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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软肋:单粱黑化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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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力团伙小弟。

那是个连出租车都不敢靠近的地方,害他下车后又走了很久,在废旧的大仓库里乌泱泱一群歪瓜裂枣五大三粗凶神恶煞,他站在其中,鹤立鸡群不伦不类。

这一股黑势力的头儿叫顺哥,Polo衫白西裤,小矮个大光头,五官狰狞没眉毛,皮肤黑黄像颗卤蛋。

单粱和作者突然想吃卤蛋了,但是作者在小说世界外,想吃点外卖很安全;单粱在小说世界里,毛都没得吃还很危险。他此时脚底发颤,在面对极度危险的情况下,脑中竟然走马灯似的闪过无数平日没有尝过的美食,又馋又害怕。

“你……”

顺哥呲开满口嚼槟榔的黑牙刚说一个字,落针可闻的空旷仓库里,“嘶溜……”单粱吓一哆嗦,不小心吸了下口水。

“……”

“……”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从来没人这么干过。

顺哥清嗓,“怎么,饿了?”

“……有点。一天没吃饭了。”

老大换了换坐姿,盘着黄花梨料手串打量他一番,“会打架么?”

“会……”单粱的声音有些发颤,“前年的,市区散打比赛冠军。”

“嗯……”老大看他身条单薄,肤色冰白脸颊微陷,昏暗的灯光投影下,好似随时要断气的短命鬼,于是勾手指示三个小弟围上来,“打赢了,就留下。”

单粱想问打不赢怎么办,但那三个人没给他再次犯傻的机会,叫喊着赤拳围攻,单粱左右闪避,脑筋没转,身体先行,所以数十招下来一拳没反击,挨了几拳几脚,顺哥嗤笑摇头,“这种货色也敢往我这里送。”

正当他觉得无聊,准备离开,“砰——”三人之中的一个摔到他附近,抱着小腿哀嚎连连,他再看去,纤细的少年双手握紧出拳踢腿,速度之快来不及眨眼,片刻之内,三个小弟被他虐打倒地翻滚无法站立再战。

其余人包括顺哥在内都有些目瞪口呆,有的人甚至小幅度地往后退了退。

顺哥拧眉挥手让人把三个废物抬走,对着单粱鼓两下掌,“真有两把刷子,行,那个谁!你带他,归你了。”

一个平头嘴角斜疤的瘦高个站出来,“走吧。”

“去去哪儿?”

“不该知道的别问,事成了有你好处。”

“今天就开始?”

瘦高个挥手叫齐他带领的小弟浩浩荡荡出发,要走单粱的手机号,“以后打电话给你随叫随到,想赚钱想活命就学会闭嘴,不该问的别问,不该听的别听,不该看的别看。”

“嗯,”单粱抿嘴支支吾吾,等坐上车,“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瘦高个不耐烦,“嗯?”

“那个……咱们不签劳动合同吗?我一次能拿多少?”

“……”

这个新来的年纪小话多,但有真本事,之后但凡出去平纠纷,带上小话痨,干什么都有底气。

单粱也从初出茅庐的胆小菜鸟慢慢转变波澜不惊的□□老手,由于下手稳准狠,很快在圈里声名远扬,顺哥也觉得倍儿有面子,打赏他不少钱。

这些光鲜的背后,有他默默蜗居无人的拆迁区,点蜡烛处理伤口时的沉默;有他午夜梦回噩魇惊醒时痛苦的喘息;更有他不敢直面黄江敏的追问撒谎躲避的胆怯。

拆迁办的人特意到医院找黄江敏签了字,可单粱没地方去,停水断电也只能住这里,无论吃穿住行,他都觉得自己活得像只老鼠,甚至不如老鼠。

毕竟老鼠们常结伴而出,他却总是孤零零一个。

18岁的生日,小小的烛光里,看不清未来。

这已经是寻常人无法忍受的悲惨生活,他慢慢习惯了眼前,可命运往往如此——你越习惯接受下限,它便越要挑战你的极限,逼你认输。

黄江敏的切除手术很成功,但癌细胞已经扩散到肝上。

医生建议换器官,同时继续进行常规治疗维持,账户里的钱越来越少,单粱真的拿不出来了。

拆迁款久久没有发放,他等不及了,又不知该怎么办,只好勉强去求顺哥帮他动人脉查查。才得知,那套房子的产权出了问题,她小姨提交了一份遗嘱声明,上面写着:两套房产由黄江敏代为保管,姐妹俩在成年之后细分,平米大的那套房子归黄江敏,平米小的那套归黄江甯。此外还有另一份黄江敏把大平米让给妹妹黄江甯时转让协议书,却没有黄江甯放弃小平米房子的任何文件。

如此一来,黄江甯用这两份文件起诉黄江敏私改小平米的房产证户主名,霸占了她的房产。

单粱震惊,敏姨可是她的亲姐姐!怎么可以见死不救!还做出如此恶心至极的事!

他气急败坏冲到黄江甯家,敲门不开,他便站在楼道里破口大骂,“房子,是敏姨可怜你,让着你,把大房子给了你,自己去住了小房子,你怎么可以六亲不认!做出这种颠倒黑白的事!你还有没有人性!敏姨是你姐姐啊!她在等拆迁款救命啊!”

他愤怒的哭喊引出不少同栋居民开门关注,有几个年纪大讲事理的也站出来帮他说话,让黄江甯开门出来谈,可人家就装不在家,不闻不问没皮没脸没心肝。

许是吵得烦了,黄江甯儿子蔡耿开门出来,指着单粱的鼻子嚣张跋扈,“妈的你个野种想占我家便宜,没完了是吧?花那么多钱治她?她那条贱命也配?你有这闲工夫不如多陪那半死鬼,赶紧滚!再来打断你狗腿!”

周围人纷纷指责蔡耿,单粱咬牙切齿上前攥紧他衣领,挥拳停在半空,被邻居们拉住,“不能打,他报警的话你就得蹲号子了。”

“你等着!!今天不打死你我跟你姓!!”单粱撂下狠话气冲冲去叫人,但没人愿意帮他出面。

只是叫他不要私自惹事,不要在帮派里宣传自己的难处,更不要惊动顺哥。

单粱不理解,对瘦高个发问,“顺哥那么疼我,你也一直很照顾我,为什么这么件小事都不帮!”

瘦高个拉他到封闭的小黑屋,“现在外面其他帮派都知道顺哥手里有你这么号人物,但都不清楚你的底细。他们可都不是吃素的,如果顺哥帮你出了头,你的生活圈也就曝光了,你那些缺德亲戚死活不管,你住院的妈呢?你呢?还想不想活?到时候他们绑架你或者你妈,威胁顺哥,且不说顺哥救不救你,你先想想自己那时的处境。”

单粱听完沉默,低着头,无力反驳。

“哥送你一句话,”瘦高个点烟吸上一口,语气深沉,“想要变强,就不要有软肋,想要活命,就永远不要成为别人的软肋。”

他不能成为威胁顺哥的软肋,他还需要好好活着挣钱救敏姨,可他的软肋,病情一天天恶化,没钱,没□□,还要代替黄江敏出席被告,方方面面压得他喘不过气。

出庭申请了法律援助,还请肖媛过来陪他一起。可民事法庭每天都要处理许多繁琐杂案,流水的判决过程枯燥到只看实证便草草结束,

人情往来不能做判决参考,这案子没有转圜之地,他输了。

身为法律系学生的肖媛为此审判结果愤懑难平,高声质问怎么能只看主观证据而忽略客观事实,善恶不分不近人情。

没人理会她的抗议,单粱失魂落魄坐在法院外墙花圃的台面上,骂够了,哭累了,短时接连打击次数接踵不疲,麻木地失去感官情绪,双眼空洞像座沉默的雕塑。

肖媛见他这副模样,倍感心酸,同坐一起揽住单粱的肩膀往自己怀里带,拍着,“对不起,我没能帮上忙,我学的那些……远远不够。”

单粱就这样靠着她,许久没有感受到带有清淡香气的温暖了,上一次敏姨抱他是什么时候?记不清了。

“姐……”单粱哑着嗓子,“为什么我过得这么苦……我不是……坏人啊?”

肖媛听到他变了声调的疑问,和那双充满迷茫与疑惑眼神,泪崩决堤,她过去只在电影里看过类似悲惨的故事,亲眼现实,原来艺术源于生活,但远不及生活的荒诞苟且,她哭得一塌糊涂,甚至变成单粱反过来安慰她不要哭了。肖媛衣袖都被泪水浸透,抽泣着,“就是因为你不坏,他们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欺负你,虽然我不该说这种毁三观的话,但,你要变得比他们更坏,如果反抗,就要疯到歇斯底里,让他们知道你不好惹,不许别人再侵犯你分毫。”

单粱把肖媛的话收进心里,他此刻才明白:要求一无所有的人善良是多么苛刻、残酷。

虽然命运不断施压,可他并未因此退缩,依旧努力地想尽一切办法赚钱,尽管医生告诉他,或许已经没有再治疗下去的必要,他依然不肯放弃,不再要求痊愈,只求敏姨能多在世一段时间。

可他再勤奋,也赶不上账户余额消耗的速度。

咬牙挺过酷暑寒冬,大年初二,账户上只剩三百八十三块七了。

黄江敏的身体也因病痛虚弱到极致,她甚至连胳膊都抬不起来,单粱抱起她放入轮椅,披上暖和的毯子,告别医生和护士,离开了医院。

“敏姨,有想去的地方吗?我带你去。”

午后,林荫路上人迹罕至,树梢上挂着些喜庆的红灯笼,偶有一小摊烟花爆竹的碎片,才显得不那么冷清。

安静也好,黄江敏说话轻声细语,轮椅的滚动声都险些盖过去,单粱弯下腰贴近才听清,“去……花市,想买一些漂亮的花……摆在窗台……”

单粱笑起来,“我知道,是去买风信子吧,每年过春节家里都要摆一束。”

黄江敏疲惫苍老的脸上浮出笑意,“是啊……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喜欢风信子吗?”

“嗯?因为它正好是春节期间开的花?”

黄江敏笑叹口气,“……因为啊,它的花语,是胜利,和幸福。你看,今天我治愈出院,我们又可以幸福地一起生活了,多好的寓意。”

单粱嘴角抽动,抿嘴把哽咽硬咽下去,“对……苦难都过去了敏姨,我们以后的每一天,都是好日子了。”

车轮碾碾慢慢前行,单粱在后面,越想越痛苦,他真的尽力了,也真的没办法了,他愧对毫不知情的敏姨,是他自私一味要求治疗,限制了她的自由,让她在医院饱受一年多的病痛折磨,结果却不尽人意,如今欺骗她已经治愈,实则油尽灯枯,回天乏术,他越提醒自己不要再想,越无法从这份愧疚与自责里挣脱,狠咬着牙,眼眶通红,“对不起……”他停下,从后面环抱黄江敏,“敏姨,我对不起你……对不起……”

黄江敏歪头贴着单粱依靠的侧脸,“敏姨都知道,你不需要道歉,粱粱,这一年多,辛苦你了。”

敏姨的话越温柔,他哭的越厉害,止不住的道歉一遍又一遍,“房子我没守住,那是你唯一的财产,我却没保住它,对不起……”

“没关系,粱粱,”敏姨仍笑着,“房子,生带不来,死带不走,谁喜欢,谁就拿去吧。我的宝贝,从来就只有你,而你一直在,我此生足无憾了。所以不要哭,当初收养你,是希望我们能因彼此的陪伴而幸福,我没能让你过上好日子,还生病拖累了你,你不需要道歉,该道歉的人是我。”

“不是不是,敏姨,是你给了我一个温暖的家,你是我在这个世上最爱的人,你没有对不起我,跟你在一起的这十五年我真的很幸福。”

黄江敏欣慰微笑,眼皮沉重开开合合,“粱粱……听到你说这些话,我很高兴……你圆了我的母亲梦……”

黄江敏越说声音越小,单粱不安起来,晃了晃她,“敏姨?你累了吗?……敏姨?”

“我……好像有些困……”黄江敏努力撑着精神,她还想多看看这蔚蓝的天,多感受这清爽宜人的空气,多和她的孩子说说心里话,“粱粱……人活着,不要怨恨,活在这么美好的世界,用来生气,太浪费了……如果遇到不开心的事,就找能让自己开心起来的事做……这样,就能永远开心……”

单粱抱她更紧,“敏姨,我听你的,你放心,我不会做让你担心的傻事。”

“嗯……”黄江敏轻轻点头,一下,两下,笑着,再没抬起来。

手心有温度,单粱握住那双粗糙暗壑的手,泣不成声。

宁静的午后,微风吹拂两人发梢,带着春的气息,温送黄江敏最后一程。

全世界最爱他的人走了,他又是一个人了。

周遭一切一切全然感受不到,唯剩痛彻心扉。

送敏姨去殡仪馆的前一天,他用敏姨的手机给通讯录里的所有人都发了讣告,第二天却只来了四五个往日常来家里做客的阿姨。而他这边,只告诉了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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