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她会弹琴,水焉择立刻就去取了琴来。雪柔惊呆了,她看旁边站着不动的风竹,心想这孩子怎么没点眼力见呢?
自打彩月搬走后,她的所有东西几乎全留在了水焉择这里,包括她从席林那里带走的一把琴。
水焉择确定自己就算再怎么努力学习也最多只能当一个庸人,对于这最后一把免费的琴,水焉择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有继续班门弄斧,而是给了它适配的主人。
雪柔接过琴,不知道说什么,她一连发出好几串惊叹:“天啊,这琴,这琴……真是美得叫奴家睁不开眼,这弦!这木头!客官这琴真是稀世珍宝,奴家一见就觉得它特别适合客官的身份,高端大气上档次!”
始终保持淡笑的水焉择看不出喜怒,他见雪柔喜欢,轻声道:“这琴对我来说意义非凡,姑娘可得好好珍惜,不然的话……”
雪柔赶紧说:“奴家保证,对它就像对自己的亲儿子!”她选了一个距离水焉择不远不近的地方坐下,因为身上有伤,让她不能规规矩矩的坐好,而是偏了一点身,半倚靠的姿态支撑着身体,尽量不让水焉择看出什么。
她摸了摸那琴,上面非常干净,几乎没有使用过的痕迹。对于水焉择重要的东西,那必然是不能遭到一点损伤。
也不知道它之前的使用者是哪位绝代佳人,能叫如此俊美的公子流连忘返,宁愿护着这一把再普通不过的琴都不换新的。
雪柔悲从心来,联想到水焉择那俊美温和的面庞,她的心中很快的勾勒出一副他初恋情人的模样。
也许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子,但雪柔起手后,又觉得应该不是。
水焉择看起来脾气不太烈,要是配一个温柔体贴的,那岂不是两个闷葫芦凑一对了?
那应该是一个活泼些的性子了,会撒娇,会偷偷捏他的鼻尖,会笑眯眯的送给他花环,然后看他被鲜花簇拥,笑得乐不可支。
再或者,是个喜欢吵架的女孩。
雪柔想的多了,难免走神,她手底下的动作也慌乱了起来,等她意识到自己弹错音的时候,雪柔已经面色惨白了。
现在可不是想那些花里胡哨的时候,要是她没能讨得水焉择的欢心,以后可再就没有自己的好日子过了。
她偷瞄水焉择,后者恰好没看她,只低垂着头。
水焉择的头发放了一半下来,但也不是很多,他的五官没有很精致,披发太多显得整个人多了几分男子气概。虽然英武,但他的棱角不算太锋利,笑起来的时候斯斯文文又灵动俏皮,看起来就让人心情很好。
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可能会给未来增加不确定性,雪柔决定不再多心,专注的讨好眼前人。
她的琴音与席林有很大的差别,错漏百出,已经是到了外行人都能听出她对琴谱不太熟练的程度了。雪柔也很尴尬,觉得自己不配让水焉择买下自己,心虚得打破了平静。“客官,这曲子奴家也是第一次弹,弹得有些不好。客官还想听什么,奴家还可以继续。”
水焉择缓缓抬头,他看了雪柔一眼后,收起笑容,起身道:“算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是。”雪柔温温柔柔的垂目低眉,她抬起头,露出自己娇媚的面孔,看水焉择起身朝着自己走来,因为羞怯,雪柔一直大方的脸上多了几分不属于她年纪的窘迫,虽然她一直外向示人但本质上依旧是一个居无定所的女人,需要时刻像藤蔓一样依附在健壮的大树上。
水焉择与风竹移步,雪柔捂着肚子侧身,她偷瞄起风竹,猜测她到底是怎样与水焉择琴瑟和鸣。风竹一瞥,接收到了她窥探一般的目光,笑了笑,对水焉择道:“他可不一定喜欢这种调调。你要是想让你师弟过得轻松,最好还是找个羞涩点的,免得把人吓到了。”
他是谁?
雪柔小心的看着二人的脸色。
水焉择沉思起来,道:“以他那种喜欢庸俗风雅之物的性格,我觉得他不一定会拒绝这样的美人。男人,都是喜欢嘴甜的。”
风竹摇头,她跟着水焉择出门去,将雪柔挡在屋里。皇帝见惯了名山美景,怎么会看上那种乡野村姑?除非天降红雨,否则他俩必然是成不了。
水焉择伸了个懒腰,“听个曲儿都把我听困了,洗澡睡觉!星移呢,今天洗了没,没洗一块洗,正好节省些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