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那个人露出疑惑和“这人傻了吧”之类的表情,每当他不再扮演一个木头一样的古板角色,水焉择就会忍不住笑出来,感觉他好像又被自己带活了一样。
挺……奇怪的感觉。
白松在昏昏沉沉之际感觉到有人把自己托举了起来,他起初以为是楚妙林,但随即想到她应该不会被放出梧桐馆,便用尽全力的睁开了眼睛。
果然,是他不想见到的人。
水焉择不知道白松在想什么,只是用勺子给他喂药。白松不想喝苦的,嘴撅的老高。水焉择顿了一下,疑惑道:“你要蜜饯?”
“我不吃那玩意……”白松气若游丝,他挣脱开水焉择的怀抱,端着碗一口气干了。看水焉择的表情有些古怪,白松没有多想,只是得逞一般的说道:“好了,我喝完了,你可以走了。”
水焉择盯着他看了好几眼,犹豫了一会儿。
白松更希望有个美女来照顾他,看到水焉择真是哪哪都不顺眼,见水焉择不走,白松紧了紧被子,将自己的虚弱尽量藏匿起来。“怎么,还有事?”
“你要不要擦背……”
“滚啊!”就知道这小子没安什么好心!
水焉择话不投机,只能先退。屋里的白松本来打算丢个枕头过去泄愤,但他实在是太累了胳膊抬不起来。
见房间里再度安静下来,白松窝在被子里安心养病,但各种纷乱的思绪绕得他不堪其扰,他微微睁开眼睛盯着门缝,将外面投影到窗子上的柱子看成了别人的倒影。
明明被人关照应该感到高兴的,但是他,却有点难过。
白松想到自己这前半生除了挣钱外根本就没空想别的,生辰、婚姻,对他来说都已经算是空中楼阁。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沦落为光复家族的工具,但跳动的心脏分明的告诉自己,他还是活着的。
人活着,就有追求,不管那追求是好是坏。
白松昏昏沉沉了半天,大概睡了一觉之后看见那窗外的倒影仍在,气的一骨碌坐了起来。他踉跄着往外走去,试图在这种时候当场批评人一顿。“我都说了不”
但是打开之后,窗子外面却没有人。柱子迎着光落在他的眼前,把白松的烦躁瞬间打击成慌乱。
他没有想要水焉择在这里守着他的意思啊啊啊,他只是看错了。白松关上窗子,心神不宁的想:“难道这些天,我真的变了?”
白松不敢去细想自己为什么会觉得那个一动不动的倒影是水焉择,只是将自己埋在被子里,试图清空那胡思乱想的大脑。
之后他做梦梦到和水焉择肩并着肩看星星,虽然梦很平淡无聊,但因为醒来后白松好了,他开始怀疑起水焉择是不是给自己下了媚术才会让自己对他的情感那么复杂。
他真的没有断袖的意思……真的没有……
但既然醒了,那就清理一下自己,顺便上个厕所。白松随便的穿了几件衣服,他现在浑身粘腻,想要一点水洗澡。
他在下楼的时候碰到了店小二,小二很热情的给他准备了洗澡水。白松洗完了,神清气爽的下楼准备解决自己的肚子问题,他和店小二聊天的时候得知彩月还没出来,顿了一下。
不过店小二见他脸色好了不少,大概是病愈了,顺口就问了一下水焉择的下落。
“他没回来?”白松刚放到嘴边的稀粥停住,随后又被他放回了碗里。
店小二说:“是啊,我好几天没看到他了,我还以为他和你在一个屋呢。”
“怎么可能。”白松假笑一声。
吃完早餐后,白送慢悠悠的回了房间,他关上门后,立刻去看了一眼用布包着的宝琴。
还在!
彩月也没走,那水焉择去哪里了?
焦虑的白松思来想去,还是拿着琴出了门,他现在兜里没钱,面对小二的疑问也只能说躺久了累,想去外面转转。
彩月只是一个修仙的,只要她想走随时都可以。可白松不行,如果他们选择抛弃了自己,那白松就必须依靠身体寻求活路,这是他最不愿意选择的结局。
按理说水焉择逃出京城肯定是有后路,但白松对他知之甚少,连他未来的目的都不明确。
他在外面走了几圈,觉得像无头苍蝇乱转一般的让人烦燥。只能先回去。
水焉择不回来,彩月又不出门,白松在客栈待了两天,每次听到店小二和掌柜聊起他,都恨不得钻到地里去。
他又没钱,付不起房费呀……还是只能依靠美色给自己减轻负担,但是……
又过了几天后,一群人来到这家客栈躲雨。白松坐在窗口处,看到那群人一进来就脱了蓑衣,拍掉身上的水渍。
“真不走运,偏偏这个时候下雨。”
随即一个放下雨伞的男子道:“这是老天要放过你一马,谁也阻止不了。”
唐六七拍了拍身上的水珠,“不是说好只是切磋的吗,怎么还想动真格了?”
他们坐在了几张桌子上,相互对望。江欢作为蜀山掌门只带了他涉世未深的小徒弟,面对唐六七的提问,显得不以为意。“你们唐门向来精明,不是让左膀右臂过来就是带少主过来,自己就坐在后方从不现身。真是卑鄙。”
唐六七扭头看江欢:“无名小辈也是很重要的好吧,别随便小看人。”
江欢没说什么。
清凉寺的现任住持是个短头发的三十岁男子,没留胡须且穿着袈裟,看起来还是和真和尚没什么两样。“阿弥陀佛,请给我一些肉粥。”
唐六七说:“说起来,你们的开山老祖都说过自己是一个还俗的和尚,你们不用再装成一副出家僧人的模样吧?”
住持眼皮不抬,“穿成这样很方便。”而且他们的饮食比起其他人来说还算均衡,锡杖打人也很痛,虽然本身不是真正的和尚,但做和尚方便搞事业,也能避免一些麻烦。
另一个人说:“申晶这次不来,聚会少了很多乐子。”
唐六七表示:“不是有流光门和宝月阁那帮蠢货么,还没什么乐子?”
“宝月阁我勘察过了,”江欢故作高深的放下茶杯,“那是猫妖建立的针对被遗弃守护兽的帮扶组织。齐慕大师,这应该是你们清凉寺的分内事。”
清凉寺的齐慕说:“我佛慈悲,能让这世间多一份温暖,也算是好事一件了。”
“你认真的?”唐六七感觉非常难以置信,“要是让宝月阁的那一帮妖怪继续下去,他们早晚会出来扰乱社会,到时候要是伤了人,你该如何自处?”
齐慕说:“不过是一些小猫小狗而已,难道唐门少主连那些小生命都容不下?”
唐六七正打算反驳他,却听到江欢说:“我倒没有处置他们的打算,只是武林盟主向来以强者为尊,它们过来插一脚,不太合适。”
“它们也要参加武林盟主竞选?”唐六七发出十分诡异的声音。一想到到时候所有人都对着坐在高坐上的猫猫顶礼膜拜,唐六七就浑身难受。
他对江欢说:“这事可不行,咱们得赶紧立下武林大会不许猫猫狗狗参与的规矩,太不像话了,怎么能和猫猫狗狗相提并论?”
江欢说:“可是,我听说他们已经准备过来了。”
“什”唐六七变了脸色,扭头望向门口的方向。
坐在窗边的白松听见有妖兽过来了,也感兴趣的瞥了一眼。
他看到,从外面走进来的一人,他抖了抖水珠。漂亮的眼睛环视在座的所有人,然后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女子,嘀咕道:“都说了,别把我往前推啊。”
“少废话。”女子言简意赅,“亚洄,拱他!”半人高的熊精立刻把男人拱到前面去。
唐六七是见过小山的,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变了脸色,“是你?!”
宝月阁不是建立有几年了吗?难道小山这几年在外面混,是建立宝月阁去了?
白松则是对汝良更为熟悉,他看到那女人把小山提到一边,十分自信的坐在位置上,收了伞自我介绍道:“宝月阁阁主,见过各位前辈。”
唐六七干笑一声,“大姐真巧啊,怎么改行做救助的业务了?”
江欢不理解,扭头看唐六七,“你们认识?”
唐六七唔了一声,“以前……共事过。”他可不想被其他人看扁了。
其他不知内情的人听到唐六七喊汝良大姐,十分殷勤的说道:“怎么能叫她大姐呢?姑娘这么美,应该叫小甜甜才对。”
江欢:“……”愚蠢的人。
小山一坐下就开始装睡,显然不是很擅长应付陌生人,他才装睡没多长时间,就被人拍了起来。
小山微微抬头,看到的是一张不太熟悉的脸,江欢总觉得他的气质自己好像在某人的身上见过类似的,顿了顿。“做什么?”
江欢缩了缩手,看小山又打算埋头装睡,忍不住的说:“要吃饭了。”
“……”小山只能先坐直,他脖子上挂着的黄围巾成了全身上下唯一的亮色。白松坐在位置上也被小二问了要不要吃饭,他本来想说自己不吃,但是转念一想自己不吃又能让谁心痛呢,便说给自己随便送点菜来。
其他人相继点了自己喜欢吃的菜,小山没胃口,就算有人好心去点了吃的,小山也总说不要。
另一边的汝良也被人问了一下要不要吃饭,她本来想着拒绝,但随后又想到自己或许被人当成了普通女子,便笑着答应了。
之后汝良被他们请到了别的桌上。
小山没有点,他坐在位置上看那些人想要的食物相继被送到他们自己的面前,红的黄的,非常诱人。
江欢没点太刺激的食物,毕竟他只是觉得自己不吃的话有点不合群,且不想太引人注意。他吃了几口后,忍不住地偷瞄那边的小山。
小山隐约有察觉到自己好像被孤立了,他坐在原位,看到江欢望向自己,有点不明所以。江欢与他对视一遭后,忍不住的说:“你要吃吗?”
“??”小山觉得他有点古怪。不过他倒是没有拒绝,只是伸出双手,示意江欢给自己食物。
江欢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粥,再看一眼刚刚尝过一口的勺子,不知怎的他还是把粥推了过去。
小山接过勺子,看一眼江欢。后者可能是意识到了他可能会介意自己用过的勺子,犹豫了片刻后还是打算开口说些什么,但小山似乎没领会到他的意思,埋头开吃。
“……”有的时候真的搞不明白这些人脑袋里都在想什么。江欢用手扶着头,表现出一副很无奈的模样。
白松吃完后,他们那些人也该走了。他坐在原位无所事事,因为人生路不熟,也不太想出远门。
又等了几天后,汝良带着小山重回了客栈,她似是感知到了彩月的存在,对熊精说:“你先在这里等着。”
熊精还伪装成狗的模样,它低头缩在小山的身侧,恨不得让小山把它整个抱起来。“嗷嗷嗷……”
真为难熊,它怎么等……等着其他人来围观这只一米高的大狗么?
小山也怕人,大概是受了陈默的影响,不太喜欢主动和人搭话。
此时白松还在休息,没能听见汝良上楼的脚步声。汝良过去看了看,准确锁定了彩月所在的房间。
彩月吸收雪莲的时间其实不长,之后她一直在借着这个机会修习聚灵术让自己变强,毕竟队伍除了白松就她最菜,一天到晚需要人关照,真挺为难的。
没听屋里动静的汝良抬手就敲门,彩月听见了,先没怎么管。毕竟店小二也会过来询问需不需要特殊服务,不理他就行了。
不过敲门声没有因为屋里的人不应就停止,门外的汝良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屋里的人不会那么快就开门,锲而不舍的敲了两回。“彩月?”
彩月听到不怎么熟悉的汝良的声音,还是不由自主的停了手里的动作。她迎着门口的方向听了几遍,确定自己不是因为太久没有和人聊天出现了幻听。“……谁!”
“我是汝良。”
彩月对汝良的印象不深,大概是她搬出去的时候汝良还没有被水焉择逮住,所以一时没想到她是谁。不过她既然能叫出自己的名字,那就应该是认识的。彩月说:“你是水焉择的熟人,那你和他什么关系?”
如果是水焉择的熟人,那应该被他揍过才对。不过很可惜的是,水焉择和汝良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肢体接触。“我被风竹揍过,风竹你认识么?”
“……”彩月拉开了门。
汝良很高,彩月拉开后只能看到对方的领口。她抬头时,顺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