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在这片大陆上还没有几个人的时候,水焉择就曾经来过这个片区。那个时候他刚刚摆脱青丘那帮狐狸,正想找个小崽子出气,就很卑鄙的选择了把守护雪莲的白狐狸揍了一顿。
希望那位小女孩不要太记仇。
“我看我还是不去了。”水焉择想到那位女孩在那一年都不小了,过去这么久也不知道她还在不在,他实在是有点不愿意冒险。
但水焉择越是这样,其他人就会越觉得有猫腻。彩月兴奋得恨不得今天就上雪山去,“择哥哥,我们一起上山去吧,我想见见你的老朋友。”
水焉择一看她双眼放光的模样,就有点不寒而栗。那白狐可是遭了无妄之灾,又是女孩子,以设身处地的角度想,如果有人到他的家里莫名其妙的揍了自己一顿他肯定会把那个没礼貌的家伙铭记终生,更何况还是一个女孩……
算了,不管是出于什么考虑,水焉择都拒绝上山。“还是不必了。”
最后,劝说无果的彩月还是只能和风竹一起上山去。
无聊的水焉择在距离雪山不远的地方给白松做了一个简易树屋。白松每天啥也不用干只需要看着水焉择忙前忙后就行,不得不说,真有种当金丝雀的感觉。
唉,有吃有穿还有住的,除了某些要求会被拒绝之外,真的和那些被养在深闺的大小姐没差了。
有时候,白松会突然产生用仙瑶琴将获得的控制效果打散的想法,但是很快的就会被他自己打散。
现在的水焉择对自己还是言听计从的状态,如果解除效果,作为一个凡人他很快就会被这一组全是怪物的小队抛弃,反而不会过的很潇洒。
算了,在晚上提防点就行了,毕竟怪物的道德感没有人高,肯定想到什么就会做什么,到时候白松肯定会更不知所措。
另一边,风竹和彩月顺利和水焉择的曾经的手下败将晶玉华尾见了一面。数千年的时间过去,曾经的小女孩变成了一个成熟稳重的大美人。因为当年水焉择没有报上名号,晶玉华尾对彩月莫名其妙的套近乎感觉十分的冒犯,尾巴一翘就把彩月打趴下了。
风竹一看这白狐狸有点本事,也跟着拿出武器应战。晶玉华尾的武力值绝对够看,如果稍微轻敌一点,绝对会败在她的手上。
但彩月不知学了哪个不道德的家伙,在风竹和晶玉华尾打得难舍难分的时候将雪莲连根拔起。导致晶玉华尾灵力暴走,当场炸山弄的整个片区地动山摇。
水焉择被动静震醒,他抬头望去,只看到雪山在几个呼吸间就肉眼可见的矮了一点。难不成是小姑娘灵力暴走了?
不过这威力太大了,看来这些年被雪莲吸引过来的人不在少数,她的实力肯定有了很大的提升。
不行,他可不能在这里干坐着。
白松一转头,看到水焉择站起来了,马上过去:“你要走吗?”
“我得去护着彩月。”水焉择言简意赅的说。虽然他快忘了为什么要护着那个人,但潜意识告诉他那孩子很重要,不能当无关路人甲看待。
白松一听脸色就变了,“不行!这世道这么危险,你怎么能把我一个凡人丢在原地?”
“那,带你一起?”
白松立刻变成缩头乌龟,“我不是这个意思。”
但是水焉择实在是不想在这里久待,他把白松扛在背上,几个健步冲上了雪山。
“喂……!”
雪山上空气稀薄,白松上山后憋的满脸通红。他感觉自己的嗓子眼里像是被塞了一把土总感觉呼吸到嘴里的都不是空气而是无用的东西,一直在咳嗽。
晶玉华尾一直在惨叫,她在削掉三个山头后终于被水焉择和风竹合力压制住,不再受到雪莲的精神惩罚。
变成人形后,晶玉华尾展现出了自己在人间可以称得上翘楚的容貌。
和名字一样,晶玉华尾也是一个十足的冰美人,眸子生得伶俐,嘴唇偏薄,侧分的披发马尾配合着淡蓝与肉粉的贴身长裙将她修长完美的身材勾勒得叫人血脉偾张。
彩月安慰着将她扶起来之后才发现这女孩比自己高许多,气闷不已:“怎么谁都比我高?”
水焉择尽量不与晶玉华尾直接接触,而是问她:“雪莲你吃了吗?”
“还没呢,”彩月说着,把手里还带着土的雪莲给水焉择看。“你要吗?”
“我要有什么用……”水焉择拿到手上仔细看了一下后,又还给了彩月。“还没结实,灵力充足得很。你吃吧,吃下去修为能提升很多,你头发里的红色也能消下去。”
“真的?那我吃了?”彩月拿着雪莲。
不过风竹却阻止了她,“先等等吧,还是等下山找个安全的地方再吸收雪莲吧,毕竟……”她侧头往白松的地方看了一眼。
那边有个弱鸡适应不了山上的空气。
彩月恍然大悟,“那咱们下去吧!”
晶玉华尾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一行人下山后找了一家客栈,令白松意外的是,按理说应该是强者的晶玉华尾居然有能在凡间使用的货币。雪莲的名头很响,加上晶玉华尾被控制得时间太长了仙草有些疏于管理,还是让一些精明的修仙者取到了雪莲子。
在这个朝代之前的人大多数是用金银作为货币来使用,所以到了这一代晶玉华尾之前收集的败者的战利品就派上了用场。
不过客栈就算是用了大量的钱也不能全部包下,这附近还有很重要的交通枢纽,客栈几乎每天都是客满。
万幸的是客栈仅剩的两间房正好被他们买下,一间给麻烦的白松,一间给需要专心修炼的彩月。至于其他不用睡觉的人就不用浪费资源了。
坐在大堂里被所有承池男人行注目礼的晶玉华尾在偷偷观察水焉择,时隔多年,他变得成熟稳重了许多。
不过想想也是,当年他俩还是一个冲动暴躁的男生和一个呆萌可爱的小女孩,到了今日两位都已经成为了能称霸一方的勇士,自然不能再像年轻的时候一样冲动和幼稚了。
风竹迎着那些注目礼,默默放下茶杯,道:“我们,是不是应该带个面纱?”
“啊?”晶玉华尾不明所以,声音软萌的问道。“为什么?”
嗯……毕竟承池女孩都是带面纱的,像她们这种不带面纱的,在这地方还真像一个异类。
水焉择哦了一声,起身道:“那我带你们去买面纱吧。”
风竹跟着站起来。
旁边的晶玉华尾虽然没注意到那些人的目光,但她的听力还不错,偶尔会有几个男人的闲言碎语传到她的耳朵里,叫人莫名觉得好笑。
只是因为水焉择长得帅就默认她和风竹是他的小妾,这些男人是真的很会给自己的失败找理由,明明是自己没有吸引力,却觉得女孩子都是看脸和看钱,真是可悲。
水焉择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不在意,没有管那些男人们的窃窃私语。天气还早,加上风竹和晶玉华尾的高颜值实在是引人注意,水焉择在商场逛了半天,就被人拦住了。
“你是什么人,居然敢让大美女追随你?要是没有什么本事的话,那我可要替天行道了。”说话的人坐在轿子里,随着他漫不经心的露出一只手,也将外面那帮人无法无天的嘴脸看在眼里。
晶玉华尾将水焉择和风竹挡在身后,“两位大人还能飞升,这种小杂兵交给我解决就好。”说话间,她就做好了攻击的姿态。
水焉择看到那个出来的男人脸色发黑,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风竹说:“还是先别了,我可不想让你的手沾染上那个恶心男的血。”
“……”
轿子里的男人暴跳如雷,“你这可恶的男人,到底给她们灌了什么迷魂药?居然让她们这么向着你,可恶,可恶!我要跟你决斗!”
水焉择对这种毫无悬念的战斗没一点兴趣,只对风竹说:“快点买了东西回去吧,白松那边离不了人。”
风竹对白松比较隔应:“他只是一个好吃懒做的,何时离不了人了?更何况那孩子一看就是白眼狼,用得着你这么上心?”
相比较之下,起码陈默不记仇,不然的话风竹还要考虑怎么跟水焉择好好道歉,一想到那个场面风竹那口气可真是有点咽不下去。
晶玉华尾看到那个人下了轿子,警惕的将后面的人挡住。风竹有点担心她惹出大乱子,加上水焉择没把这人当回事,就顺手抓住了晶玉华尾的肩膀,轻声道:“走吧。”
“啊,欧。”晶玉华尾萌萌的转头跟着他们走了。
只留下原地凌乱的男人在愣了好大一会儿后暴跳如雷的喊着:“你们给我站住!”喊了几声见那些人都快走出自己的视线了,情急之下劈手将随从的佩剑拿来,朝着他们丢了过去。“我叫你们站住,听到了吗?”
佩剑出手的速度很快,但他招惹的都不是凡人。晶玉华尾一个回旋踢将丢过来的佩剑踢到一边的大地上,她抬头望着对面那个玄衣玉带的男人,眼中满是冰霜气息。
水焉择依旧没有停步,他看了一眼周围,只有他面前的这家卖面具的小贩依旧瑟瑟发抖的不肯离去,便拿了点剩下的金币给小贩付钱。“这些,购买面具吗?”
他抬手试图把挂在高处的面纱取下,但随即又想到这是女孩贴身接触之物,不好直接接触,于是他又扭头去询问风竹的意见,风竹看了两个面具后,水焉择才付钱。
小贩被水焉择一打扰,躁动的心情平复了很多。他看到不远处那个喜欢到处搞破坏的混世魔王还在试图讨好晶玉华尾,忍不住好心的提醒道:“你们还是小心一些,那是林大人的爱子,在这个地方无法无天惯了,要是一个不好丢了小命,我可就是罪人了。”
风竹声音温柔的回应着:“多谢提醒。”
她旁若无人的把晶玉华尾拉回去,完全没有管那个暴跳如雷的男人。晶玉华尾戴上面纱后,狡黠又清澈的眸子彻底凸现出来,反而比没带面纱时好看了一分。
霸王小林眼睛都看直了,见美女们要走,赶紧收起一身戾气,笑眯眯的过去:“姑娘请留步。”
晶玉华尾觉得这人真是莫名其妙,之前还气势汹汹的,这个时候又摆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叫人摸不着头脑。
霸王小林似乎是真的为了美人能屈能伸,见晶玉华尾回头了,霸王小林立刻展现出一副为美色甘愿赴汤蹈火的痴汉样,认认真真的介绍起自己的名字,并希望和美女们交个朋友。
风竹很吃这套,她看了一眼晶玉华尾,在后者还搞不清楚对方有什么意图的时候用手碰了碰,示意晶玉华尾先答应下来。
霸王小林一听她们同意上门,高兴得差点当场哈哈大笑。晶玉华尾还记得那个在山上缺氧的男人白松,扭头望向水焉择的方位,想着是不是应该把在客栈的白松和彩月一块儿带上。
但是风竹却没有让她去询问水焉择,以她对这个霸王小林的简单了解,让水焉择这种对自己的魅力值了解不够的人去霸王小林家里和他的一帮妻妾共处,那不是引狼入室嘛。
躲在一边的水焉择看到小林带着两位美女走了,情不自禁的松了一口气。风竹是有分寸的,只要她不让晶玉华尾出手害人,估计就不会发生什么大事。
只是晶玉华尾多次看他的眼神让水焉择还是无法抛弃对她还记得当年事的怀疑,如果她还记得的话,那水焉择当年一时冲动犯下的错就应该要好好弥补,但是……
总不能以身相许吧,晶玉华尾看起来也不小了,就算她想要什么水焉择也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没办法知道,但是直接问又显得很殷勤,好像有心在促成什么。
只能先打哈哈了。
水焉择回了客栈去,他先去看了看白松的情况,那小子不出预料的病了,躺在榻上直咳嗽。水焉择先去摸了摸他的额头,然后才出门去买药,他向来不怎么喜欢带钱,也不擅长和人争辩,要不是医馆的人看他长的不错便宜了一些,估计这药还没法买到。
唉,朱黎是神。现在不光陈默觉得,就连水焉择自己,也佩服起他来了。
回到客栈后,水焉择就专心煎药去了。
客栈里人来人往,但水焉择却总感觉自己的生活里少了点什么,他感觉自己好像总是在期待着一个物品或者一个人出现在他眼尾能扫到但仔细一看又看不到的地方。
真奇怪,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他总是看向门口的方向,好像在几年之前,他还能看到那个人站在门口,自然而然的接过他手中的事物,并安排他老老实实的坐在一边。
偶尔,水焉择会说出一些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