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街头鼓声雷动,皇城缓缓而开,赴朝庭应试科举的士子稀疏而出。
主考官带着金榜从金碧辉煌中走出,顿时金鼓之声大作,顷刻间满城车响马喧,家家户户的淑女、士子都聚在楼阁上,争着看那登科中榜、一飞冲天的状元郎。
沈书清很少骑马,但前三甲驾马出入皇城是圣上恩赐,自然洋洋得意,笑脸如花。人群拥簇着沈书清,好生气派。
与之相反的是脸色严肃,步行入城,面见圣上的沈书浩。
“令尊升任尚书令,令弟高中状元,朕的大将军攘夷大捷,即日升任十六卫大将军。朕令沈家喜上加喜,如何?”李秦禹把玩着手上的佛珠,等着听沈书浩谢恩。
谁知沈书浩跪下谢恩后请求赐婚。
李秦禹不免想到同父异母的弟弟溯亲王,当初也是这般请求自己赐婚,势必要同都护府副都护杜毅淳长相厮守。不过一年,就传来了失踪半年的消息。人心多变,实难预测。
赐婚不过是一方凭借权势将另一方死死捆住的手段,令人作呕。
沈书浩凯旋而归后,李秦禹夸下海口,满足沈书浩一个愿望,就算是想要海底的龙珠也给他捞上来。
没成想沈书浩这般无欲无求的人,这么快就来兑现了。
虽有不悦,李秦禹还是问了沈书浩要同何人。
“洛阳苏氏,苏尚书之子苏柒。”沈书浩的想法很简单,既是两情相悦,答应苏柒的话势必要办到。为了能不受两家家长阻拦,求圣上赐婚是最干脆的做法。
一旁的宋绶暗自为沈书浩捏了一把汗,圣上本就忌惮沈、苏两家联合,有一个沈苏繁已经够受了,再加上联姻,岂不联系更紧密?
李秦禹也是这般想,正要找借口发怒,转念一想和沈苏繁最近一次会面发生的事,反倒笑了起来。
良久,李秦禹拍了一下龙椅,提高了音量:“朕准了,就定在五月初五端午节举行婚事,举国同庆!”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沈书浩强压内心喜悦,磕头谢恩。
刚到后殿,宋绶便忍不住发问:“陛下这是何意,恕臣愚笨,实乃想不通。”
“朕同苏柒话谈过,他可不似坊间传闻那般。只是不曾想朕的大将军定力不够,竟能被苏柒魅惑到求朕赐婚。”
李秦禹拿起秦黎的奏折随手抛给宋绶,“朕虽命秦寺卿直接向朕禀告溯亲王之事,但是由你全权负责,无需同朕汇报。什么时候找到了,是死是活,告诉朕一声便可。”
李秦禹并非真的在乎溯亲王的安危,只是出于皇家颜面大失,想查明真相甩杜毅淳脸上,好问责他。
泛雅端上来前清茶,同往常一般,退至一旁候着。
宋绶遵旨,实在好奇,仍未退下,等着李秦禹接着说赐婚一事。
李秦禹喝了一口茶,接着说道:“还是宋卿告诉朕的,苏家二子争家主之位,苏柒若想有争的资本,自然要找一个同护国公平起平坐的靠山,找上沈书浩直接一步到位。”
李秦禹拿起朱笔开始批注奏折,“这样也可牵扯沈苏繁,若是沈家兄弟反目就更好了。”
“可是陛下不是喜欢沈少卿吗?”泛雅不合时宜的插话。
宋绶本来要点头赞扬圣上高瞻远瞩,听到泛雅此番言论,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更令宋绶震惊的还在后面,李秦禹干脆的承认了,“是。以朕的了解,沈苏繁不过是个笨蛋。”
“可是这么做,有人同自己争夺家主,沈少卿不就吃亏了吗?”泛雅更不明白了,既然喜欢,不应该站在喜欢的人一边吗?
“只有朕懂他,他啊,相比家主之位,更在乎他哥哥。朕是帮了他。”不仅帮沈苏繁解决了苏柒婚事,还能对外牵制沈苏繁一方的势力,怎么不算一石二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