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拜师

“仙上收我为徒吧！我便叫您师傅！”李小小突然跪下说道，“小小虽然只是个凡人，但也想像仙上一般惩奸除恶济世救人！”

“哈哈哈……”辛宁听了李小小的话笑出声来，没想到李小小年纪不大，志向倒是比天高。她忍不住指了指身边的黎炎道：“好好好，你心中若是有这等大义，便该拜这位仙上为师才对！我可不会济世救人，惩奸除恶嘛……也得看心情！”

黎炎知道辛宁又在故意揶揄他，也不恼。反倒微笑着说：“我适不适合，或者谁适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就想拜你为师。”

“拜我为师？开什么玩笑？我这样的人能当人师傅？”辛宁指着自己问黎炎。

作为一个都不知道自己能活到何时的人，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在任何时候收任何人为徒。她不会教人，也没耐心教人，更没法想象有个人要每日要恭恭敬敬地叫自己师傅，那个场景对她来说，又可笑，又可怕。

黎炎很认真地点头，给她非常肯定地答案：“你当然能，而且能做得很好。”他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李小小，眼中透露出一种慈父般的温柔，耐心劝说到：“当初人是你救的，这一次也是你找到了保存续魂草的方法，又果断决定让她生服才又救了她一次，这是你们的缘分。”

缘分吗？她承认。至于人是她救的这一点……辛宁眨了眨眼否定道：“人可不是我救的，明明是你救的。”

“没错，我确实想救，但并没有真的出力。你忘了吗？十年前我启程去找续魂草并没有找到，还耽误了许多时日，赶回来的时候你已经救了她了。虽然当时你找了黄姑娘出面，但真正救她的人就是你啊！”黎炎说。

“不是的。”想起十年前的往事，辛宁笑着摇了摇头，“有件事我从来没跟你说过。”

“什么？”

“当初如果不是看你为了稳住李小小的病情给你自己争取找续魂草的时间而消耗了十年的修为，我是不会救她。”辛宁道，这件事她没说过，但事实就是如此。

她冲着黎炎调皮地一摊手，继续说：“你也知道，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好心肠的人，更何况她爹当年拜得可是赤纬庙，我更不可能救她了。会决定跟着你去看看，就是想看你根本救不了她的尴尬情景，然后再奚落你一番。没想到，你真的想都不想就耗了十年的修为救她。后来你走了，我看着她撑不到你回来，心想着不能白白浪费了你这十年修为，才决定救她的。所以，你也不用谦虚，人就是你救的。”

黎炎听了辛宁的话愣住了，在这之前还真的以为辛宁因为觉得收徒很麻烦想把人推给他才故意说其实是他当年李小小，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样的一段故事。

“当年救人的时候，我……也并非完全没有犹豫。”黎炎道。因为那时他不确定能不能救李小小，但他知道如果没有为了李小小耗费那些修为，他就没有尽全力。“但如果当年你不出手，她也属实撑不到我带续魂丹回来。这么想来，人还是你救的。”

“说到续魂丹，你不是说李老汉没有要吗？后来我受了重伤，要不是你给我服了续魂丹我未必能挺过来，是她没有吃的续魂丹给了我。这么算来，其实是她救了我呢！”辛宁原本只是想带着李小小，并没有收徒的计划，如今倒是越说越觉得这徒弟该收呢！“行了，这个徒弟你就收了吧！我们两个如今在一起，你收还是我收还不是一样？抛开别的不说，只说称呼这一项，也只能是你收她为徒！”

黎炎不懂，“称呼？”

“对呀，就是称呼！你收她为徒，她自然唤你师傅，唤我师娘。可是我若是收她该怎么称呼？叫我师傅，叫你呢？师爹吗？多难听！”

“嗯？”是这样吗？

辛宁看着黎炎的样子便知此时便是趁热打铁的最好时机，她给了跪在地上的李小小使了个眼色，笑道：“这孩子，就在地上这么一直傻跪着，跪着听故事有意思吗？还不快叫师傅？”

李小小心领神会，对着黎炎又是郑重一拜，认真唤了声“师傅”，又对着辛宁一拜，叫了句“师娘！”

这句“师娘”叫得辛宁喜笑颜开，不是她喜欢与黎炎有了师傅师娘这样腻腻歪歪的称呼，而是她觉得李小小这孩子真是聪明伶俐啊！聪明就好，她本就不喜欢傻子。当然，除了身边这个。

既然已经这样叫了，黎炎此刻也再无法拒绝，更何况身边还有师娘呢？他上前把李小小亲自扶起来，正色道：“好，我便收你为徒。拜师原是大事，该则吉日吉时行正式拜师收徒之礼，并请同门见证。只是我如今已离开师门，你拜我为师日后也没有个正经师门可报，遇事亦无师兄弟或门中其他长辈可商量。况且，我也从不曾为人师，不知该从何开始教授你，我们日后便一起慢慢摸索吧！”

“是，师傅！小小才不在乎什么师门，小小拜您为师也不是为了将来有个说出口让人羡慕的师门。多少正经门派只是沽名钓誉，从未真正庇护百姓，怜悯苍生？在我心中，师傅、师娘才是真正的会救人于水火的神仙！父亲就是听了师傅师娘的话，才过了几年好日子。如今父亲已去，小小心中了无牵挂。日后小小便只听师傅、师娘的话！”李小小道。

黎炎听了这话忍不住浅笑着摇了摇头，想着这便是念了书的缘故，才让这样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儿却有如此见识，他笑着对辛宁说：“这孩子倒是对你的脾性，确是与你缘分匪浅。”

“乖啦！”辛宁也高兴地点了点头，她也没想到李小小如今出口便能成章了，顺手撸下了手腕上戴的蓝珊瑚手镯拉过李小小的手套了上去，笑道：“你既然师娘都叫了，我不给个见面礼也说不过去。这个手镯你戴着，虽不是什么法器，但毕竟是深海里的蓝珊瑚，而且是我戴过的，你是凡人，戴着总是会养气血的。”

黎炎见状眉头一皱，“这怎么行？这蓝珊瑚手镯算是你的陪嫁之物，是阿碧特意找给你的。”

李小小闻言也十分紧张，“不不不，师娘，我不能收这么贵重的东西！你和师傅愿意收留我已经是天大的恩情，小小不能再收师娘这么重的礼物！”说着便要将手镯取下来还给辛宁，被辛宁拦住。

“你们师徒俩行了啊！蓝珊瑚虽然也算是名贵稀有，用你们凡人的话来说也不过是身外之物，况且我还有耳坠和项链呢！再说，我堂堂一个龙族公主，难得给一次礼，自然是给好的，不然如何拿得出手？”辛宁把镯子好好地李小小戴好，看着李小小白晰纤细的手腕笑道：“你且好好戴着就是，挺好看的。”

李小小来不及多想手镯的事，直接被“龙族公主”四个字惊得眼睛瞪得老大，“龙族……公主？”

“哈哈，对呀，早跟你说了我不是神仙，叫你别叫我仙上。我其实是妖，怕不怕？”辛宁逗李小小。

不管你是仙还是妖，你都是十年前救了我，十年后又救我一次的人。那些欺压他们的官吏她会怕，殴打她爹爹的地主乡绅她会怕，来村里抢劫的盗匪她会怕，救过她性命两次的人她为何要怕？

李小小抿了抿嘴唇，认真道：“不怕，你是师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