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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杯光剑影(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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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妖女!”座下一文官见着贵妃竟死而复生地出现在了这夜宴上,还操纵着如此之多的活死人要来取他们的性命,哆嗦着尖叫出声。

贵妃只是掩唇一笑,今日她换了身艳红的衣裳,那薄粉的唇色也为鲜目的口脂所替,唇色鲜艳,宛若倾国的牡丹,娇艳欲滴。

“太傅何出此言,奴家不过一弱女子,如何能与那些个妖邪挂钩?要奴家说啊,太傅才像那啖人血肉的猛兽呢。”

她抱琵琶而起,玩味地看着座下满身污血的众人,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萧望川用拇指抹开脸颊上的一抹血迹,他才用碎玉划伤了梁皇的脸,这会血契的作用也起了出来,给他在同一位置也留了个口子。

“贵妃盛装出席,怎的还学些鼠辈做派,藏头露尾的不敢见人。”萧望川架起剑招,言语带刺。

“萧郎真是折煞奴家了。”只是一个呼吸间贵妃便闪身至了萧望川的身前,如条水蛇般覆在了他的身上,双手不安分地在萧望川的胸前后背游走。

“明明是个小仙童,生的却这般俊俏。萧郎不知,奴家打从第一眼见你起便心折不已,光是听着郎君的嗓音就已春心荡漾,又如何能坚持来见你一面呢。”

萧望川闻见贵妃身上那浓厚的脂粉香气,忍着恶心没有推开她,脑中剧烈挣扎一番后还是自认倒霉地闭上了眼。

“贵妃如此好意,在下还是敬、谢、不、敏了!”他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几个字,却是被贵妃以一指覆于他唇上给尽数堵回。

“萧郎缘何如此见怪,本就是逢场作戏罢了,不若唤我名如何。”贵妃从后拥住萧望川,不论从何角度看来都是个极亲密的姿势,可只有萧望川能感受到她那暗中使劲扼住自己脖颈的双手。

他喉结滚动,运起真气,将手中之剑握地更紧了些,贵妃却好似玩腻了似的,轻飘飘地飞回了萧琰的身旁,没骨头地靠在他的胸膛。

梁皇的目光从头到尾都没从他那染血的天子之剑上下来过,面对昔日枕边人的一言一语冷漠地像是个彻底的局外人。

“合欢宗,许清平。”许清平在萧琰的脖侧落下一吻,鲜红的唇色与后者苍白而又沟壑纵横的皮肤对比鲜明,饶是如此香艳的行为给人看去都只会觉得是场单面的凌虐。

这简单的六字却在下方修士的心里泛起了轩然大波。

“魔宗?你是魔族的人?!”那剑修此时浑身浴血,只剩下眼睛这么块地方还算干净,正瞪大着看向许清平。

仙魔势不两立,两方彼此所知甚少,可就像魔宗无人不知仙家第一青云门一般,仙门弟子哪怕再无知,也不会没有听过臭名昭著的合欢宗。

论资历,合欢宗比不上百花宫,论宗派实力,与天魔宗更是无可比拟,可只因他们那独一份的采补功法,反倒成了最为世人所知的宗门。

“小弟弟如此激动做甚?莫不是也想同奴家春风一度不成?”许清平化身贵妃时气质清冷,大有出淤泥而不染之感,如今身份大白,妖艳之气却是丝毫不掩。

她有双上挑的狐狸眼,眉目又多含情,娇嗔一笑当真叫人欲罢不何。

剑修一下子红了脸,结结巴巴地吼着。

“你你你…你休要胡说!我仙家弟子怎…怎怎会与你这种妖人苟合!”

“与我这种妖人?”许清平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小弟弟怕是不知,千年前的各大仙家门派,年轻一辈的凡是说得上名号的,几乎都与奴家有过一段露水情缘呢。”

“瞧你这心法,哦,奴家想起来了,原来是无极门家的小子,你派可有位叫徐孟祥的前辈?”

剑修脸色涨红,道:“正是家师。”

许清平闻言却是喜色更甚:“那真是怪了,奴家还奇了怎么一见这位小郎君就倍觉亲切,原来竟是有故人之姿。孟祥啊,当年缠我可缠得紧,还说着什么天上地上非我不娶,奴家这会子想想还替他羞的慌!”

“妖女住嘴!岂容你侮辱家师!”剑修真是气急了,说着就要提剑朝她砍去,丝毫没发现此刻体内真气的混乱,好在被萧望川眼疾手快地按住。

“冷静点!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萧望川瞪了他一眼,破开了他身上的术法,剑修此刻才好似如梦初醒般,身子一软。

知晓是自己中了计,更是恼羞成怒地看向许清平。

“你……你居然对我用魅术?”

“哪来的魅术一说,不过是些调情用的小法子,我瞧萧郎就受用的很,怎么独就小郎君一人红成了个葫芦?”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剑修说不过他,你你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大胆妖女!还不快放开陛下!”

左都督是个直肠子,却也是个难得的忠臣,他既是凡将,却不屑参与那些个仙啊魔啊的弯弯绕绕,见朝中众臣无一人敢言,心灰意冷之下却是首当其冲。

许清平只是草草地分了他一个眼神,他便觉得喉间一热,下一刻竟是直直倒了下去。都指挥使素来与左都督交好,下意识地想去救一救,却是也被殃及,当场丧命。

两具尸体就这么横在殿中,无人敢收。

“许宗主火气这般大,迁怒凡人作何?不如与在下过两招消消火如何?”

许清平明显对萧望川的兴趣最大,闻言也不再在乎那些蝼蚁,和风细雨地看着他:“萧郎怎知奴家就是宗主了?”

萧望川本也是不确定,想诈她一诈,这会却是才得了答案,只是嘴上也不免要敷衍着:“许宗主功力如此高深莫测,若只是合欢宗一届普通弟子,那我青云门还不如趁早并入魔宗算了。”

“油嘴滑舌。”许清平嗤笑一声,“还未请教萧郎是何时猜到奴家就是这幕后之人的呢。”

“这倒是不难。”萧望川点头向前,连近数步,“与其问我是在何时猜到是许宗主的,倒不如问是从何时确定的,毕竟……我可从一开始,就没有不怀疑过您啊。”

“哦?”许清平停下了在萧琰身上摸索的动作,慵懒地依偎其上。

“五日前的夜宴,贵妃曾献曲一首,技艺绝妙不假,只是忽略了一点。”萧望川顿了顿,“那就是您的手。”

许清平略略起身,一下子想通了他指的是什么,由衷地赞叹道:“聪明的孩子。”

“无论是习武多年,还是练乐多年,手中都不免留有茧子,只是这握刀剑之茧与弹奏之茧所处位置不同。我观宗主指腹有茧,但右手虎口之茧却远多于指腹之茧,这不该出现在一位养尊处优的贵妃身上,哪怕她是在数年前被梁皇从人间带回来的。”

许清平静静地看着他,并没有打断。

“只是我刚起了疑心,不过多久贵妃就出现在了我的屋里,好似着急忙慌地生怕我不多想,随后又匆匆的演了出假死的戏码。只可惜百密一疏,那位如今正躺在棺材里的‘贵妃’手上没有这般奇怪的茧子。”

“许宗主,那日在大理寺内撞柱的侍女芙蓉已经是你了,对吧。”

萧望川突然发问,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这次不是诈她,而是早有了想法。

“不错,”许清平爽快地应了下来,“你又是如何猜到的?”

“既然棺材里的那句尸体不是许宗主,想来宗主定然有换面皮的本事,你先是换上贵妃皮混入宫中,而后行贵妃之便勒死了侍女芙蓉,她忠心耿耿,又怎会想着提防自己的主子,于是到死也不曾挣扎。你披上芙蓉的皮,而将真正的芙蓉塞进了贵妃的壳子里,造出了贵妃受辱吊死的假象。”

“合欢宗以阴阳采补之术闻名遐迩,正如你此前对无极门的剑修施展魅术,你也大可如法炮制,引诱那六位修士与宫中女眷行不轨之事。”

“只是仙魔两气本就南辕北辙,修士的灵气比不上你的魔气来的纯粹,纵然只是一线的魔气,却能一步步地将修士的内里蚕食殆尽。待他们发觉之时却是为时已晚。”

许清平娇媚地哎呦两声:“萧郎可莫要怨我,魅术哪有如此妙处,无非是让那些个所谓正人君子顺着心中所想,若是他们当真不贪恋□□,奴家就是有百般神通也奈何不得啊。”

萧望川沉默半晌。是,修士也是人,是人就会有自己的欲望,食欲也好,□□也罢,这不过都是人最本真的欲望,他无法由此为那犯下过错的六位修士开脱。

可有欲望就很可耻吗?就是错吗?就是罪吗?不,不然,人各有欲,错不在生欲,在于被欲望支配。人之所以为人,而不归同于野兽,不正在于野兽沉沦于欲望,而人可以克制自己的欲望吗?

做出错事的修士固然有罪,但放大他们心中所欲,将其训为不知礼义廉耻为何物的罪魁祸首的罪行更是罄竹难书。

从许清平出手的两次判断,她的修为应当略低于此前的扶倾山山神,单论法力,萧望川斗不过她,但拼劲全力拖延一二不是问题,至少…至少能让沈容青把这殿内的人都带走。但麻烦就在萧琰还在许清平的手上,萧望川这时动手着实不明智,可谓伤敌为零自损一千。

都说坑爹坑娘,怎么到他这儿就成了老子坑小子了。

萧望川有些无语,都说倒霉到点了再遇着倒霉的事反而会想笑,他这会就是了,险些轻嘲出声,又生生憋了回去,怕别人当他疯了。

他这会正盘算着如何绕开萧琰去击许清平,却不料许清平先他一步动了手。

“萧郎当真送了奴家好一份大礼,奴家真不知如何报答萧郎,不知这般如何?”言罢,许清平的手竟是直穿过萧琰的胸膛,把后者的心给活活掏了出来。

萧望川看着那颗鲜血淋漓的心脏,离开了人体居然还在许清平的手中跳动,先是觉着震惊,而后反上来的是阵阵的恶心,恶心的他想吐。

许清平觉得如此好不过瘾,干脆直接将那心于掌心捏爆,看着指缝间漏出的肉渣,鬼使神差的,她捧到眼前,用舌尖舔了一口,眼底闪过一丝诡异。

“哐啷”萧琰手中的天子之剑应声而落。

许清平舔了舔唇边染上的鲜血,目光柔和地看向梁天子,好似又变回了最开始端庄温婉的贵妃。

“别了,景明。”她和声道,替梁皇合上了双眼。

萧琰……死了?

萧望川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此刻心跳如鼓擂。他本以为许清平会借萧琰对付自己,没想到她居然直接就结果了萧琰。

“阿青,走!”萧望川低吼一声,不再犹豫,抽剑向前。

许清平放下了红木琵琶,不知从何处取出了一柄弯刀,硬接了萧望川这么一下,红衣冽冽,她一扫面上媚态,眉目间满是狠戾。

“今日殿中之人,一个也别想走!”

殿下左都督与都指挥使的身体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扭曲起来,死前完好的皮肤也开始尽数脱落,原是要变成和那些歌舞女一样的活死人!

沈容青先是将还未成型的活死人砍作两截,却发现它们本就是肉块,哪怕被砍成小块,也可自行活动,单纯的攻击反会增加活死人的数量。

于是当机立断,他支身入阵,替众人断后,又划开一道结界,护住后方之人,只愿在活死人手下能多拖些时间。

“沈道友!”谢青想来帮他,却被沈容青一掌拍开。

“我不知晓外头有无危险,我信你,你护着这些官员快走!”

谢青还欲多说些什么,余光处却是见着一处黑影,他避之不及,本以为就要就此交代在这了,晃神后却发现那漏网之鱼的活死人的一击居然只在他身上留下了道浅淡的血痕。

大喜过望的谢青刚想赶着去加入战场,却发现沈容青猛地呕出口鲜血。

是傀儡符!清早见面之时沈容青就在他的体内下了傀儡符,以备不时之需!

“快走!”沈容青一边说话一边呕血,也还不忘扩大结界,把那漏网之鱼也拦在了结界之外。

谢青知道以自己的能力也帮不了什么,只好泪眼婆娑地走了。

既然刀剑不管用,那火攻又如何呢?

沈容青几息之间便蘸血起符,引火攻之。那些肉块顿时淹没在了火海之中,谁料便是烧作了焦炭,竟还能动弹,反倒是这麟德殿内因着沈容青的火符燃起了熊熊大火。

“萧郎真是大义,可奴家又不是洪水猛兽,跑那么快做甚。反正……他们也逃不出这皇宫。”

“这可未必。”你不是洪水猛兽难不成我是?萧望川在心里骂道。而后轻叱一声,收剑闪身去击许清平的肘侧。

许清平身型纤弱,用刀气力却是相当之大,萧望川正面迎她不过,只好投机取巧,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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