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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同床异梦(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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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谨川端着杯子走到床边,左手托着她的脖颈给她喂水。

咕噜咕噜好几口,她喝得急,嘴角溢出水渍,顺着下颌流向颈项。喝够了,才无意识地靠回他怀里出大气,头发顶到他下颌。

季谨川放下水杯,把人放躺回床上,抽出两张纸给她擦拭。苏宜睡得不安分,他擦得不算温柔,偏偏对方毫无意识,就这么在床边坐了会,苏宜渐渐入睡。

宿醉的结果就是第二天头疼到爆炸,苏宜揉着脑袋从床上坐起来,头发乱得像鸡窝,迷离着双眼环视这个熟悉的房间。

关于昨天是怎么回家的,她是一点也记不起来。

受不了自己身上的酒气,苏宜拿了套衣服去浴室,站在镜子前发现自己穿的是睡裙,谁换的?有一些零星的片段闪进脑海里,但苏宜实在头疼,懒得再费心思去想。

头顶的淋浴洒下来,抹上香喷喷的沐浴露,苏宜顿时觉得好受多了。

醉酒后的感觉并不好受,苏宜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买醉,身体是自己的,她得爱惜。

吹干头发,换好衣服,苏宜觉得整个人都神清气爽。她找到扔在沙发上的手机下楼,这会儿已经下午一点,张妈又请了假,别墅安静得很。

手机上有几条新消息,路雪问她酒醒了没有。

苏宜回:【刚醒。昨晚你送我回家的?】

路雪发来红色感叹号:【你老公。】

季谨川?苏宜完全没有印象。

那边接着说:【你喝醉了可一点都不好伺候,难为你老公了。】

苏宜:【?胳膊肘往外拐呢,不许夸他!】

路雪贱兮兮地发来一个坏笑的表情包。

又有一条新消息进来,没有备注——

【你还难受吗?】

苏宜看着那个陌生的头像和网名,想了好半天才记起是谢佑浔,她顺便给他备注上,回:【没事了。】

那边又继续发:【附中过几天校庆,你要参加吗?】

早几天附中校友群就在讨论这件事,苏宜不知道后面有没有工作,所以还没定,【未定,到时候再说。】

谢佑浔:【那你决定了跟我说一声。】

苏宜去开冰箱,看到这句话时愣了一下,她开了牛奶,闻到一股清香味,接着是说话的声音。身体往厨房门里一探,季谨川在琉璃台前打电话,“玉米排骨,不用高压锅吗?放点山药?葱?家里有的,得先用筒子骨熬?行,我知道了……”

似乎听到响动,原本在盯着汤锅发呆的季谨川转过头,眼神跟她撞上。

“你……”他刚要跟她说话,苏宜就转身走了。

暮暮不知道从哪里跑过来,屁颠屁颠地要跟她贴贴,朝她汪汪叫。

苏宜坐在沙发上,暮暮咬她裤腿,接着跑去沙发靠墙的地方,就这么来回三次,苏宜可算明白暮暮的意思了——

它的玩具掉进沙发后面,要她帮忙捡出来。

苏宜懒得动,就跪在沙发边的地板上,团在一起玩手机,可怜的暮暮还以为她正想办法给自己找玩具呢,凑到她旁边抽鼻子,不断用顺滑的毛发蹭她的脸,那是小狗的谄媚和讨好。

身后传来脚步声,季谨川缓缓走过来,“你们在做什么?”

听到声音的暮暮转过身,朝他疯狂摇尾巴。

他走近,看到苏宜的屏幕,她在玩消消乐。

暮暮去蹭苏宜的脸,又通了一关,苏宜摸摸它的头,说:“去找你主子。”

暮暮开始汪汪,看看季谨川,又抓抓沙发。

季谨川懂了,走过来,推开沙发靠背,苏宜站起来走去另一边。

暮暮的玩具就躺在墙角,他捡起来丢给它,小狗开心地原地转圈。

“你干嘛骗它。”笨蛋小狗真的会相信她在认真找玩具。

因为看它主人不顺眼呗。苏宜没好气地想。但她没这么说,头都懒得抬,“好玩。”

头又开始痛,苏宜不耐地揉了揉太阳穴。

季谨川从矮柜里拿出一盒药片,他用剪刀剪下两片,拿起一杯水,走过去递给她:“护肝片吃一点。”

苏宜瞥了眼他手里的药,还是没往上看他,但默默接过药片吃了下去。

季谨川接过杯子走了。

苏宜态度不好,她本以为他不会过来了。结果不到一分钟,视线里又出现他的拖鞋。

他站在旁边没说话,就这么安静地杵着,苏宜不耐,皱起眉头,“还想干……”嘛……

话没说完,他往她嘴里塞了一样东西,苏宜反抗的时候,嘴唇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指。

嘴里甜味爆炸,是糖果。

亏她还反抗,早说她就不乱动了。

“头疼吃糖果比吃止痛药管用。”季谨川说。

刚才还张牙舞爪的苏宜收回力气,轻嗯了声,没讲话,消消乐也没心情玩了。

房间太安静,只有暮暮咬玩具的声音。

“什么时候有空,约一下你的朋友们,我们一起吃个饭?”季谨川没走,缓了一会,他再次试探性开口。

“没必要。”手中的消消乐再也玩不下去,苏宜关了手机,终于抬头看他。

季谨川昨晚似乎没休息好,眼底有黑眼圈,但依然是帅的。他背光坐在沙发臂上,穿着简单的黑色长袖,袖子轻轻挽起,露出精壮的小手臂,青筋微微凸起,在分明的光线里异常性感。

“为什么?”他有短暂的沉默,表情很淡,落在她疏离的脸上,手指不经意蜷起,似乎想不通很多东西。

“季谨川,我们只是合约结婚,没必要介入对方的生活,所以不需要认识对方的朋友。”认识了,然后呢?他们是因为相爱结的婚吗?不是,那么何必认识?以后离了还得解释,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再说了,她有见过他的朋友吗?没有。连正式见他家人都没有过。那她凭什么又是带他见亲戚又是见朋友的?她这边毫不设防敞开真心,得到了什么?

“你什么意思?”季谨川站起来,脸色很僵。

苏宜的手机又响了,谢佑浔叮叮叮发来好几条消息,说他舅明天就会来北京,问她要地址,要亲自给她送过来。

季谨川垂眼,他记得那个头像,也记得昨晚的那条消息,都不用猜就知道是酒吧外苏宜靠在肩头的那个男人,那个担心苏宜平躺着睡会呕吐的男人。

苏宜准备去拿手机回消息。

季谨川这两天不断热脸贴冷屁股,隐忍许久,终于在此刻爆发,“昨天那个男生跟你什么关系?”

苏宜一顿,疑惑看他。

“他在追你是吗?你对他有兴趣是吗?”她不想他见她的朋友,是因为里面有需要藏着掖着的人吗?

暮暮听见争吵,松开玩具,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小心翼翼地盯着他俩。

苏宜翻了个白眼,一股气提在胸口上不去下来。明明是他另有喜欢的人,明明是他把她当替身,他现在竟然还敢堂而皇之地把锅甩给她?

苏宜气笑了,真有你的啊季谨川。她不甘示弱,不反驳他的质问,冷声回:“你以什么立场来问我呢季谨川?”

“凭我是你法律意义上的老公!”他陡然拔高音量。

“商业联姻罢了!”苏宜声音更高,她的嘴唇在颤抖,是激动的,是愤怒的,气势上绝对不能输。

季谨川紧咬着后槽牙,启唇半晌,看向另一侧冷静,又转回头盯着炸毛的她,声音低了下来,表情有种不易察觉的痛苦,“我以为,我们有点不一样了。”

她给他拉自己创作的曲子,要他当第一个听众,照顾生病的他,还给他留蛋糕,固执地在深夜等他回家。他以为他们之间会有那么点儿不一样了,哪怕一点点。

他不理解自己出个差回来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苏宜像一只冷漠的刺猬,他一靠近就会千疮百孔。

恍惚间想起十年前,她邀请他参加学校的校乐队演出,他翘了课买了一大捧蓝色玫瑰,从学校狂奔过去,小道上人挤人,他举高花束,生怕被别人挤到。因为跑得太快,鸭舌帽都被风吹掉了,路人帮他捡起来,只看到一张青春洋溢笑容大开的脸。

然后呢?

他跑去后台,工作人员给他指了休息室,他兴冲冲跑过去,气都还没喘匀,听见她背对着门打电话。她在吵架,用着熟悉的母语,说到激动处手到处晃动。

接着她说了什么呢?

“我告诉你!小三的孩子就是阴沟里的老鼠,一辈子都应该生活在肮脏恶臭的下水沟里!你不配跟我说话!滚啊!不要再打给我!我不好奇你的生活!”

他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陌生、冷漠的苏宜,歇斯底里的苏宜,就像现在。

“你不会觉得跟我睡了一觉就能管我了吧?”苏宜的话像湿冷的寒风,透过衣服慢慢侵蚀皮肤,“季谨川,你管好你自己!”

说完,苏宜拿起手机,按电梯上楼,她不能再和他对峙,因为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质问他颜柠是谁,她在他眼里究竟算什么。

郑秋意的电话打过来,告诉她X运会的开幕式表演已经谈好了,“那天正好是除夕,今年得委屈你一下不能和家里人过年了。”

这根本不是委屈,这是出口,因为没有人陪她过年。每个人都有家,除了她。

“要排哪些曲子?”

“下午有时间吗?这两天要和总导演一起吃个饭,沟通一下具体事宜,后面得过去一起排练,会比较忙。”

“我待会儿就来公司。”

苏宜从电梯出来,推着行李箱,径直去衣帽间收拾东西。

季谨川直接步梯上楼,看到苏宜摊开行李箱,一件一件朝里扔衣服鞋包。

余光里见他过来,苏宜更没好气,衣架都懒得取,直接一股脑地丢进行李箱。再转身时,他已经两步走近,扣住她的箱子。

“松手。”苏宜胸膛起伏。

季谨川不松,脸也阴沉得不行,“你要离家出走吗?”

他的劲儿更大,苏宜没奈何,关不上箱子,只能抬眼瞪他,“你管得着吗?”现在在气头上,她根本不想解释。

这一身反骨也激怒了季谨川,他放开手,抱起里面的衣服全部挂回去,转身的时候撞到苏宜的肩,她踉跄地后退两步。

“你发什么神经!”苏宜觉得头更疼了,太阳穴一突一突地跳。

季谨川不吭声,默默挂衣服,唰地往全往衣柜里面推。

苏宜被气得六窍生烟,她去抢他手里的衣服,季谨川不给,苏宜耐心告罄,昂起头,命令他放手。

季谨川紧盯着她的眼睛,纹丝不动。

苏宜透过他的瞳孔看到张牙舞爪的自己,她忽然觉得很累。

“好。”苏宜闭了闭眼,不想再跟他争执,她今天就把离家出走给坐实了,拿上手机转身就走。

擦肩而过时,她的手腕被季谨川扣住,他用了力,苏宜吃痛。她不吭声,就瞪着他。

“去哪?”季谨川声音低哑,脸一半埋在阴影里,看不清神态。

“去找昨晚的男生约会啊。”苏宜冷笑,“满意了吗?”

季谨川眼尾发红,他什么也没说,握住她手腕的力度却松了。苏宜当即甩开,下楼,背影十分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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