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陈美珍回头,孙显峰、老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门口,他们身后还跟着几个人高马大打手一样的男人,孙显峰拍着手走进来。
陈美珍把妈妈和弟弟护在身旁,喘着粗气紧张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多年后,两个仇人终于见面,彼此清晰各自眼中的恨意。
孙显峰盯着陈美珍笑,摸着鼻梁上的刀疤:“陈美珍,你以为我这次会让你逃走?”
老丁笑嘻嘻的在旁说:“还是峰哥聪明,说这个女人一定会偷偷回来带走这母子俩。”
陈母看到这个阵势,已经知道逃是不可能的,她不敢有其他奢望,只求儿女平安,跪下恳求。
“峰哥,你绕过我女儿吧,当年的事是意外,你没了弟弟,我丈夫也失去了性命,我的女儿成了哑巴,她好好的女孩子被你毁了容,我的家已经四分五裂,这还不够你泄恨的吗?求求你了,放过她吧,你看看她还有原来的影子吗?你如果记得她当年的好,就该记得她曾经是个多阳光快乐的孩子,你看看现在。”
孙显峰听完却是听了笑话一般:“意外?我弟弟的一条命啊,你说是意外? 阿姨你说的太轻松了”,他脸色一变,一脚踹倒面前的椅子,
椅子倒下来差点砸到妈妈,陈美珍趴下用身体护着母亲,她抓起地上的碎瓷片朝孙显峰扔过去,孙显峰敏锐的闪身躲开,碎瓷片砸到墙上,强纸被砸了个窟窿。
老丁捂着脑袋大叫:“你个疯子,干什么?”
孙显峰揉着手腕:“有种了啊,不像以前只会哭着求饶了,好啊,这是你自找的”,他揪住陈美珍头发把她拉到客厅中央。
砸下去的每拳都是下了狠手的,陈美珍像只小兽一样反抗,头发凌乱,双眼猩红,对他又踢又咬。
孙显峰身后的小路罗也被这个疯女人的样子惊到了,看老大被咬了一口,要上前帮忙,被孙显峰呵斥住,他被她的反抗激红了眼,挥了挥手,老丁就把弟弟揪了过来。
他像是玩物一样大手盖主弟弟小小的脑袋:“陈美珍,你再反抗试试”,弟弟在他的大手下漏出恐惧的眼神,好似他只要轻轻扭动,弟弟的脖子就断了。
没有什么是比这这刻让陈美珍无助的,她颓败的垂下手,跪了下来,她认了,任凭处置。
孙显峰摇着头告诉身后的路罗:“你看打蛇咬捏七寸,不要仗着有力气总想动武”,小路罗点着头,奉承“还是峰哥厉害”。
他让路罗把陈美珍带走,陈母拽着女儿的手不送:“你要带她去哪里?不要再伤害她了,我什么都没有了,不要伤害她”,被老丁拦住,呵斥她“叫什么叫,峰哥只有打算。 ”
房门关上的一刻,是陈母绝望的大哭,“不该回来的,你不该回来的。”
陈美珍被带到了孙显峰的夜总会,进了包间里,他揪着她头发让她看:“熟悉吗?这里,还记得吗?”就是在这里一刀刀划破了她的容貌。
陈美珍被迫审视曾经让她恐怖的地方,熟悉的墙纸,角落捆绑着铁柱,绳索,甚至那把刀……她颤抖着。
孙显峰把她推到到沙发上,站起身,摊开手:“是不是发现还有点不一样,我把这里重新装修了,现在是我的办公室,不过墙角这里我还是保留了当时的特色,因为”
他狞笑:“因为只要每次看到这些工具,我就能想到你凄惨求饶的样子,一次次的提醒我弟弟的死亡,我一定要报仇。”
这个变态,陈美珍绝望的看着她。
孙显峰却是看着她笑:“就是这种眼神,好像你很委屈,好像你也是受害者,当初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我也是信了的、或许是我太残忍了,不该把怒火发在你身上的,你也可怜,好好的没了爸爸,好好地说不了话了。可是你呢?”
他话音一转,猛地抓住陈美珍的脖子:“每次我刚刚想要相信你的时候,你就会给我致命一击,”他指着自己鼻梁上的疤痕,“当初你下手可是真狠啊,如过不是我躲得快,那刀砍在脖子上,怕是我也死了。”
手下的力气越来越紧,陈美珍呼吸急促,脸色涨得通红,孙显峰欣赏着她的挣扎,面孔因为癫狂变得扭曲,“看你这样痛苦,我就觉得过瘾,好久没有这样痛快过了。”
陈美珍觉得自己要死了,如果这样一死了之,也是好的,可那人永远比如她愿,在她要昏厥过去,孙显峰松了手,“想死啊,没那么容易”。
陈美珍趴在沙发大口喘息。
而那人神清气爽,揉着脖子,是一种猎人对猎物游刃有余的玩弄,这一刻他等了这么些年,怎么会轻易放过。
朝门外大喊了声,进来了一个服务生,孙显峰要送酒和下酒菜,“我要好好和这个故人聊聊”。
穿着红马甲的服务生只是撇了眼沙发上的陈美珍,没有任何想多管闲事的意思。
孙显峰关上包间门:“还想求救吗?在这里,我就是王,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没人敢反对,或者说整个县城,都是我”,他戳着自己胸口,神情嚣张得意“孙显峰说了算。”
酒菜很快送过来,服务生态度殷勤的近乎讨好,提到刚才丽姐打电话查岗,孙显峰不耐烦看了服务生一眼,对方立即明白,点头哈腰,“峰哥,我就说你有事出去了”。
得到孙显峰赏识的拍了拍脸。
房门重新合上,孙先锋倒了两杯酒,一杯倒在地上:“这杯是给我弟弟”,他又倒了一杯重重蹲在陈美珍面前,问她“忏悔吗?后悔吗?这些年有没有为我弟弟忏悔过?”
他强命陈美珍喝完那杯酒,然后自己又是喝了两杯:“你是有钱人的女儿,长得好看,成绩好,优等生,我弟弟是成绩不好,穷人家孩子,你们就瞧不起他,是吗?也瞧不起我这个混混大哥,我都知道”。
他自己喝了一杯。
“可你不该戏弄他的,我弟弟这人单纯,容易轻信人,老师让你们优等生帮助差等生,我见到过你给我弟做的手工,帮他记笔记,我当初看到那么娟秀的字体,还说着我弟终于遇到了个好人,可后来呢,你躲他,他喜欢你你就躲着他?觉得他不配?跪下你跪下……”
他大着舌头喊道。
陈美珍不敢惹怒他,真的双膝跪地。
孙显峰满意了看了一眼,双手搓着脸庞,开始诉说他和他弟弟的过去,曾经小时候受苦的事,说父亲的家暴,说母亲扔下他和弟弟改嫁,他混社会挨打,而他弟弟是唯一爱他的人,他没回家他就不吃饭,一直坐在饭桌上等他。
说着他哭起来,轻声的呜咽。
“你知道吗?他从小身体弱,在学校被人欺负,那些有爹妈仗势的男孩子把我弟倒挂起来,脱掉他裤子戏弄他,还扔了他的书包,让跪地上吃脏东西,……”回忆起兄弟两人当初受的苦,孙显峰一拳捶在茶几上,酒杯杯震倒,里面的酒水撒了满地板。
“所以,我就说,哪怕是杀人这辈子一定要活出样子来,要让我弟弟过上好日子,不让人瞧不起 ,他是我唯一的亲人,可我弟命不好,遇到了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他喜欢你,你躲开,你爸爸找他算账,如果不是的话,他能出事吗?”
他大声的咆哮,摔碎手里的酒杯,逼近陈美珍,他喝多了,口齿不利,却还是一次次的追问陈美珍:“是不是瞧不起我们兄弟俩?是不是觉得配不上你?”
这样的诉说,陈美珍是第二次听到,同一个地方,同一个人,然后之后他用刀划画了他的脸。
他说什么?你这个狠毒的女人,就是凭着这张脸糊弄男人的吧,骗他们对你动心,又狠心的抛弃?所以我弟弟说的没错,应该毁了这张脸,他来不及做的,我替他做了。
哪怕陈美珍不停摇头否认,不是这样的,依旧打消不了他的执拗,他似笑似哭,抚摸着陈美珍的脸。
他碾着陈美珍脸上的伤疤,男人粗粝的大手摩擦着那厚厚的疤痕,又忽然显示出片刻的柔情,那种渴望的,望着她流泪的眼,身体不知不觉的靠近,重重的混着酒味的呼吸喷在陈美真脸上。
她望着他靠过来的脸,惊恐的推向他胸口。
孙显峰不设防向后栽倒,坐在地板上,像是回神一般甩了甩头,脸上是惊诧,又是懊恼,转眼转换成怒气,反手就给了陈美珍一巴掌,“你这个贱女人!”
陈美珍被他打的眼冒金星,还没反应过来,头发被孙显峰揪住,一张照片递到他面前,问她认识吗?
那是姑姑傻儿子的照片,他怎么会有?他找到了姑姑家,那么曾经的事……
“想起来了?”孙显峰猥琐的笑,“陈美珍,被傻子□□的感觉如何?”
残酷的记忆袭来,陈美珍摇着头,双手捂着耳朵,不愿意听,不愿意回想,
孙显峰抓住她的手臂,强迫她看着那个照片上傻子流口水的样子:“因为是被他强迫了,才去做小姐的吗?就你这个样子,竟然还有会所收你,听说你还被一个富家公子看上了,那个富家公子怎么玩你呢?你爽吗?”
他笑的猥琐至极,陈美珍不知道这个男人要干什么?摇着头,否认她最害怕的情况。
孙显峰哈哈大笑,他站起身整了整衣服:“既然都在那种地方工作了,我就没有什么顾虑了,我这个夜总会虽然比不上你那个高端,不过也能找来城里的有钱公子哥,不如你就先替我赚点钱。”
陈美珍惊的浑身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