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打牌吗?我想应该会相当有趣。”
绫辻没有立即回复。太宰倒也没再说什么,留下句轻飘飘的再会后便转身离开了。直到那抹纯粹的黑色彻底消失在视野里,他才收回了目光。
这位年轻干部也比想象得麻烦,一时很难分析出那些话哪句真哪句假,哪句是善意的提醒哪句是只恶劣的笑话。…港口黑手党里到底有多少这样的家伙?
至于他说的打牌,预计胜算大概也是五五开吧。如果再加上那位首领的话…就更难说了。
不过没关系。绫辻很无所谓地想。
只要提议改成打麻将就行了。
——
天色渐晚。
不知是不是受到了已经完全跟隔壁黑手党们打成一片的绫辻影响,两方都又有不少成员放下了戒备,像普普通通的合作伙伴那样聊了起来。
闲得无聊的太宰盯上了对面某位一本正经的金发男性,正在以港口黑手党特使的身份向他介绍着计划的下一步。
后者开始可能还带了些怀疑,但随着太宰语速的加快,他终于到了只能勉强先把那些统统记在笔记本上而没时间辨别真伪的地步了。
“…对,我们已经得到了那位魔人的很多情报,比如说年龄大概在三四十岁之间,身强力壮看起来能徒手撕熊,异能力是双重人格等等…”
——某今年刚满二十一岁的体弱多病异能未知的俄罗斯人在据点打了个喷嚏。
名为国木田独步的侦探社员笔尖几乎要磨出火星,好不容易才记下了所有内容。然而他刚抬起头来就看见了太宰有些奇怪的笑容。
“你看,我的意思是既然是合作以后肯定会有很多去查明真相的机会,预祝合作愉快——然后就是,以上其实全都是开玩笑的。”
“…好吵啊,那边。”
灌下最后一杯酒的中也皱起眉,不太清醒地问在一旁的安吾发生了什么。安吾也朝太宰那里看了一眼,无奈地扶上了额。
“不,没什么。说不定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出于对气氛敏锐的感知力,社长明智地选择了坐在边缘处,只是安静地看着这一切。
他的余光突然望见了个莫名熟悉的身影。对方似乎是在瞬间便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没什么表情地举起了酒杯向他致意。
“原来之后到港口黑手党去了吗。”社长沉吟着开了口,“你也还记得我?”
织田点头,只答了一句:“那时的咖喱饭很好吃。”
“这样啊。”
“而且。”织田露出了种与当年那位少年截然不同、不再只是一片纯粹虚无的目光,“我不再做杀手了。您也是吧。”
…不杀人的黑手党吗?
他若有所思地点头,想起了与谢野在他对港口黑手党首领发动袭击时的那番话。
——他绝不会只是什么以杀人和暴力为乐的人。这点还请您相信我,我可以用我的整段过往担保。因为我也曾面对过一样的东西,不得已才走上自己最为厌恶的道路。
福泽不是个不近人情的人,也并非不能理解那些他自己也曾经历过的事。
与那些完全无关。
当他对那个青年举起剑时,某个人的声音一直回荡在他脑海中。而声音的内容不是控诉港口黑手党的邪恶也不是对首领个人的指责。
有人告诉他,那个青年与一场能够操纵和颠覆整个世界的阴谋有关,并给出了让他连怀疑都做不到的证据。
那人的话简直天衣无缝。但福泽又望向已经开始帮他的朋友拉架的织田,他身后正和一个陌生的白发少年聊得高兴的贤治、已经完全融入并开始迫害起了对面组织成员的绫辻和久久地望着那位首领背影的与谢野,陷入了沉默。
究竟…什么才是真相呢?
——
在一切即将结束之时,已经黯淡下去的天空中突然绽开了绚丽的烟花。
太宰拽着安吾的衣角喊安吾快拍下来快拍下来,万一我在看到下一场烟花前就死掉了,还可以最后留个纪念。安吾取出相机,边说再这么说我可要把相机砸在你头上了边老老实实地选了个最好的角度拍照。
从没见过烟花的镜花和敦都看得有点入迷,叫了半天叫不到人又醉得厉害的中也只好自己收拾起场地,迷迷糊糊地把武装侦探社那边的酒全当成自己的拽了过来打算带回去,还有点困惑酒怎么越喝越多。
“首领?”
织田原本还担心自己的声音是不是太小了,但一旁的乱步很快就转向了他,回了声“嗯?”
“是这样,因为我带来的那几个孩子已经在两小时前就全部睡着了,我想提前告个假,把他们先送回去。”
“哦?去吧去吧,其实今天本来就是假期嘛。就算你也回去睡一觉也没问题啦。”
“非常感谢。那我就先告辞了。”
乱步倚在棵樱花树下,还没等织田的背影彻底淡出视野,就又在漫天的烟火和阵阵赞叹声中头一歪又睡了过去。
唔…假期,实在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