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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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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谢陛下厚爱。”姜鸣谦又施了一礼道:“臣本身没有什么所求,这一切都是臣的分内之事。若陛下真要赏赐,请陛下施恩于江南百姓,臣等必感激涕零。”

姜鸣谦知道,这是魏帝对他的考验,而他的这个赏赐,亦不能拒绝。不能为自己求恩典,那便为了百姓做一件善事吧。这样,对大家都好,也解了帝王的疑心病。

萧衡回到御座上,眼神中带了一丝欣赏的意味儿,“姜爱卿,详细说说。”

“陛下明鉴,江南之乱由已故二王之子萧烈而起。叛军所到之处,攻城略地,焚烧屠杀,奸淫掳掠,可谓无恶不作。江西北部,安徽南部如今满目疮痍,死伤百姓不计其数。”

“陛下,姜御史所言具是属实。还请陛下开国库赈灾于江南西道。臣代当地百姓谢过。”王仁明说话耿直,一心为民。话音刚落,跪地磕头。

萧衡道:“赈灾自然是要赈的,可是朕该派何人前往呢?你们说说。”

受灾最严重的这块地方,恰好自古以来贪墨之辈频出。派什么人选去赈灾,这很重要。否则,便宜了贪官,置朝廷威信于何地?

“臣愿前往。”姜鸣谦拱手道。他明白,魏帝话至此处,意在他矣。

萧衡最爱的就是姜鸣谦这聪明劲儿,“很好,那朕就赐你尚方宝剑,予你先斩后奏之权。”为他奔波劳碌者,不能有后顾之忧。

魏帝身边侍奉的赵不逾把尚方宝剑端来,郑重地递给姜鸣谦。

“臣定不辱命。”姜鸣谦双手接过尚方宝剑,高举于顶,跪地谢恩。

“至于王爱卿,刑部尚书的位置还空着,就你了。”

刑部尚书之职,掌天下律令刑法,需用公正不阿之人。这位置自曾平死后,空悬一年。如今借平叛的功劳,把王仁明从地方调到京城,最为合适不过。

至于新任的赣州巡抚,他有更好的安排。

“臣谢主隆恩。”王仁明在地方待了许多年,没想到不惑之年还能高升,能携家眷落户顺天府,实在是幸事儿。

功臣赏完后,魏帝下旨,处死萧烈,削其藩,除其宗。至于一起牵涉进叛乱的世子,郡王们,交由三司法会审,务必尽早解决。

都察院监新收了一个了不得的大人物,藩王萧烈。与其他犯人不同的是,这位天潢贵胄住的是单间,关押他的牢笼更是精铁制造。

“大人,您请。”司狱官亲自给姜鸣谦打开了铁门,当啷一声,铁链落地。

听见声响,萧烈抬起头来,多日未曾梳洗的他,已经看不出曾经也是驰骋沙场的少年郎。

“姜大人是来给本王送行的吗?”萧烈讽刺道。

姜鸣谦折了一下宽大的衣袖,入内道:“陛下已经下旨,削了你的王位,连同你的名字也在宗谱中除名。”

“他怎么敢?我也是萧家的子孙,他怎么敢抹去我的存在!”萧烈挣扎,锁住他手脚的锁链声声晃动。

姜鸣谦身后的内侍端着一壶酒走上前来,“姜御史,该送他上路了。”

当今这位陛下看重天家颜面,虽除了萧烈的名,却不想把他推出去斩首示众。萧家立国已久,皇室宗亲不计其数。国库出钱养着他们,是本分。但是若肖想太多,便只有消失了。

萧烈朝那内侍呸了一口道:“姜大人面前,哪里轮得到你这个阉狗说话!”

那内侍气笑了,掐着兰花指的手指着他道:“嘿,咱家还没有见过死到临头还如此嚣张之人!”

“想要本王死,也得让本王死个明白!”萧烈眼神如狼般盯着姜鸣谦问道:“你告诉本王,为什么会输给你?”半年苦心筹谋,本以为稳操胜券,他究竟输在了哪里?

姜鸣谦开口道:“你输给的不是我,输给的是江南的百姓。”自古以来,得民心者得天下。

“你说本王是输给了江南的百姓?”萧烈露出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他即使被废,本王的自称也是刻在骨子里的骄傲。

发动这场战争,天时地利尽在他掌中,萧烈以为自己是诸葛孔明再世,算无遗策。可惜,遇到了姜鸣谦,这个百年仅出一人的天才。

“你建造兵工厂,拥兵自重,当地百姓早多有不满。”若非民怨,王仁明也不会知道萧烈的野心并非在于扩大王府的面积。表面上歌舞升平,暗地里招兵买马。

王仁明知道此事后,便上报了朝廷。不过,一开始魏帝没信。那是因为萧烈买通了魏帝身边的大太监刘梓,刘梓伺候了魏帝生活几十年,对他十分宠幸。

靠什么东西买通陛下身边得脸的大太监呢?自然是钱财和女人。而钱财和女人,取自何处?自是取之于民。

王仁明虽有赣州巡抚之职,名下却无兵马。作为一个光杆司令,待到姜鸣谦南下援军,才得以歼灭叛军。

“百姓那些愚昧之徒,有何不满的?”作为天潢贵胄,凌驾于万民之上的萧烈,并不懂得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①的道理。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心如水,顺之,可得天下,逆之,则自取灭亡。

“若论百姓愚昧,是谁使之愚昧?是谁削弱了百姓的爪牙,让他们受到欺负还不敢反抗?是谁整日论述儒家文化,控制他们的思想行为?是谁让他们整日困于劳作和家庭,没有时间和精力再做其他?是谁让他们在温饱线上挣扎,没有多余的钱财购买生产资料?”

这个汲取民脂民膏的既得利益者,竟然嫌弃百姓愚昧!若不是百姓愚昧,他那偌大王府的亭台楼阁,酒池肉林从何而来?娇妻美妾环抱,又有多少底层百姓娶不到妻子?

萧烈自恃才高,却愚昧至此。落到今日这幅田地,亦是咎由自取。

“姜大人,你是官。你居然替百姓说话?”百姓的死活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作为统治阶层,萧烈如今觉得姜鸣谦这个人很奇怪。

姜鸣谦正色道:“我首先是一个百姓,然后才是官。”

没有黎民百姓,何来大魏之天下?

萧烈被姜鸣谦说这句话的气势给镇住了,坦然拿过毒酒执瓶而饮后道:“我输给你,死得不冤。”

在这最后的时间里,萧烈还是不敢承认,他输给的是百姓。

“只求姜大人,保住本王的妻儿。”临了之际,倒在地上的萧烈发出弥留之音。

只是可惜,魏帝心狠,对于萧烈叛乱之事下令斩草除根。藩王府一千三百多口,无一幸存。二王一脉,就此绝迹。

战乱之后,万象更新。八月初的洪州,暑热未散,街市上十分热闹。

阿曼闻到了糖炒栗子的香味儿,指着道:“娘子,我想要那个!”

自从谢永贞告诉阿曼他化身的是男子后,阿曼便不再自称奴家了。

“阿曼,我们没有银子了。”从临安来到洪州,一千里之遥。之前当了那鹤氅的二十两银子,已所剩无几。不能再花在买零嘴上了。

阿曼不舍得舔了舔嘴唇,对她道:“要不,我们回去吧。”一个人,一只狐,就快要沦落到要饭的程度了,还是回家吧。

可是在谢永贞看来,乾元观已不再是她的家。回不去了。

见她沉默,阿曼道:“娘子,我们想个法子赚银子吧!”

谢永贞也在想,若像从前那样摆摊算卦,会不会有生意?洪州这地界,人生地不熟,从头开始不容易。占卜一事,不但需要信任,还需要时间验证,才能有稳定的客源。

况且,市井百姓付不起太高的费用。若她暂时性低价引流,也与今后她的影响无异。她思考再三,还是得另想赚钱的法子。

世人皆道,学成文武艺,货于帝王家。可叹她从小所学,乃玄门术数,非凡人识得。

“银子的事儿我正在想呢!”谢永贞略展愁绪道。

人生在世,吃穿住行无一不需要银子。黎民百姓的收入靠劳动所得,手停则口停。他们没有生产资料,只能被地主阶级剥削。

她望着这个人来人往的街市,仿佛历史的洪流从此而过。而历史,她只告诉了极少数人该做什么,该如何做!其他的众生,他们的生活不过是不停地挑水耕田,采桑织衣罢了。

“娘子,那个人好厉害啊!”阿曼指着前头表演胸口碎大石的汉子。

谢永贞看过去,那表演确实不错,汉子的表情十分到位,周围环了一圈看热闹的百姓,偶有送上一些碎银子的打赏。

观到此处,谢永贞灵机一动,对阿曼道:“你能不能变回原形?”

阿曼有些害羞,现在的他认为变原型和裸奔无异。

“你还想不想吃糖炒栗子?”谢永贞诱哄道。

“想吃,但是……”只是阿曼还是有些纠结。见谢永贞这副样子,他能不知道这位是想拿自己去哄百姓赚银子呐!

可是,他是已经化成人形的狐狸,有道行的。不是那些为了一口吃喝就能卖艺的狐狸!

“阿曼,你相信我。不只你一人,我也表演,如何?”她可是个有良心的人,不会只让宠物卖艺,自己坐享其成。

谢永贞和他一起,阿曼觉得也不是不可以考虑。面子什么的,和她在一起,没了都感觉是赚的。

隔日一早,谢永贞抱着狐狸阿曼在街市旁寻了一块空地。放了一个空碗,准备摆摊卖艺。

谢永贞弹琴,阿曼用嘴叼着碗向各位看官卖萌讨赏钱。众人还从未见过毛色雪白的狐狸卖萌,如此通人性,都不好不意思意思给几个铜板。

玄门中人,虽修的是丹道。但大多数人都会学习一门乐器。一是修身养性,二是修为深了之后也能成个可攻可守的法器。

谢永贞今日卖艺所弹之曲,为《广陵散》。

此曲,传闻乃嵇康行刑前所作。旋律一起,行人为之驻足,连牛马都安静下来,细听天籁。

提琴之音,即绝少美人之音也。舂容柔媚,婉转断续,无一不肖。②

一曲毕,掌声阵阵。

“这位娘子,我家主子有请。”一位年轻小厮走上前来,指了指于远处酒家落座的他家主子。

谢永贞放下琴,往小厮所指之处看去。

那男子估摸着三十岁的样子,着锦袍,高额,束发,鼻孔朝天,下巴尖尖。一旁还有妙龄的娇俏侍女在给他扇扇子。

“告诉你家主子,小女子不才,敬谢不敏。”谢永贞礼貌拒绝。

那小厮匆匆回去答话,他家主子听到谢永贞的回复后,脸色难看地离开了。

这桩插曲很快过去,谢永贞又换了首曲子开弹,直到天幕渐暗。待到人群散去,阿曼已经摇着尾巴算好了今天赚的银钱,“娘子,我们今天赚了三百二十六个铜板呢!”

“嘘,小点声。”谢永贞可不想别人知道她养的这只狐狸能口吐人言。

就在这时,突然出来两个壮丁,“喂,你在这里一天了。”

“怎么了?”谢永贞觉得奇怪道。

其中一个壮丁伸出手来,“该给摊位费了!”

“摊位费?你们可有官府的公文?”谢永贞从前只知房屋需要租金,怎么在这洪州,连街上空地都需要交钱?

另一位壮丁拿出一张官府的令牌,瞅了一眼阿曼叼着的碗道:“也不多收你的,三百文。”

这地界穷乡僻壤的,又不是京城。一天的租金三百文,旺铺不过如此!她这是遇上明抢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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