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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铜宫(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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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开春时,也就是三世皇帝二十七年的一月份,大夏国的国王罗穆斯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大秦帝国,在咸阳西驿下了东方快车。

六十岁的老国王乘坐接应他的皇家角车通过旧都的西城门之时,不由得追思了良久;

尽管出生长大在这咸阳城,罗穆斯却始终没能想起,这座始皇帝时代立下的地标城门上那漫漶不清的名字……

此时,在铜宫之中,三世皇帝听取了胡亥关于炎黄裔子西征迦南、成为了以色列人、三百年后又以“月氏”的名号东归神州大地的讲述,刚好也想到了咸阳西门。但他向来记得这座城门的名字。

“划定咸阳城区最西边界的城门,”帕萨斯追思道,“提名为‘西安门’,当年就是父皇亲自攻灭西北月氏之后树立起来的。我原本以为这个门名单纯是为了记功,但现在想想,‘西安门’极有可能双关月氏人所谓的‘锡安’一名。”

“后来,”皇帝陛下继续,“父皇开始在渭水南岸兴建新的都城,并时常带我去工地视察,当时我也以为只是因为旧都咸阳狭小方才要在更开阔的渭南兴建新都。”

“刚才听你一番陈述,”帕萨斯说,“朕想到父皇怕不是想在渭水之南建立一个‘东方锡安’——在摧毁了‘昭武’、‘随兰’两城之后,建筑一个统一的、无比壮丽的‘新耶路撒冷’。”

“但帝国的新都究竟如何命名?”三世皇帝皱眉继续说,“祖龙并没有明示,只是称其中心皇宫为‘阿房’,因此现在帝国新都已经拔地而起,却没有一个贴切的名字。”

胡亥默默给皇兄斟满酒,并没有吱声。

“父皇还有一项未竟事业,”帕萨斯兀自继续道,“他原本希望将四件禹兵全都聚拢在禹龛周围,说什么‘四臂附着主干,便生躯体’。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十二体,”胡亥直截了当道,“将四件禹兵插入禹龛四面,就能召唤穹阁里的十二尊金色巨像,释放出上帝之怒!”

“上帝之怒”这种表述,其实在希伯来圣经中出现过很多次了,大抵比喻某种毁天灭地的力量,比如一举将罪恶累累的索多玛和蛾摩拉两城夷为平地的那种。

如果四件禹兵凑在禹龛四周,就能通过召唤“十二体”来释放这种神力,那么三世皇帝对此是很感兴趣的。

“父皇跟我说过,”陛下追忆道,“攻灭昭武城之后,神圣的禹龛并不在昭武圣殿之中。而被俘的月氏人当中没有一个高级祭司,压根就不知道神器的所在。”

胡亥听到皇兄这样说,本想回到“当然白虎盾还是被咱们得到了。”

但他马上意识到提到这件事将会引发关于陛下那位可怜母亲罗·路哈马的悲惨经历,便就此打住了。

“《喀巴拉》透露了禹龛的所在,”胡亥张口说道,“东归的月氏人建设昭武城的时候,那群从文子一脉相承、能够与神器沟通的祭司们就按照禹龛自己的意愿将其埋藏在城西不算太远的一处地方。”

“想必,”囚徒又是邪魅一笑,“陛下知道我说的是哪里!”

“那迷宫般的荒山!”皇帝一下子领悟了……

在浩瀚无边的“秦荒”之中,成群的月氏奴将那一具具被黑岩包裹的厉龙尸体从山丘中里挖掘出来,肩拉人扛拖回疏勒城,然后在严密监视之下用锐利翎羽将百尺长躯切成小块,打包装上龙车车厢。

按原计划,东行的货车应该经由蒲昌海北岸的“黑山”,将龙尸运往戈壁三镇的军工厂做进一步加工。

这横跨大陆的龙轨当年建造时,筑路工人无论怎样严谨定位,铺设好的轨道总会莫名其妙地向南偏移,而非指向正东。

一长一僚两架维摩纳从最近的基地起飞,居高临下对这片山域做地毯式侦察,地勤人员用勾玉与其保持同步,却发现空斗士竟然不知不觉地让飞行器在空中兜了一个巨大的圈子!

这说明,在黑山深处,有一股力量在干扰着入侵者的思维,不让他们靠近。

无奈,龙轨只得多走百十余哩,绕道盐湖南岸,避开那团层层包裹的谜……

……

“黑山!”胡亥听完兄长的透露,感慨道,“自古以来,商旅们将其渲染成一处死亡陷阱!”

“但细想一下,”囚徒继续,“在过去几百年中,有哪位探险者真是死在了湖北岸的群山?”

“这条东西方的商路上,”他把话说完,“所有能够确定的死亡都是发生在黑山之外,而商队安然穿过迷宫般的重山,却没有遭遇任何异常。”

“你想说什么?”帕萨斯问。

“臣弟想说,”胡亥答道,“月氏人将禹龛埋在蒲昌海北岸的黑山,是由用意的!”

“除了不想让外人找到,还有什么用意?”陛下说,“难道如你刚才暗示,用来帮助迷路的商旅走出迷宫般的黑山?”

“然后让他们把所见忘得一干二净!”胡亥点头赞同说,“同时,又将包括我们在内别有用心之人拒之门外。”

“根据《喀巴拉》,”囚徒透露,“只有拥有四件禹兵之合的人方能找到圣柜的埋藏地。而把它挖出来,则需要移山填海之力!”

胡亥口中后半句的“移山填海之力”,三世皇帝的理解是大抵跟“上帝之怒”类似,都是某种力拔山兮的巨大能量。

而对于前半句里所谓的“四件禹兵之合”,帕萨斯倒是更为感兴趣。

“我现有‘青龙剑’和‘白虎盾’,”陛下道,“‘朱雀剑’和‘玄武盾’安在?”

青龙剑,当然就是十三岁的嬴政从大秦国库中拔出来并用其斩断吕不韦相权的第一禹兵。

白虎盾,自不用说是罗·路哈马对儿子的馈赠,从出生起就戴在扶苏的左手腕上。

毫无疑问,始皇帝生前向他刻意栽培的长子暨继承人,透露过其他两件禹兵的名称,即便不知道其所在。

“臣弟还真知道后两件禹兵所在!”胡亥说。

“这也是记录在《喀巴拉》里面的?”帕萨斯问。

囚徒摇头:“成书的《喀巴拉》中止于白起将军占领南楚都城郢,臣弟是读了皇史宬收藏的《梼杌》和《乘》两部竹简,然后得知了朱雀剑和玄武盾的下落。”

“《梼杌》?《乘》?”三世皇帝回忆着这些古老的书名,“朕记得分别是楚国和晋国的史书,与鲁国史书《春秋》并称为东周三史。可惜,楚史《梼杌》和晋史《乘》全都失传了。”

“两部史书的孤本保存在咸阳皇史宬里,”胡亥道,“直到臣弟登基前奉父皇遗诏将皇史宬烧毁。”

“所以,”帕萨斯皮笑肉不笑地嘲讽道,“天底下只有你小子知道另外两件禹兵的下落了?”

“臣弟的确知道其所在,”胡亥那浮肿的大胖脸倒是严肃,“但是得两件神器几乎是不可能的!”

“你只需告诉朕所知道的一切,”皇帝命令道,“然后看看到底有没有办法!”

听到这话,铜宫之囚吞下一大口红酒,沉吟了片刻。

“如果,”他欲言又止地开口道,“如果白起大将有更多的时间,插着朱雀剑的‘地簋’就能被大秦南征军发掘出土:谁人会是‘经国者’,也许能大白于天下。可如今,没人能够开启‘曾侯乙墓’了。”

说完,胡亥又沉默起来。

帕萨斯趁机缕了缕对方话语的层次:

首先,胡亥肯定要开始讲楚史《梼杌》所记载的隐情。

话中又提到了白起大将和南征军,说的肯定是秦昭王占领南楚和郢都的事件。

四件禹兵之一的“朱雀剑”被插在一个叫做“地簋”的器物上——很像“青龙剑”原本插在那瘆人“高鼎”的中空立柱里。

而且,一如能够拔出青龙剑的必定是“建国者”,能够将“朱雀剑”从“地簋”——不管那究竟是个啥——提起来的,必定是所谓的“经国者”。

最后,讨论中的神器想必位于“曾侯乙墓”里面,而白将军却没有时间将其取回。

“曾侯乙,”帕萨斯记得太子时代的历史课,“随国的最后一代君主。他跟楚惠王熊章关系十分密切。更蹊跷的是,两人相继死去,仅仅相隔两天。然后,按照两位君主的生前遗愿、以及楚随两国民众的意愿,随国并入了楚国,结束了长达三百多年的对抗。”

“圣上英明!”胡亥敬酒道, “但是陛下可知道,曾侯乙和楚惠王其实就是过着双重身份的同一个人!”

“可有根据?”帕萨斯惊讶道。

“当然有,”胡亥又神叨叨起来,“《梼杌》的末尾收录了一段证词。作证人,是一位两百岁的妇人……”

……

楚国称霸之时,其劲旅一度向北侵入了东周王室所在的洛阳,“问鼎中原”,夺走了插在“高鼎”之中的“青龙剑”。

然后楚师又东败勾吴,夺取插在“地簋”中的“朱雀剑”——周文王的妻兄作为第一代吴国君主,号称“吴泰伯”,也便将商周之际的这件宝器流传给了自称“泰伯众”的吴国子孙。

这两件插在容器之中的禹兵被供奉在郢都的楚先王庙。但是,熊氏族人无一能够从高鼎中拔出前者,从而自证为 “建国者”,也无法从地簋中抽出后者,自证为“经国者”。

几十年后,“泰伯众”兴兵复仇。吴师在背叛楚国的伍子胥引路下攻入郢都,想夺回传自周初的国宝,却发现逃跑了的楚昭王已载着两件宝物躲入坚不可破的随兰城之中,被当时的曾侯钺作为座上宾保护了起来。

那之后,楚国大臣申包胥“哭秦廷”搬来救兵,逼退了“泰伯众”。

楚王回到了残破的国都,身边则是曾侯钺的长女和他们刚满月的儿子。

做为曾楚首场联姻的结果,这个男孩立即被宣布为储君,就是历史上的楚惠王熊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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