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世界上小众爱好的人那么多,我这个又不违法不伤风败俗的……”
邱梓疯狂跟着点头,“就是就是!”
“但是。”周煦话锋一转,“我还是觉得不自在。”
他继续说,“一想到天天我的学弟,天天跟我后面尊敬地喊我前辈,我居然背地里偷偷磕他和另一个和我差不多的男人的CP,我就觉得尴尬到脚趾扣地,我无地自容了……”
说着说着,周煦就抬手,慢慢趴在了桌上捂住了自己的脸。
他穿的很厚,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像是积攒了足够脂肪准备将自己蜷缩起来冬眠的胖熊。
虽然直觉告诉邱梓,她应该去安慰周煦。
但是好奇心战胜了她的直觉,“但是我有一个little question!”
周煦抬头,看着邱梓朝自己举起了一只胳膊,“你问。”
邱梓放下胳膊,用手指抬了下不存在的镜框,“为什么你不怕被韩玥发现,但是却怕被闻遇山发现?”
周煦愣住,陷入了沉思。
他还真的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难道……”邱梓目光如炬,“其实你磕这对CP的时候,不自觉将自己带入了受的视觉?将自己当成了韩玥?”
周煦立即挥手,“No!”
周煦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磕bl从来都是代入我CP的床下视角!天地可鉴!”
邱梓再次扶镜框,“那……那你就是潜意识将自己当成了韩玥的好闺蜜,正所谓都是姐妹无需顾忌!”
周煦有些迟疑,“是、是这样吗?”
邱梓斩钉截铁地道,“yes!”
周煦:“……”
-
与此同时。A大体育馆的室内篮球场里。
已经打了很久球的闻遇山仍然不觉得累,即便浑身是汗,也没有停下休息的意思。
本就空旷的室内,几乎只有他砰砰运球的声音,和他急促的喘息声。
彭高和安柏坐在观众席上,面面相觑。
直到安柏忍不住问,“山哥这回又是谁惹他了?怎么看起来心情很差的样子?”
彭高双手插兜,倒也是心大,“不知道,可能是太久没玩了,手痒难耐吧。我也能理解。”
安柏白了他一眼,“……”
直到又过了一会,彭高在安柏的催促下,两人一起将他劝过来休息。
闻遇山仿佛没听见,直到忽然“呲”一声,他鞋底一滑,一只脚猛地一歪,脚踝使劲扭了下。
安柏和彭高立即紧张地喊道,“山哥?你没事吧?”
闻遇山扔掉球,挣扎着走过来。
看到两人紧张的样子,闻遇山摆摆手,“没事。经常打球这么扭到,我知道分寸。”
他找了个座位坐下,像是冒着火的炉子,浑身冒着滚烫的热气。
然后闻遇山脱下卫衣,里面只穿着件薄薄的短袖。
运动过后充血的胳膊,肌肉结实,轮廓鲜明。
他半眯着眼,漫不经心地问安柏,“你和韩玥的乐队搞的怎么样了?我现在也见不到他的人影。”
安柏:“挺好的,韩哥很有想法,也很负责,还挺照顾我们的。自从上次商演后,我们陆陆续续也接了不少活动,明年还有一个音乐节目,因为韩哥的热度给了我们几期的参与邀请函。”
闻遇山点点头,“那就好。”
安柏忽然反问他,“山哥,你最近是有什么心事吗?”
闻遇山沉默了一会,然后忽然想到什么般。
他歪着头,像是不理解,“你说……一个人如果喜欢看一个人和另一个人在一起,那么在他眼里,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安柏和彭高对视一眼。
安柏根据这少得可怜的信息量也推断不出来什么,迟疑道,“我觉得在他心中,这个人至少也是个分量不轻的存在。”
闻遇山忽然眼前一亮,“?”
彭高破天荒读懂了闻遇山的反应,也跟着说,“我也觉得山哥!这个人一定在他心中也很重要的。”
闻遇山本来冷峻的脸上,慢慢荡漾出了笑意。
下一刻,安柏忽然仿佛想到了什么,跟彭高说,“对了你记得吗?之前咱们上选修课的那个谁,他惹他女朋友生气了,结果怎么哄好的?”
彭高眼睛很认真地转了转,虽然他在学校外号百晓生眼线遍布校园,但他实在想不起来有这么一号人物的存在。
他呆呆地望着安柏,“……?”
安柏冲他挤了挤眼睛,“就那个……他六级挂了,然后他女朋友要和他分手,结果你猜怎么着?”
彭高一脸听故事的样子凑过去,“怎么了?”
安柏瞥了一眼旁边的闻遇山,放大音量,“他转头就生病了,他女朋友担心的啊,两个人立马就又黏在一起了。”
彭高激动地总结,“这就叫什么……创造亲密空间?”
安柏紧接着点评,“人一心软,爱意就容易趁虚而入。”
闻遇山眨眨眼,目光下移看向自己刚刚扭到的脚踝,“……!”
-
接到安柏电话的时候,周煦刚好收拾好东西准备下班。
电话那头的安柏,语气听起来很着急。
周煦心底升起不好的预感,“怎么了?”
安柏说,“周哥不好了!”
电话那头又传来另一个人紧急的声音,是彭高,“山哥他打球把腿给摔了!你赶紧过来!”
周煦心脏一紧,差点手机都没握住。
他连忙说,“你们在哪?我马上开车过……”
话音未落,周煦又忽然想起来什么,“那个韩玥呢?你们通知他了没有?”
安柏语气变得更加急促,“韩哥他现在正在排练,我们找不到他,所以才来找你。”
周煦立即从包里掏出车钥匙,直奔地下车库,“你把地址发给我,你们现在去医院了吗?”
安柏:“山哥说伤势不严重,不用去医院,就随便去校医室冰敷一下就好了。”
周煦快步上车,将车发动起来,“胡闹!这怎么行?你们不用由着他来,我现在马上去学校,你们先把他送去校医室,我来了再将他送去医院。”
……
挂掉电话后。一路上周煦的心都在反复变化。
一会是担心闻遇山的伤势,他恨不得立即飞过去。
一会他又害怕见到闻遇山,想要逃避接下来和他的见面。
但是理智最终击败了内心的逃避。他觉得还是闻遇山的伤更加重要。
到学校后,周煦马不停蹄地跑向医务室。此刻已经下课了,学校的医务室也快下班了。
进去后,周煦隔着一段距离,就看到等候区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
看到周煦赶过来后,那个人明显眼睛一亮。
而旁边,也站着两个人。
彭高和安柏看到周煦匆匆跑过来,表情一变,“周哥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周煦跑得气喘吁吁,“我来看看……打球受伤了是小事,但是不注意可能会留下后患。”
一旁缩在椅子里的闻遇山,看起来大只却柔弱,“……”
周煦稍微靠近了点,问两人,“看校医了吗?”
彭高和安柏对视一眼,安柏说道,“看了,医生看完就下班了。他说……”
说到一半,安柏欲言又止地瞥了一眼闻遇山,“他给开了一些药膏和敷药,说一段时间内不能运动了,扭伤的地方注意不能沾水……”
“没事。”闻遇山忽然打断,“其实就是很轻的扭伤。”
周煦看过去,闻遇山心虚地不敢和他对视。
他立即就知道,对方是在撒谎。他伤的肯定没有那么轻。
周煦坚持要送他去医院。
闻遇山终于抬头,看向周煦,那么高大的一个人窝在小小的椅子里,看起来可怜又委屈,“不用了前辈,真的。你要是来迟一点,伤口就恢复了。”
周煦:“……”
彭高和安柏跟着点头,“真的。其实校医开的这些药,再加上平日里多注意不要乱动就行。”
周煦虽然不太相信闻遇山和彭高,但还是相信安柏和校医的话。
于是他将信将疑地说,“那好吧。现在你可以走吗?”
闻遇山立即抬手,扶住椅子扶手,不服输地借力撑起,“可以的……前辈。”
结果,他刚撑起来一点,受伤的那只脚刚一落地,就向前一栽。
周煦在他面前,下意识伸出胳膊要去扶。
闻遇山张开长臂,像是拥抱一样,跌到周煦的怀里,将他抱住。
周煦:“……?!”
不行就说,不要硬撑啊。
但是这个姿势……即暧昧又奇怪。
为什么他看着那么重一个人,跌在自己的怀里,他却感受不到多余的重量?倒像是自己跌进了对方的怀里。
闻遇山抬手,轻轻地、庄重地揽住了周煦,像是运动员冲过终点线后激动地拥抱爱人,然后虚脱地拥抱寻求慰藉。
周煦感受到闻遇山将下巴搭到自己肩上,仿佛虚弱的病人开口,“那这段日子,就拜托你照顾了,前辈。”
周煦感觉哪里不太对劲。这进度是不是有点太快了?他忽然不受控制地联想到日漫里面那些攻受同居的日常。
怎么隐隐约约好像,被算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