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像一层轻柔的纱幔,悄然笼罩。
夏漾靠在林煦怀里,眼睛盯着平板里的脱口秀,笑得前仰后合。
林煦坐在一旁,嘴角噙着笑,时不时剥下一瓣橘子,送到她嘴边。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霍母打来的视频通话,夏漾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
林煦放下橘子,轻拍夏漾的肩膀,起身说:“我去洗手间。”
“阿姨。”
“漾漾,你回国啦?”
霍司明只跟家里说两人是和平分手,在霍母的印象里,夏漾每年过年都要去国外陪母亲。
“嗯,回来了,阿姨,您的腿怎么样了?”夏漾关心。
“没什么大事,就是人上了岁数,恢复得慢。”霍母说着,突然凑近屏幕,眉头紧皱,“你这,这脑袋怎么了?”
听到声音,屏幕里立刻多了半个脑袋,是戴着花镜的霍父挤进屏幕里。
“叔叔好,”夏漾摆手打招呼,又抬手按住头上的纱布,“没事,被广告牌不小心砸的。”
“哎呦!严重不严重啊?会不会留疤啊?”霍母的眼神紧紧盯着夏漾头上的纱布。
“真没事,伤口在头发里,就算留疤也看不见。”夏漾笑着解释。
霍母微微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失落:“唉,漾漾,你跟小霍的事,是我们没福气。”
“阿姨,您别这么说。霍司明很优秀,只是我们不适合。”
霍母试探着问道:“夏漾啊,你会不会因为和小霍分手,以后就再也不跟我们联系了?”
“怎么会呢?”夏漾立刻露出灿烂的笑,“阿姨,您以后要是想我了,随时给我打电话,我一定去看您。”
“太好了,太好了。”
挂断视频,夏漾走到洗手间门口,抱肩倚门问:“跑什么?”
“没跑,洗手。”林煦关掉水龙头,擦手。
“丑媳妇总要出来见人的,跑也没用。”夏漾打趣他。
“我哪里丑?”林煦立在她身前,岔开话题。
“这么自信?”夏漾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贴近他的唇,“那我要仔细看看。”
“叩叩叩——”病房外,突兀的敲门声打破二人旖旎的气氛。
夏漾去开门,林煦站在洗手台前,心中那股莫名的燥热又涌了上来,他狠狠按下心底的火苗,猛地掬起一捧凉水泼在脸上。
室内的照明灯“啪”地熄灭,整个病房瞬间陷进黑暗。
林煦摸索着打开卫生间的门,声音不自觉地提高:“夏漾,是不是停电了?我在这,你在哪?”
没人回答,窗外的路灯还亮着,走廊上的灯光顺着病房门上磨砂玻璃透进来。
夏漾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煦,我在这儿呢。”
“搞什么,干嘛关灯?”
话音刚落,一道明亮的火焰在黑暗中骤然亮起。火光摇曳,映照着夏漾那张明艳动人的脸,她的眼眸亮晶晶的,仿佛藏着漫天星辰。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夏漾双手捧着一个生日蛋糕,蛋糕上的蜡烛散发着温暖的光晕。
“你……这是给我过生日?”林煦满脸错愕,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夏漾唱完生日歌,快步走到林煦面前:“快,许个愿。”
“给我?”林煦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夏漾用力地点头:“别磨蹭,快点!”
林煦无奈地笑:“已经过完了。”
“不行!没吃生日蛋糕,就不算正式过生日。”
林煦嘴角泛起一抹苦笑,眼底却是藏不住的笑意。
趁他闭眼许愿,夏漾眸光一动,像只狡黠的猫,迅速伸出手指,挖了一大块奶油,狠狠抹在林煦的鼻子上。
“夏漾!”林煦猛地睁眼,眸底光芒一现,毫不犹豫地伸手回击。
两人在黑暗打闹,谁也不让谁。
突然,脚跟碰上桌脚,重心失衡,她伸手护住蛋糕,整个人向后栽倒,林煦见状,先一步护住她的后脑,也跟着扑倒在地,左手吃痛,低呼一声。
奶油滑腻腻的顺着领口落进锁骨,林煦的阴影覆上来,伴着奶油的甜腻气息。
男人屈膝跪在她双腿两侧,撤出脑下的手掌,单手撑在她耳边,小臂肌肉紧绷。
夏漾的呼吸早就乱得不成样子,脸上、脖子上全是奶油,在黯淡的光线中,竟透着一种勾人心魄的诱惑。
“怎么办?奶油全掉了。”林煦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浅瞳里闪烁着犹如猎手审视猎物般的锐利光芒。
“我,我再定一个。”夏漾马上收敛神情,不敢再撩。
“不用。”
话音刚落,温热的鼻息陡然逼近,夏漾眼睁睁看着林煦缓缓压下。就在他舌尖卷起她侧颈奶油的刹那,只觉一股电流窜过全身,后腰不受控制地猛地弓起,像是被点燃的烟花,瞬间绽放。
“抖什么?这就受不住了?以后怎么办?”林煦低笑一声,毫不犹豫地压上她微启的唇。
“这里是医院,别闹过头了。”夏漾伸手去推,舌尖却忽然尝到一丝甜味,下意识地再去寻,交缠的吐息间,理智如沙漏般流逝。
男人的吻追着被体温融化的奶油,沿着锁骨蜿蜒下行。
夏漾抬手箍住他的背,指尖深深陷入布料里,她的呼吸愈发急促,带着难耐的颤音,在这略显昏暗的空间里,声声入耳,撩人心弦。
她确定,林煦肯定是背着她接受什么培训了,不然他怎么能这么会。
走廊里传来细微的说话声,让夏漾找回了些许理智,她轻喘着气,开口,“林煦,”声音里还带着未散尽的情欲,“你这个姿势,腰不酸吗?”
林煦瞬间破功,周身的侵略感如潮水般迅速退散。温热的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她的侧颈,带着无奈与宠溺,轻声呢喃:“都快断了。”
夏漾噗嗤一声笑出来,在他脸上落下一个轻吻。
浴室水声不断,夏漾抱着浴巾等在洗手间门口,门缓缓开出一条窄窄的缝隙,林煦的手从里面伸了出来。
“你左手不方便,我帮你啊。”夏漾歪着头,眼睛斜斜地往门缝里瞧,坏笑。
“不行!”林煦抓走浴巾,砰地一声关上门。
见林煦还穿着来时的衣服,夏漾撇嘴:“干嘛?今天都这么晚了,就别走了。”
林煦深呼一口气,垂眸看她,“知道自己有多磨人吗?再说,”他看向左手腕上的石膏,皱眉,“石膏破了。”
“啊?真的破了,这么不结实,”夏漾收起坏笑,想到他那日就那么不管不顾地跳下来,嗔道,“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冲动,那么高跳下来,就不怕死?”
“当时没想那么多,就是想跟着你跳下去。”
“林煦,”夏漾神色郑重,双手轻轻捧住他的脸,紧紧盯着他,“答应我,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你都要把自己的生命放到第一位,好不好?”
林煦叹了口气:“好,你休息吧,我走了。”
心像是瞬间被挖空了一块,她手上不自觉地用力,紧紧拽住林煦的衣角,娇声道:“林煦,你陪陪我呗,我保证不逗你了。”
高护病房的白色病床上,夏漾深深埋进林煦的怀里,听他有力的心跳。
“林煦,给我讲讲你的事吧。”
林煦睁开眼,指尖机械地缠上她的发梢,声音低沉得近乎喑哑:“想听什么?”
“你讲什么我就听什么。”夏漾在他怀里换了个姿势,难得这样乖巧。
夜色漫过窗台。
林煦知道她想听什么:“我母亲去世前,我对郑贺的接触不多,后来她去世......”他突然收声,嘴唇蹭到她的额头上,汲取一丝温暖,“我爸为了跑生意方便,一直将我带在身边。”
夏漾的手探到他胸前,触碰到被石膏固定的手,指尖慢慢滑进他的掌心,十指紧扣。
“郑贺有一段时间住在家里,我爸因为业务要经常出差,就拖他照顾我,”林煦的声音裹着冰,“郑贺经常给我买玩具,还带我去游乐园玩,给我换衣服,帮我洗澡......”
“那天是个周末,我记得早上刚下过雨,空气还很潮湿,我午睡醒来,”他顿了一下,呼吸突然变得粗重,“看见郑贺就坐在我床边,没穿裤子,手上在不停地......”林煦用力压住胃里的异样,尾音发颤。
夏漾感觉到他的不适,伸手环过他的背,一下一下轻拍。
“我虽然小,但大概明白他在做什么,我当时害怕极了,使劲叫出声,跳下床就往外冲。”林煦的声音紧绷,带着无尽的惊恐。
“我的激烈反抗,反倒刺激他更兴奋,他把我堵在墙角,开始撕我的衣服。”
夏漾满心的疼惜,抬手迅速捂住他的唇:“别说了。”
林煦握住她的手掌轻吻,然后引着她将手落在自己左肩上:“这里,他当时一口咬下来,几乎要咬断我的骨头。”
夏漾的心悬着,不忍再听。
“好在,我姑姑姑父正好过来,救下我,报了警,”林煦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说出这些一直被深埋心底,以前不敢让她知晓的事,竟有一种别样的解脱,“我爸其实不想报警,他不认为郑贺是在侵犯我,觉得是姑姑小题大做。”
“我那段时间每晚都做噩梦,每天早上都是哭醒的,我爸嫌我娇气,把我扔到俄罗斯学冰球,他以为我能慢慢好起来,可这么多年过去,我心里的恐惧一直都在。”
“别说了,林煦,”夏漾眼角蓄满了泪,用力往他怀里钻,满心都是自责,“我以后再也不问你了。”
林煦低头,在她额头温柔地落下一吻:“夏漾,等你出院,带我去看心理医生吧,我想好好生活,”尾音散在颤抖的呼吸里,“和你一起,走到白头。”
夏漾眼角的泪终于藏不住,决堤般顺着脸颊滚落到林煦心口,烫得他一颤。
郑贺因□□未遂和杀人未遂被捕,审讯室里,他为了减罪供出了江念薇。
江念薇的父母多方打听后找到了夏漾,两人满脸憔悴,言辞恳切,希望夏漾能网开一面,放女儿一马。
夏漾把决定权交给林煦,林煦则交给法律。
出院那天,崔宁宁风风火火地赶来。陈耀华也在一旁,一趟又一趟地往车里搬东西,忙得满头大汗。崔宁宁站在一旁,双手抱胸,斜眼瞧着一旁的林煦,忍不住撇嘴道:“你男朋友怎么不搭把手啊?”
“林煦手不方便嘛,”夏漾赶忙护着,然后笑着转向陈耀华,“谢谢啦,顺便再帮我把东西送回去,晚上我请你们吃火锅。”说完拽着林煦往路边走。
“家里小,还是去外面吃吧。”林煦低声提醒。
崔宁宁耳尖,立马调侃:“不是什么?在家吃?我大老远从青市回来接你出院,你不满汉全席的招待也就算了,还要回家吃。”
“火锅就是要在家里吃才有气氛,”她回头看向崔宁宁,“怎么那么多牢骚呢,你们先回家,我晚点再叫你们过来。”
崔宁宁白眼翻上天,愤愤地坐进副驾驶,恋爱脑真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