金,向不受常理拘束的江湖人寻求帮助。

至于为什么可能付不起赏金,谜底已在谜面上,赋税加征,他们实在负担不起了。

这样的悬赏令......倒是少见。

朝廷和江湖,虽然内部都是四分五裂,在外却势不两立,美名其曰互不干涉。

何人才会懵懂地相信天下二分的道理?这人间本就是一片混沌。

可怜啊,人间,更可怜的,唯有人间的百姓。

“我看正面,还有两个黑手印,是已经有人接手的意思?”她的手指在那格格不入的黑色掌印上摩挲,不知在想什么。

令主点点头,心想这位姑娘猜得真准:“嗯,像这样悬赏金和难度同样高的任务,通常会采用组队的方式完成。”

杀一个县令,兴许容易,可活捉......风险太大,也难藏住。

虽然不知人们为何不选择直接杀死他,她也没资格过问,可她明白,有些事,活着的时候解决不了,死了更解决不了。

更何况,若因此担上和官家作对的债......后果不堪设想。

要做,便做得干净,如一把无痕的匕首,刺入最深处,匿声退去。

倒非什么深藏功与名的道理,只是这世上的光明,有时必须通过黑暗成就。

“这是出于安全考虑,穷奇观内的每一个人都很珍贵,我们不希望失去任何一名同伴。”那位令主的声音很轻,仿佛话语间所有的珍重,都融进了一团无形的雾。

他见星乌沉默,召晟又望着她,便补充道:“二位若介意,也可另寻......”

“可以,我接了。”星乌平静地望着他,再度注视他那双清亮的眼,不自觉笑笑,“奖赏不错,很合我意。”

捉拿一个县令而已,皇帝小儿的宫殿她都烧过,还怕这个?

她在乎的,是穷奇观对这件事的态度。

他们本可以拒绝这些百姓,避免和官府的纷争,也不用再担心还未确定下的赏金。

可他们还是接受了。

兼济天下什么的,她虽没有如此崇高的理想,但她不得不承认,这世上有人会这样想,也会这样做。

只是不知能做多久。

但只要有人还在做,她就肯帮。

她又望向身侧沉默许久的召晟,问:“师父,你觉得怎么样?”

“你觉得可以,便可以。”

召晟看着身边的小徒弟,心想倘若这就是她想要的,他也愿意陪伴。

对于她,他向来有着几乎无底线的忍让。

一个年近四十的糟老头子,还能奢求什么呢?

他也曾是个天赋不错的好苗子,师从名家,自小练武;后来受了伤,再难突破。

他的热血和激情,连带那份名为骄傲的理想,早在离开师门之时死去。

就像最庸俗的话本,少年没有变成恶龙,只是成为了芸芸众生之一。

他和世上大多数拥有儿女的中年人一样,渴望付出,也渴望陪伴。

怎么会没有原来的期望,只是与其看着期望化成泡影,倒不如去找找别的向往。

沉溺红尘的俗人,未必就比那高不可攀的强者低贱。

召晟望着星乌,轻笑一声。

星乌也想用笑容回应,却被那位令主的声音惊扰。

“此为令使的穷奇玉令,二位务必妥善保管。”令主从一个金色的小盒子中拿出两块青黑色的玉牌,递给他们。

星乌快速接过,在手心掂了掂这令牌的重量,很轻,很方便随身携带。

正面是“令使”二字,一撇一捺都格外雅正,似乎是被很认真地写下来的。

反面刻有穷奇观的象征——穷奇神兽。

青铜色的利爪,漆黑的鳞甲,血红的双翼......最可怖的,是背上嶙峋的骨刺。

周围是缠绕的烈火,将它围困。

这只凶兽踏焰长啸,似要撕碎天命织就的罗网。

每一笔,都无比熟悉。

星乌好想捂住那颗砰砰乱跳的心脏,可又情不自禁地任由它狂乱地欢喜。

召晟不解地问:“这枚令牌,若是丢了怎么办?”

“无妨,这边有您的记录。”这个问题很多人都问过,因此他回答得格外格外熟练,“只是切勿让旁人捡了去。”

他又礼貌地恭维:“我瞧二位侠客佩有长剑,想来也是精通武艺,定不会轻易叫人抢走。”

召晟忙摆手:“算不上精通。”

星乌微微摇头:“略通一二。”

只是这‘也’字,是什么意思?

师徒二人对视一眼,又齐齐望向这位看着偏瘦弱的令主。

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他细长的双眉微微弯下来,只是嘴角还带着那亲和的笑。

召晟嗅了嗅空中浓重的书墨气,不敢置信地问:“小兄弟竟也练武吗?”

“嗯,但我会的不多。”既有人求问,他也不再掩饰。

明明干的是文职,却懂武艺?

星乌已经好久没见过这样的人了,上一个还是......那位她颇为熟悉的楼主。

她又看了一眼蓝衣的男子,他也正乖巧地看着她。

星乌倒也不怕别人看出她的心思,干脆大胆地靠近看;召晟不明所以,也顺着她的目光搜寻。

她这才发现,这人握笔的手上,也有一层薄薄的茧。

轻软的皮肤上,还有似摩擦生出的红痕。

像是初学者不懂如何控制手中武器,在无意中形成;又像是,更深的疤痕在时间长河里渐渐消退,只留下若有若无的印记。

她一时也看不出别的什么,故不再看。

只是以前指点新人的毛病犯了,她忍不住纠正:“练习的时候,注意握剑的姿势,不要为了抵挡攻击把手弯折得太用力,剑一偏就容易擦到手,还可能骨折。”

那令主有些心虚地低下头,想要掩饰自己脸上慌乱的神情:这姑娘怎么猜出来的?

说实话,他觉得有些丢脸,尤其是当众被人指出“不规范”的地方,让他想起了小时候父亲教导他背书识字,一旦答错了就要挨打,那时,他最怕旁人看见他手心的伤口,今时竟也是如此。

这位姑娘本心为好,是他自作缚难饶人。

还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他在心中哀叹一声。

“确实,手很重要的。”召晟在一旁点头,想起星乌也会不小心把剑削自己手上,疼得上蹿下跳,语重心长地提醒。

见那人低着头,星乌莫名想起以前,百里篁胡茬几句拿来哄她的话,索性套用:“不习惯的话,你可以尝试用攻击的方式防守,我估计你之前练的那套不适合你。”

“这样,就不容易受伤了。”

星乌平静地看着面前的男子,睫羽纹丝未动,似乎并不为方才的发现所动。

平常的法子做不对,换个法子不就行了?行不行得通那是另一回事。

“嗯,谢谢姑娘提醒。”那位令主似乎还未反应过来,僵了许久才重新笑起来,“不如去认识一下你们这段时间的同伴吧?”

“哦好,请问他们在哪?”

那令主开始快速地翻起一本小册子,手指一夹,目光顺着浏览,立马找到位置:“这一层,房名‘姹紫嫣红’便是。”

原来二楼不是什么休息的地方,是商讨行动的临时集合点。

走廊上那些包袱,估计里面装的也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这下总算有活干了,星乌转身推开门,召晟也跟上,二人准备离开,却在掩门的一刹那,瞥见令主皱了皱眉。

星乌重新把门推开,冷冷问:“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什么。”令主忙摇摇头,温和一笑,以掩饰自己的无措。

确实没什么,只是这师徒二人着实令他好奇。

不知为何,他心中总有种隐隐的担忧。

这位召晟先生,身为长辈,却没有什么主见,大多数时间都在看另一位......

而另一位,召星乌小姐......实在不像个新人。

进门时,没有来到陌生环境的惊愕,也没有表现出探索和掌控的欲望;像是来到了很很平常的地方。

据他猜测,她应该很熟悉这里的运作模式,因此,她很有可能在类似的地方待过不少时间。

环顾四周的时候,她的目光更多地聚集在架子的缝隙和墙壁上,似乎是在检查这个房间是否存在暗格和暗室。

看来她调查房间的经验十分丰富,可惜这确实只是一间普通的屋子,他也不是什么有秘密的人。

抽签时,警惕度高到把所有木签都摸了一遍;他几乎可以肯定这是一种后天形成的应激反应。

看悬赏名单时,对杀人这件事丝毫没有表现出抵触情绪,当然,也没有表现出喜悦或兴奋。

或许,有人天生就这么淡定自若,但也不排除是过度杀戮后的麻木效应。

最后,她也只是给出了选择的结果,像是设定好的人偶,精准地给出简洁的反馈。

以及,那双令人印象深刻的眼,全程盯得他毛骨悚然,像是能把一切都洞穿。

穷奇观,他日思夜想,和志同道合的朋友们建立的庇护所,仅仅三个月,不出意料地吸引来了各方人马。

这些天来,他见过各色各样的人,也能把这些人的目的探出个六七分:有人心思诡诈,绝非善类;有人意气风发,逍遥一游;有人堕落至此,不甘沉沦......

而这位姑娘......他实在看不出她是为了什么来到这里。

可一个人不可能毫无理由地从一个地方来到另一个地方,纵使她真的无欲无求,也只是因为她还没有意识到那份欲求罢了。

不过,他也只是好奇罢了。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纵有过千百次沉默的好奇,也无法真正触碰,当然也不可能得到回音。

可不知为何,心中有种异样的冲动,指引他去问出那句话。

“二位稍等!”他猛地一拍桌子,叫住正打算关上门的二人。

星乌抓着门沿的手一顿,召晟则十分疑惑地看着他。

“可否允许在下,最后问一个问题?”

“当然。”

“二位缘何,来到此处?”

他突然有些紧张:自己的这番话,是否太过冒犯?

夫子曾经教过他,不可随意探听他人隐私,有违礼节。

他现在,算是仗着令主身份故意不讲礼吗?

他抿了抿唇,有些不自在。

召晟不知该如何答,星乌沉默了半晌,意识到师父的迷茫,只能自顾自开口:“因为喜欢。”

那令主张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