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了吗?”他嘲讽道,“难道你眼睛已经瞎到看不出谁才是她最大的恐惧对象了吗?她可是比害怕我还要害怕你呢…小雪莉,对不对啊?”
“……啧,关你什么事。”他抱起了雪莉,有些嫌恶地看了眼自己的衬衫,但在她抬起头来的时候还是收敛了一点表情。
他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心情,一切都只是为了后续的研究,雪莉是最好牵扯住玩家的一个联系,一切都是为了最后的结果……
最后他说出了此次见面的结束语:“你该醒了,雪莉。”
“醒醒,雪莉!”
“醒一醒!”
她现在需要…
“嘶——”
玩家倒吸了好几口凉气,首先是刚刚在喊雪莉的时候被挣扎的她击中了上次任务被弹片划过行腹部的伤口,然后是脖子,她露出来的脖颈被咬住了…!但是又因为对象的特殊性她没法做出任何反击行为。
“雪莉,雪莉,你醒了对吗?已经没事了,我在这里。”
她慢慢抚摸着她的后背,虽然搞不清楚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是她确信这个情况不对,右手手掌心上有着血迹,是雪莉的后脖颈的血迹。
刚刚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这里…黑眼睛转溜了一圈,她没有发现任何的可疑点。
“玩家姐姐…我…我很抱歉…”
感受到雪莉的脑袋有想要抬起来的趋势,玩家迅速把表情调整了一下,然后不动声色地拿出手帕来给她擦擦被吓出来的汗。脖颈上的牙印咬的很深,血被雪莉舔走了,但是现在仍在不断冒出血珠。
“不,没事的,雪莉,你才是最重要的那个。”
左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脸蛋,温柔地来回蹭过那片稚嫩的皮肤,手上的枪茧扫过会带来痒意。渐渐的,她不再害怕了,皮肤因为玩家的触碰而变得有些微微发热。
柔和到不似现实地询问:“可以告诉我怎么了吗,需要我现在喊妈妈来吗?”
让人忍不住一吐为快:“我…我不知道,玩家姐姐,但我看见了爸爸和那个人……”
疼痛不会是最深刻的,但恐惧可以是。
她的精神在这个有温度的怀抱以及始终保持着一定的频率跳动的心脏下得到了缓和,泪水不断地从眼眶里吧嗒吧嗒地掉出来。
“好吧,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她把被子扯了过来,给小孩子裹上,让她能够这样依偎在自己怀里,然后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我在这里,然后等你想说了,我再来听。”
“…我不想睡觉,我想要你们在这里……”雪莉拉过玩家的左手,然后两只手一起这样紧紧握着她的手。
她抽了抽鼻子,一股香甜的味道似乎一直存在着,而且环绕着她,只有在玩家姐姐身边才会闻到的——只要有这个在她就知道玩家在身边。
“当然了,雪莉,我会在这里的。”她紧紧握着她有些冰凉的小手,热量通过皮肤的接触向这个惊吓过度的小女孩,起码在这一刻她确实存在于此。
她慢慢亲了亲她的额头,然后一字一句的好让她听得一清二楚。
“我会把这个坏家伙找出来的,现在你需要休息,雪莉。”她慢慢哼着记忆里熟悉的小调,轻轻拍着她好让她安心进入梦乡,“…相信你的父亲吧,他应当是爱着你的。”
柔和的眼神在雪莉进入平稳的梦乡以后马上变得冷酷了起来,没有人可以在她跟前动雪莉,她爸都不行。
房间内透进来一丝灯光,是亚妮,于是玩家把一个银色的十字架挂坠放在雪莉的枕头边上,以及还有她的护身符——一个有着很臭的表情的球型黄色小挂件,是彼得缝给自己的,哪怕跟着外婆学,他的针线活在当时也谈不上好,但胜在心意了。
她起身跟着她先出去了,脖颈上的牙印想了想她还是立起领子来遮上了,得亏这件衣服是件红色的衬衣。
“你血液的驱散效果逐渐在减弱,这可能是因为病毒不断发生变化导致的,而雪莉……她体内的G病毒在不断得到完善甚至进一步的发展,你让她接触到了?”
亚妮疲惫地按了按太阳穴,岁月给她又添上了几分痕迹,但这位金发蓝眼的美人似乎越发有韵味。
“抱歉,我的问题。”
玩家没有明说状况,只是先恳切地道歉,亚妮自然也不想多为难她,只是摆摆手示意没事。
雪莉是与G病毒完美融合了的个体,而她的血液对于病毒而言似乎存在着某种吸引力,这也导致了后面各种高级了一些的BOW对她的穷追不舍……而雪莉对她的血液评价是很香甜,很好吃。
更害怕了(但说真的,她有在害怕吗?)…那种恋恋不舍的表情看着自己像看小甜点一样,但雪莉还小,不懂这是不太正常的情况。
因为西蒙斯的原因,雪莉本身就多少有些自闭在了,她不是心理医生,但她努力在给身边的人提供一个良好的情绪氛围了。烦恼已经足够多了,没必要再徒增压抑。
“不是你的问题。”
在病毒爆发之前玩家也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个潜力,岁月让她慢慢沉淀了那些浮于表面的情绪,变得更加内敛了。只是以她自己的年龄来看待玩家,她确实是个年轻姑娘,实际上什么也没变。
“把衣服撩起来,我看看你的伤口情况。你有伤的时候,诱饵的香味会更大,这几天没有剧烈活动吧?”
“嗯……在处理报告等交接事项。”玩家在亚妮的挑眉下移开了视线,但在冰凉的物件贴到自己身体上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热的感知很低,但对冷的感知很高。
所以她不会长久地喜欢任何冷冰冰的东西,冰块什么的只有在夏天才会是她乐于接触的短期对象,说起来她也是个冷冰冰的家伙呢。
理论上她都是柏金的监管人,无论再怎么相处和睦也不能抹掉那过去发生的一切,亚妮·柏金同样做过那些违反法律和人伦道德的实验…她并不无辜——所以杀死她其实对自己而言不会有太多的心理负担,只是她对自己的现状发展有用…她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赎罪。
只是说现在维持着这样能让她更配合自己,一切以大局为重。
玩家盯着她的手,思绪却飘出去了。她跟雷德菲尔德兄妹俩、吉尔和巴瑞的观念并不统一,要想杜绝BOW是不可能的,作为一种新式武器它已经流传的太远了,而且不像核武器那样…民间必须要有自己的武装组织,投入使用的武器甚至可以有BOW,不然单靠人力抗衡是很艰难的——无论选择哪条道路,势必会死不少人。
难不成要扶持联合国武装起来?还是塑造一个人类共同的敌人?那还不如拿T—维罗妮卡病毒过来统治全人类好了,这样就真的世界大和平了。
只是这样就不再是人类社会了,多样性是人类这个物种的特点,她需要做的是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更多人的生命…先处理眼前事情。
“安妮特,”玩家按住了亚妮的手,“我自己来绑绷带,你去看着雪莉的情况,有任何她呼救就叫醒她,度过了今晚就没什么事。”
安妮特 (annette)·柏金是姓名,亚妮(Yani)是昵称,玩家只会有要紧事的时候这么喊她,不是像在问要不要多逛逛的那样询问意见,这件事情上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需要去解决一件事情。”
偶尔亚妮能在玩家这个人的身上看见亡夫好友的几分身影——在掌控欲上玩家恐怕不输给威斯克,以及对人心的一个操作——玩家有意模糊监管者的身份,甚至是说……
她说她不信任政府,却又苦恼避不开政府找信任的人研究一下自己有些特别的血液,但这个人怎么可能真找不到人来帮助她,但她就是这样眼巴巴地看着自己试图得到想要的回应。
就像现在一样,分明不是商量的语气却又这样眼睛耷拉着,疲惫却又带着信任的目光看着自己。能被这样的人全心意地相信一定是一件愉悦的事情,可惜她们彼此都知道,不可能完全信任对方的,就像玩家同样提防着雪莉。
如果把她血液的研究结果上交上去…玩家身上会发生什么显而易见,G病毒没有了创作者之后的开发潜力是有限的,但是玩家可以让这一切跳过当前局限,这是很惊人的。
不可否认她有过不少次想要解剖她的冲动,独一无二的样本,是个研究员都会对她有这种冲动的——占为己有。
但亚妮最后还是选择跟她一起守住这个秘密,并且给予她所想要的、期望自己去做的一切——认识到自己被她所需要以后是放松的,因为知道她就算死亡也绝不会让她们出事。
值得信赖的领导者。
亚妮站了起来,玩家这下子就要变成仰头看着她,食指的第一关节来到了她的下巴下面并轻轻用了点力气来使她明白要抬再高一点,食指上是与她不同的笔茧。
再是一整个手掌,托住了她的面庞,靠近着脆弱的脖颈,她仿佛能感受到这个人藏在外表下奔腾的血液那般——炙热到能灼烧任何一个沾染上的人,而拥有者从不吝啬她所拥有的财富。
这个轻飘飘的吻落在了玩家的眼角①,这是一个过分亲密的动作了,甚至说特工应该迅速挣脱,但她没有。
只是眼睛稍微睁大了一点,最后又欣然接受了这个有些出格的举动。无论怎样做都会被接纳的——这就是她给人的感觉,所以说她擅长掌握人心。
不过她也还是个小姑娘。
“结束了就早点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