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瑾将第三杯浓缩咖啡一饮而尽，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无法驱散脑海中盘旋的数字。星辰科技的并购案进行到关键阶段，对方突然抬价15%，让整个谈判陷入僵局。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已经连续工作32小时了。

手机震动起来，是程阳的消息：「哥，今晚回来吃饭吗？我学了新菜式:)」

祁瑾看了眼时间——晚上八点四十。他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回复：「不用等我。」

消息刚发出，办公室门就被敲响。李秘书探头进来："祁总，有位程先生在前台，说是给您送晚餐。"

祁瑾皱眉："让他回..."

话未说完，程阳已经挤了进来，手里拎着一个保温袋，脸上挂着标志性的灿烂笑容："惊喜吧！我就知道你又没吃饭！"

祁瑾张口想训斥他擅自来公司，却在看到程阳眼下淡淡的青色时停住了。这个男孩自己也刚结束期中考试周，却还惦记着给他送饭。

"我很忙。"祁瑾最终只是冷淡地说。

程阳毫不在意地走到会客区，开始从保温袋里往外拿餐盒："再忙也得吃饭啊。我做了你喜欢的清蒸鱼和上汤菜心，还有..."

食物的香气瞬间充满了办公室。祁瑾的胃不争气地叫了一声，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确实饿了。

"十分钟。"祁瑾妥协道，起身走到沙发旁，"吃完你就回去。"

程阳笑嘻嘻地递过筷子："保证不打扰你工作。"

祁瑾夹了一块鱼肉，鲜嫩的口感让他微微睁大眼睛。程阳的厨艺进步神速，这道菜已经不输高档餐厅。

"怎么样？"程阳期待地问。

"还行。"祁瑾淡淡地评价，手上却不停筷。

程阳满足地看着他吃，突然伸手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叠文件："对了，这是我们金融数学课的案例研究，你能帮我看看吗？不用现在，有空就行..."

祁瑾接过文件随手翻看，眉头渐渐舒展："这是你自己做的？"

"嗯！参考了你去年在《亚洲金融》上发表的那篇关于风险对冲的文章。"程阳眼睛亮晶晶的，"教授说我的模型很有创意！"

祁瑾仔细阅读着报告，内心惊讶于程阳的悟性。这个看似散漫的男孩在金融领域确实有天赋，模型构建严谨而富有创新性。

"这里，"祁瑾指着其中一个公式，"如果改用Black-Litterman模型会更精准。"

程阳立刻凑过来看，发丝擦过祁瑾的脸颊，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气。祁瑾下意识屏住呼吸，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

"太厉害了！我怎么没想到！"程阳兴奋地记下笔记，"哥，你简直是我的..."

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并购团队的王总监急匆匆闯进来："祁总，星辰那边又改条件了，他们..."

王总监看到程阳，猛地刹住话头。祁瑾的表情瞬间恢复冷峻："出去敲门。"

"抱歉祁总！"王总监慌忙退出去重新敲门。

程阳识相地站起身："我该走了。哥，你忙完早点回来休息啊。"他指了指餐盒，"甜点在下面，是你喜欢的杏仁豆腐。"

祁瑾点点头，目送程阳离开。王总监再次进来时，发现自家老板的表情似乎比平时柔和了些许。

当晚，祁瑾罕见地在凌晨一点前回到家。推开门时，他发现玄关的灯还亮着，客厅电视小声播放着电影，程阳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手里还拿着遥控器。

祁瑾站在沙发前，静静地看着程阳的睡颜。男孩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小的阴影，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做着美梦。茶几上摆着一盘用保鲜膜包好的杏仁豆腐，旁边贴着便签：「哥，记得吃甜品:-D」

祁瑾轻轻关掉电视，犹豫片刻，还是从卧室拿了条毯子给程阳盖上。他注意到程阳的手机屏幕亮着，是一条未读消息：「阳阳，周五生日派对别忘了带你家帅哥哥来啊！——苏晓琪」

生日？祁瑾愣了一下。他完全不知道程阳的生日是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