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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宁王墓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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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热,大家都不愿出来,偶有一两个经过,看到两人神色匆匆,抻出打招呼的手又收了回去,宁安拦住那人,正欲开口问,那人颠了颠身上的担子,自顾自地来了句,“那么多人伺候一老头儿,脑袋都被驴踢了。”

老头儿?

“小哥说的可是‘天人’?”

“呵,‘天人’,依我看,不过坑蒙拐骗的术士罢了。”

“‘天人’会吃人吗?”

“说老头儿是山神,护佑禾三村风调雨顺,无灾无病无祸事,这些年确也没有,他们就更加信奉,这几年啊,更是荒谬,荒谬哦……”

宁安没想到能在冯姨家再次看到那人,那人将麻袋一袋袋地驮进后厨,冯姨连忙端出水来,“小倩也真是,非让你送过来,吃也吃不了。”

“嫂嫂,甭跟我们客气,又没多少,况且,这不是来客人了嘛……”男子朝大堂里努努嘴,端起碗便一仰而尽。

“小郎君回来了啊?去哪了,去这么久,跟你说了,很热的,外头。”冯姨秀眉紧蹙,满脸皆是关切。

“原来你就是……”两人异口同声,互相拱拳。

冯姨得知他俩方才见过,一双丹凤眼瞬间开了屏,“小郎君,这就是小叔叔,他哥早些年肺痨去了,得亏他和小倩帮衬,不然我和小峰……”

冯姨募地一愣,继而定了定神,“嗐,不说这些了。”

小叔叹了口气,而后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冯姨本是随口问问,宁安怎出去这么久,宁安就说了那对夫妻的事情,冯姨悠悠地叹了口气,“这次又是二娃。”

半笙生了兴致,凑上前来,“冯姨,怎么说?”

“天人”是位老先生,小峰是这样说的,似乎很老了,有着齐腰的白发,还有拖至地面的白须,过来牵小峰时,颤巍巍地抻出手,树皮一般的手背,好似有纵横的纹路。

“天人”隔一段时间就会犯病,一犯病就会疼得“呀咿呀咿”,湿冷的石洞里都是回声,打着圈般的一道又一道。

天就忽降大雨,如泼,如倒,河里浪很大,一浪接着一浪。

狂猛的大风,发出呜呜的声响。整个禾三村摇摇欲坠,茅草泥墙几欲掀光。

“天人”什么都不要,只想要个娃娃,不论男女,只要在旁边同他说说话,讲讲故事,“天人”的疼痛就会慢慢减轻,“天人”身体好了,又会庇佑“禾三村”风调雨顺,翌日定是清朗的艳阳天。

怪异而荒诞的故事。

提及小峰,冯姨眼眶倏地红了,“去年也正值处暑时节,小峰本就病了几天了,趁我不备,跑去河边玩儿,找到的时候已然飘在河面上……” 冯姨说着说着便哽咽了。

“失足落水?还是私自下河?没人瞧见吗?”

在和冯姨对话里得知,祁易做主事也不过三年光景,三年前,一场大雨,几近毁掉禾三村的所有,原主事连夜跑路,丢下一个烂摊子,祁易那时也是刚到此地,遇到此事,却决心留下来同村民们组织重建,到今年年初才算完全修缮,茅草屋是铁定扛不住风雨的,后祁易建议用泥土夯实来做墙壁,会比原先茅草结实得多,房顶再铺上树枝、竹子类。

村里人推举祁易做村长,但祁易再三推辞,且表示自己外乡人,不合适,最后勉强做了个主事。

所谓的主事,其实同村长的地位也相差无几。之后,村里发生了一系列诡异之事,“天人”来后,很多问题都迎刃而解,最后就形成了这种所谓的“供奉”的局面。乃至于后来的小峰之死,小峰此前一直同二娃玩,小峰死后,二娃提了一嘴,说那天遇见了一人,再问,二娃又懵懵怔怔的,被吓傻了,又说好像看错了。

冯姨知道自己没理由去怀疑祁易,小峰确是没事就偷偷下河捞鱼,正是调皮的年纪,有时候她太忙了,根本没空管到,谁知道他怎么溜了出去,且他们同祁易无甚纠葛,更无深仇大恨,孤儿寡母的,生活本就困难,同祁易也无经济和利益上的纠纷。

先是小峰,接着就是二娃,冯姨叹了口气,这天下,终究是钱权利者的天下,穷人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说起来,嗐,人家不是给你钱了,不就是陪老头儿聊天讲故事,能有啥事?

一句话堵得冯姨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手头还有相公留下的外债,只能忍着了,小峰死的那几天里,冯姨不吃不喝,疯疯癫癫的,满脑子只一个念头,忍着做什么?惯着他们做什么?

这话冯姨同样说给二娃他爹娘听的,二娃娘还听得进去,那爹总是疑神疑鬼的,说了两三次,冯姨只能不管了。

宁安也问了冯姨,禾三村有什么特别的药,冯姨摇摇头,倒没有听说过。

秦沅甫没多久就回来了,神神叨叨地把宁安叫到一旁,说“找到了”。

子时三刻。

半笙睡得正酣,宁安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总觉得邪乎,但又说不上来,而后门外响起了低低的敲门声。

宁安一路跟着秦沅甫,都快走到村尾,村户也都寥寥无几,夤夜,村里头都是静静的,一点风流过的声音都没有。

宁安回身朝着村里望,终是提步再次跟上,直至走至一个黝黑的洞口,各种藤条枯树枝垂坠,宁安偏头探了探,只有一丝风声。

空旷的,悠远的,直击骨髓的寒意油然而起,宁安没由来地退了一步。

秦沅甫挑起几根藤条,蹙眉问了句,他怎么了。

“胆小如鼠,”秦沅甫跟了一句,“跟紧了。”

躬身进入洞口,见宁安还未跟上来,秦沅甫只得拧身探出一颗脑袋,“若想杀你,无需这般繁琐。”

“这该不会是……”

“正是招摇撞骗的‘天人’休憩之所,若是害怕,现在就滚回去睡觉。”

“不不,我的意思是,为何都没人守着,既然他们如此供奉,万一出了什么事……”

“‘天人’脾气不好,不喜欢人看着。”

这逻辑有问题,如果“天人”不适,又谁能照拂到?

秦沅甫嚓嚓地在他身前走着,地上凹凸不平,似是大小不同的石块铺成了路。

偏狭的石道内越来越黑,身后有依稀光亮的洞口也宛若星点,拐过弯去,竟像陷入了永夜一般。

不多时,竟有铜铃声传来,时有时无。

火光“呲”的一声冒出来了,照亮了前端,步履蹒跚的老者端着烛台,眊着眼朝这里望着,而后喉结上下一滚,恶出一声脆响。

而后,他便将烛台放置桌上,将怀里的小瓶朝前推了推。

这里很大,高耸的几根石柱支撑着,空旷处摆着一张床榻同一对桌椅。

老者挪到床头,左手摁着床沿,右手把被褥压了压,转身坐了下来,然后缓缓面向宁安,左手拍了拍身旁。

秦沅甫用力将宁安拖起来,宁安茫然地看向四周,他是何时被绑起来的。

“动作快些!祁易从哪找来的人,磨磨唧唧……”老头儿气得白须都在抖。

秦沅甫在他后心用力一推,宁安一个踉跄,差点跌了个狗啃泥。

被推至床沿,宁安趴着挣扎起身,老头儿的左手覆在他的身后,不悦道,“药在桌上,自个儿拿。”

“主事真是说话算数,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脚步声很快消失在了黑暗里。

“来来来,老朽帮你解衣,长夜漫漫,该讲故事了。”

“在下这年龄,怎能同小峰和二娃那般,还要听故事?”

老头儿先是一愣,眯起的双眼斜睨过来,与宁安扭过来的目光对视了,“你说什么?”

“直接点,先生想做什么,那便做什么,不需要铺垫,还是先生年纪大了,没办法再行人道之事?”

“嘴巴可真利索!”老头儿愠怒,手在宁安后心一抓,上衣皆被褪去,飘落在地。

宁安起身将两只手抻过去,“换个方式绑着,不然使不上劲。”

老头儿瞬间喜笑颜开,一边帮宁安解着,一边笑着说道,“嗐,还是懂事的好,不懂事的小娃娃们,哭哭闹闹的,就知道叫叫叫,我的耳朵都快震碎了。”

刚解开,宁安便将老头儿一推,左手死死摁在其颈间,右手攥着绳,眼睛朝旁掠,“还不来帮忙?”

秦沅甫讶异地笑了笑,“奇了。”

老头儿哼哼唧唧的,绑得时候花了些工夫,一会说这里疼,一会又叫那里疼,绑好了还挨了宁安两脚,宁安揪起他的头发,“他们才几岁,你真是畜生,狗娘养的杂种!”

说罢便朝地上用力砸,“咚咚”的声响四处回荡,疼得老头儿哇哇直叫,血迹四处飞溅,秦沅甫立在一旁,沉默不语。

“我玩小娃娃怎么了,我不像沈千业那个贱种,就喜欢玩比自己大的!”

此话一出,不止宁安,连秦沅甫都僵在原地,宁安停住手头的动作,嘴唇禁不住地颤抖,“你说什么?”

老头儿兀自嘿嘿乐起来,笑着笑着就开始浑身颤抖,白色的口沫同血红色混杂,一边咳一边吐,腥味同臭味一并散出来,宁安惊呼“不好”,手指刚触及鼻间,发现气息全无,眼睛已然发直。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在这个时候传来,宁安连忙起身,“遭了,中计了!”

秦沅甫嗤笑一声,“那便将计就计。”

一团人有的手持农具,有的点着火把,汲汲将他二人围住,有些认识,有些没见过,人群自动散出一条路来,祁易徐徐走来。

祁易一愣怔,手猛地收紧了,极度的愤怒和悲伤倏地袭来,喉头咕噜了一声,然后,“咚”的一声跪在老头儿面前,不过须臾,泪如雨下。

“是他们,他们杀了‘天人’,禾三村,灾祸将至,灾祸将至啊!”

祁易捶胸顿足,如丧考妣,拍打着地面,掀起阵阵泥尘。

“烧死他们,替‘天人’报仇!”

“对!烧死他们!”

有人已经按捺不住,紧攥着农具要上前。

祁易愤怒地朝着他们一指,“给我绑了!”

村民们再难抑制,一窝蜂地冲上去,将宁安二人五花大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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