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我没听过的。”他选择复制粘贴。
我的目光很坦诚,丝毫不避让他的注视:“别装傻了,你心里明白的很,别人根本不可能知道你们之间相处的细节,你自然不会吃饱撑着没事干拿出去到处宣扬,他也不会,更何况我跟你们中间隔着那么多年的时间,所以没有其他人,这就是真话。”
小张哥的下巴稍微一鼓,木安如临大敌般举起枪,他转了转眼珠子,笑了:“那个人姓林,这是我唯一获得的线索,他什么也没有跟我说。”
我皱起眉头:“他是林家人?”
小张哥不置可否:“或许。”
如果他背后的神秘人是林家人,勉强可以说得通他为什么没有过于为难我们,四舍五入我跟小哥都算他的族亲。
只是我印象中的所有林家人几乎都过着普通人的生活,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早就没人追溯了,也无人在意,他们隐藏在芸芸众生里,逢年过节能记得祭拜下祖先就算顶天了。
我们自认为已经把林家和张家的牵扯琢磨透彻,历史遗留问题也全都解决,即使万中之一真的有人还有这份闲心,我想不出他到底图什么。
他并没有合理的动机。
我的沉思被小张哥打断,他的目光里有一分明显的殷切,语气却非常平静,甚至让我觉得他在极力的掩饰着什么。
“我的诚意很足够了,希望你也能让我满意。”
确实,他是很真心实意在跟我沟通,态度全然没有之前的戏耍或是嘲弄。
我握住木安的手腕,缓缓压下他充满敌意的动作,安抚般拍了拍他手背。
“我没有骗你,也没必要骗你,我不是你,没有把人耍的团团转的恶趣味。”我心平气和道。
话音未落,小张哥就皱起眉头。
他的面容有一小半都笼罩在灯光的投影里,抬头看着我的时候,眼瞳忽明忽暗,连深层的光也纷乱如流,仿佛有无数的思绪沉浸在其中。
他好像要碎了。
我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节奏大师,于是干脆自认为甜美地勾起唇角,故作玄虚道: “你既然这么坦诚,我可以给你一点特殊的额外放送。”
他看向我,一言不发,眼神灼烫,我更来劲,轻声道:“一切的关窍并不在我身上,我看到的张海侠是什么样子,全部取决于他在你的眼中的模样,你与其执着于我为什么能得知你们的曾经,不如好好想想你自己的内心,你在想什么、你在希冀着什么,张海侠对你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我可以看得到人的执念。”
措辞虽然很中二,但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好难看,我心里忍不住一阵暗爽。
小张哥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神色恢复如常:“你是说张海侠有执念吗?”
“不是。”
我也用一种近乎怜悯地眸色望着他:“从始至终就没有别人,是你的执念,连张海侠本身也成为了你执念的一部分,张海楼,你有心魔了。”
小张哥笑的很自如:“你学的很像,不过你的人设不适合说这些,听起来有点傻。”
木安忽然阴阳怪气了一句:“谁破防谁心里有数”
我也感受到了小张哥微微的绷不住。
在他再度开口前,我抢先道:“你不在意就算了,我们不在这事上纠缠,我还有问题没问完,我们继续。”
小张哥闷闷的“嗯”一声,阴影在面上渐渐扩散。
他看上去没什么事,其实人已经走了有一会了。
我回忆了下跟他一路以来经历的疑点,挑了个最好奇的问道:“玉衡璇玑的机关我们试了半天都没开,你怎么知道它正确的启动年份?”
“我猜的。”
“是哪一年?”
“1986年。”
我和木安都愣住了,他看看我,我看看他。
我张了张嘴,想从喉咙里逼出什么音节,开合半晌,最终说出个“这”字就彻底卡住了,任由空气往肺里灌。
他娘的,1986是我的出生年份。
小张哥闲适地欣赏着我脸上的震撼,像是报复我刚刚的戏弄:“我也可以看见一般人看不见的东西,比如你命里的因果。”
“我的因果?”
这次轮到我疑惑:“我有什么因果。”
“你最大的因果就在于这世界里没有你的因果,你脆弱的像个泡沫,随时都会被风戳破。”
我有些无言了。
他竟然连这个都能知晓。
话题似乎回到了原点:“这跟你背后的林家人有关吗?”
“有关,这年份是他告诉我的,但他没有说具体有什么用处,只说这是个很关键的日期,我日后会用得上,所以我说他是你的贵人。”
小张哥用舌头拨动着下颚:“你们恨我恨的要死,实际上我也是你的贵人。”
如果我能扣出实体化的问号,他早就被我用问号砸死了。
“别怀疑,我是在帮你。”
我冷冷一笑,带着霸总的扇形统计图:“我谢谢你。”
“夫人,我即使再怎么不堪,说不伤害你,起码没真的要过你的命吧?”
我摸了摸脖子间的淤痕,上面红肿的指印还未完全消退,他咳了两声:“那是意外。”
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都是出于我个人的疑惑,想起瞎子半瞎不瞎的眼睛,我就道:“这里有没有能治瞎子眼睛的石盘?”
“我说了,你能不骂我吗?”
他虽没正面回答,答案却已然不言而喻。
我怒从心头起,小张哥忙不迭道:“有当然是有,但这石盘无法完全治疗他的眼疾,只能缓解,跟我给他的药作用一样,这事我后来找机会跟他说过了,我没那么缺德。”
“进来后才说的?”
小张哥的眼光开始闪烁,支支吾吾的不出声。
小张哥的心虚胜过千言万语,对黑瞎子眼睛的担心暂时盖过对小张哥的愤怒,他打个手势道:“我的药是用完了,找到石盘,他的视力应该还可以再撑一段时间。”
“石盘在哪?”
小张哥摇摇头:“我没见到过。”
我眉目扭曲:“你到底有什么是能告诉我的!”
“看你问话的技巧。”小张哥宠辱不惊。
我看向一旁静静听着的木安,问小张哥:“我能授权他帮我问吗?”
“可以,但我会撒谎,我不喜欢姓汪的。”
木安早就不反驳他了,只有我每次都在重复的给他澄清:“他不姓汪。”
小张哥咧嘴道:“姓汪是一种氛围。”
我不想理他,只在他面上一剐:“当年跟小哥一起进来的人是谁?”
“我只有猜想,不能确定。”
“没关系,我会分辨你话里的真假。”
“可能是张家人。”
小张哥若有所思地转动着眼珠:“但不是我们,也不是海外张家,大概率是个张家本家人。”
“张家人?为什么还会有张家人掺和进来?”
“我不清楚,虽然我没接触过,但想重建张家的人肯定不止我一个。”
我大脑飞速运转,嘴上却没停下:“难道你没有跟着小哥进来?”
小张哥的笑里有两分无奈:“你说呢?”
我瞪着他:“不准用反问句。”
“没有,我当时跟族长失联了,直到后来他找我在档案馆存东西,我们才短暂的联系上过。”
我逐渐掌握节奏,越问越顺畅,不再为他多余的话而停滞:“他找你存什么?”
“你自己去看。”
我立马换方向:“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他在干什么?”
小张哥打趣道:“你抬举我了,我是什么人,族长干什么怎么会跟我说。”
我看着他的眼睛,微光在他眼里起落,犹如玉器中泛出的一缕棉絮,层层叠叠的迷障,让他双眼变得不可捉摸。
我一动不动,问道:“你对我的事知道多少?”
“几乎所有。”他也坦诚。
“为什么当初不告诉我们?”
“我并没有完全信任你们,当然不会事事都和盘托出,我又不傻。”
我没有错过他眼底的任何变化,想起他一直以来半真半假的表现,忍不住道:“你演的挺好。”
小张哥对我针扎般的审视毫不抗拒,甚至露出欢迎的神色:“也还好,还是退步了。”
我切换自如,再次问他:“你是从哪知道的?”
“我早说过,天机不可泄露。”
我斩钉截铁:“不泄露也得泄露。”
小张哥看着我,唇边的弧度愈发上扬,仿佛真的见到什么让他感兴趣的景象一般:“话都到这了,我不妨跟你直说,我其实是很佩服你的,你是不是以为我不赞成你跟我们族长在一起?觉得我跟张海客一样阳奉阴违?然而事实正好相反,我很看好你们,并且很真诚的希望你们能修成正果,估计整个张家找不出第二个我这么支持你们的人,我对你好几次的网开一面,也是因为这样,我欣赏你,认可你站在族长身边,与他并肩而行,不要总把我想的那么具有攻击力,我好歹算个亦正亦邪的角色。”
真是给他装上理中客了,我看都不看他,伸出手在周围到处摸。
小张哥见状凑上来:“你找什么?我帮你。”
我终于在左手边摸到一块石头,抬手就往他脑门上丢,半秒不带停的。
距离太近他躲闪不及,石头正中红心,打的他脑门往后一仰,捂着头连连后退,我骂道:“谁需要你的认可?你算个屁!还真当自己个人物,一天天跟有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