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压抑,还有几分你怕不是在诈我的生动。
“我这一路受神的指引,自然能猜到自己是个什么身份,”轮到谢骄目光坦然了,“不过我不觉得自己的身份有哪里了不起,都是一条命一口气,谁比谁高贵呢。”
“能和斩情姑娘做盟友,是在下的荣幸。”
“……这倒也是,”剑灵思索片刻,小声呢喃,“都到了这里,是该能猜到。”
谢骄的话坦诚,斩情也不绕圈子了,但在说正事前,斩情还是忍不住感慨,“阁下的性格,和我想的不一样,”
谢骄看了看自己,“哪里不一样?”
斩情斟酌道,“阁下的性格……更亲切?”
“或许有个词叫,平易近人?”
斩情莞尔,“那就是平易近人了。”
“我这样的性格好吗?”
“很好,”斩情道,“在我认识的存在里,阁下这样的好说话,事少,又大方,不会有生命不喜欢。”
“这是我的荣幸。”
斩情说的话代入打工人视角,就是苦逼员工对正常人老板的赞赏。谢骄深深代入,觉得他和斩情的心理距离都因此拉近了不少。
斩情大概也这么觉得,和谢骄说话的语气不自觉平等起来,她把话题转移到真事上,“地火之行,阁下想知道些什么?”
“传闻中的两位神,熘和隐月幽莲真的陨落了吗?”
“是的,祂们在百年前陨落了。”
“问心湖是隐月幽莲的神陨之地吗?”
“算是。”
“地火,是熘陨落产生的造物?”
“是。”
谢骄把基本要知道的东西问完,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祂们陨落的原因真和一凡间女子有关?”
斩情愣了一下,“是。”
“祂们真的因为一个凡间女子反目成仇,开启神战,最后双双陨落?”
斩情飘到谢骄身侧,“不错。”
“那那位凡间女子,是自愿还是被迫的?”
“是……”斩情下意识想回答是,但仔细回想谢骄的问题,她一愣,“什么?”
“那位凡间女子与神的纠葛,是她自愿,还是被迫的?”谢骄重复了一遍。
斩情深呼吸道,“这重要吗?”
知道这些事的人已然离去,过往的时光早埋入滚滚岩浆之下。
“重要,”谢骄点头,“因为我知道了。”
*
斩情看着眼前的少年,真是矛盾的身体和魂灵啊,昳丽的容貌和他朴素的心灵是两个极端。
或许,这本不是他的身体,所以看起来不像吧。
斩情忽然有些可怜少年,他的身份远比她高贵,但相对的,他也将远比她凄惨。
离神越近的人,下场越惨。
这是斩情在失去一切后得到的感悟。
遥远的过去被岩浆掩埋,于桂轮树下起舞的少女早已死去。
不必知晓,那不是一个好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