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女!”老鬼喊着,便要去找自己的女儿,陈景也在这是送了手。
透明的眸子无措不知道该讲些什么,让陆冕兄见到他这般无礼样,也真是脸丢得发烫。
“陈……”
“我#@你,你#@等死……”胡广发力想要起身,还没喊完又被陈景一脚踢翻,踢昏过去。
“陆冕兄。”陈景叫了一声,笑了笑,“你,你来这里做什么啊。”
说完,陈景心僵了,骂自己问的什么破问题。
“我来杀人。”陆冕回道,“这样啊,那你们杀,我先走了,我会保密的。”
陆冕也骂了自己回的什么破话,想拦住要走的陈景却又没有理由,只能干巴巴地解释
“我,我昨天不是要赶你走的意思。”
陈景回头嗯了一声,“等你忙完,我们在聊。”说着,便直接跳了窗,捂着心口的手还有些发颤,望一眼二人的缘分,还是没有尽头,也没有更多的纠葛。
这是陈景第一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也称不上有吗……
陆冕收回神,看了一眼地上的胡广,也是踩上一脚,踩完心里舒畅多了。
当时光看他那个眼神和叫法,陆冕就气得光想直接杀了他。
“老鬼,这人就留给你自己杀了。”陆冕说道,翻窗就要去追陈景。
让老鬼杀,他自然是开心的,眼里闪过狠厉,老鬼擦了擦自己宝贝闺女的眼泪,说道,“闺女你先闭上眼睛,爹给你报个仇。”
随着一声嗯,血液溅了满地,老鬼也是抱着自家闺女跳了窗,轻功不好,差点被人发现。
陈景的轻功并不慢,却是一抓就摸到了他的肩膀。
“陆冕兄。”陈景笑着扭头喊道,月光下的面容明媚俊朗,眉眼间的柔情又好似回到了从前。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昨天的纠葛就像入春的冰水,消融殆尽。还有什么要纠结的,坦白就好了。
“陈景,我昨天并不是想赶你走,当时看到那种场景,你又着急要走,我是慌了才说了胡话。”陆冕说道。
当时他实在感受不到陈景的情绪,慌乱之下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陆冕总爱看眼色行事,如果那天得不到一个人应有的反应,他会惶恐到发疯。
陈景在自己身边给他的感觉就是一阵风,抓不到摸不透,过度的不真实。
他惶恐这样地氛围,也想跟进一步的能够抓住风,只能关注到风的走势也好。
一个人总该有些情绪,就像他安心于陈景有自己的圈子,只是环境不同,而并非与他有异。
他害怕的从来不是他的身份,他惶恐的是自己在陈景心中的份量。这所有自认为开心的日子究竟被算作了什么,自己又算什么。
可他本来就知道自己什么都不是。
“我也有错,没有察觉到陆冕兄这几天的心思。”陈景回道,两人相依坐在小溪边打起了水漂,“我昨天其实也特别害怕。”
“我害怕我要是把身份显示出来,你会疏远我,害怕我。”
和其他人一样远离他……
“我不害怕的。”陆冕回道,陈景嗯了一声,眼里又是闪着光。
平稳的情绪总会说开很多事,也能让人看懂更多想法,“我不是一个好同伴,陆冕兄。”
“我体会不到应该有的情绪,也不会有情绪,更是嘴笨的什么都不会哄。”
没有事物不存在情绪。
骨子里的冷是一方面,更多的是陈景习惯由内的抑制情绪波动,表面上在做到看不出来情绪。
若是看不懂情绪,陈景就会如此行事,防止犯错的往心里压缩,表面上在做出一副假装完美的姿态应对现实,直到最后咽在肚子里的情绪消化殆尽,连自己都未必能够察觉。
在仙漫长的寿命和与生俱来的观点面前,陈景不出常理的迟钝和冷漠。
“我也嘴笨。”陆冕回道,拿手打了一个水漂。
轻点水波的圆圈,陈景现在快团成了球,手搭在膝盖上,裹在胸膛里的声音都是闷闷的。
“陆冕兄,你人真好。”声音太闷,听不清楚。
落在膝盖旁的纤手摇晃,在夜色下闪着柔和的光晕,引起陆冕又是好奇上了,奇了怪了。
“陈景你是什么东西变的吗?”陆冕问道,“什么?”
“你看你的手在发光,和你背上的一样。”陆冕牵起陈景的手给他看,“你是会发光的莲花变的吗?”
“不算吧,我是从莲花里面跳出来的……果子。”陈景回道,“你是个果子?”
“真的,要我给你看吗。”陈景说道,身形往陆冕身前靠近。
一只手摁上陆冕旁边的草地,二人贴脸相差的距离不到半只手,蓦然靠近陆冕惊的抓上了陈景紧凑过来的肩膀,眼睛在颤惧扩散下缓缓聚焦,最后落得安稳的盯紧了陈景,算是在默认了。
“不要被吓到,陆冕兄。”
陈景强调道,隐藏的声调中透出一股决心。
白晕环绕他的四周,陆冕觉得身前人像是化成了一个形可百变的泥土胚,就连手中衣物细磨的触感也化作了滑腻冰凉,甚至可以就这样直接透过去。
直至手边的软体固定造面团似的屏障,陈景当真变成了一个发光的面球躺进了他怀里。
压在身下,腹部和肚子也感受到了实质的分量。
很瓷实……
“这世上真的有妖怪啊。”陆冕说道,揉上陈景柔软却敦实的身体,白润的身体极其富有弹性,紧密,不似刚开始那般疏漏,触感更有一种舒服的水膜感。
滑溜溜的不像果皮,更不像莲子皮,说不出是什么,但只要一触碰上,心里便是直痒痒的舒服,什么坏心情都能驱散。
“很多的。”陈景回道,“陆冕兄很想这个世界上有妖怪吗?”
“很多话本子都是这么演的,而且有时候我还会想世界这么大,怎么就只能有人这么聪明,水里的乌龟也能活百八十年,凭什么他们不用买房,生来就有房。”陆冕说道,手上停不下地去搓他。
揉,戳,捏,压,捏着搓,两边压,搞的陈景圆白的身子发粉似的,肿出一个凸起。
“陆冕兄想法真的很奇特。”陈景回道,抖了抖自己摸得发痒的身体,一只软爪搓在自己凸起上,缠上了陆冕的手指,虽说没有眼睛但在粉肚子里已经是发出了灼红的印记。
“那是因为我穷才会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不过我是真的相信万物有灵。”
“世界这么大,总不能只有人在享受和受苦。”
搓粉的陈景团在自己手底下开始发烫,该停手的,但真的控制不住。
“陆冕兄说的是。”陈景碎声回道,晃晃爪爪,变回了人形。
在搓下去,他就要忍不住打陆冕兄的手了。
眸子透色,在陆冕站起的身影前闪烁,他现在真的有些信,侍远恒口中的随天走,听天意。能遇上陆冕兄这样开拓想法的人是他的荣幸。
这十几天的缘分,也当真让他与陆冕兄不断地接触产生牵扯,可能走到最后等的就是这句“万物有灵”。
六界统合,万物有灵。
“陆冕兄,有个不情之请。”陈景说道。
“你说就是了。”陆冕回道,“我能不能借住几晚,房子被烧了。”陈景说道。
“谁烧的?”,“洛蒂轩的伙计。”
“我就知道。”陆冕说道,脑子开始转起要偷摸揍他们一顿,“穷离!”
老鬼喊了一声,招手跑了过来,就要抓上陆冕的手,“出来了一会就出发,临走前,我真的要好好感谢你!你给的那些钱,走了以后我不知道还能怎么报答给你,我给你磕两个!”
说着就要往下磕,被陆冕急忙拦下,架在身前,“你真是,怎么现在什么都磕,别磕,我可受不住。”
老鬼踉跄起身,风霜的眼里就算现在还是含着血丝和水光,“我无以为报。”
“不用你报。”陆冕说。
四个字暖的老鬼一笑,眼里婆娑又是拍起来陆冕的手背,就像当初托给他上品的令牌一样,“你现在应该快干到二品了吧。”
“我被辞了,已经不……”,“你说什么!”老鬼刚还感动的脸一下子震惊起来,甚至浮现出惜才的愤恨。
“你被辞了?!怎么能呐!他们辞谁也不能辞你啊!!!”老鬼喊道,喊得要把整片河水震倒流,全楼就这么一个肯抓紧干的,当年他苦恼的业绩还是陆冕给他打下来的,怎么能开他呐。
辞了,就现在银柳楼直增不减的开支,崩盘了啊。
“银柳阁退隐了?”老鬼问道,“应该还没有这个打算。”
“这可真就是奇怪了,阁主怎么想的。”老鬼挠头自个嘟囔了两句,也不多留,打过招呼招了手自也带着闺女便要离开,找片鲜少人的地方过日子。
陆冕也听愣了,但是不理他,他现在又不是什么死侍,不管,现在最主要是给陈景安排地方过夜。
“陈景你睡床,我去拿床被褥。”陆冕说着就要往地上铺床,“怎么能让你睡地上呐,陆冕兄。”
“不行,我睡地上,陆冕兄你睡床上去。”
“这天还冷着呐。”陆冕回道。
“那更要我睡地上了,我又不怕冷。”陈景说着就把陆冕挤到了床边,自己一个蛄蛹钻进了地上的被子里。
要说有术法就是脱的快,还没眨眼,陈景已经衣服垫着脑袋,一件单衣躺倒在地了。
对此场景,陆冕也只好上床,以前羡慕陈景有钱,现在羡慕陈景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