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茜罗走上前去,没敢发出动静,在他旁边无聊地坐了一会儿,终是忍不住开口,“世子哥哥,曹伟的案子可有眉目了?”
“嗯,不必担心,顺利的话,你哥哥明日上午就能出狱。”孟观行落下一粒黑子,也没瞒她。
“真的吗?”郁茜罗险些喜极而泣,“太好了!谢谢你,世子哥哥!”
孟观行手中捏着一粒白子,尚未想好落在何处,闻言抬眸看她,“如何谢?”
郁茜罗愣住,他不缺钱,也不缺权势,“送你两身衣裳可好?”
孟观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将白子落下,一粒一粒捡起棋盘上的黑子,直盯得她欲要找补。
他抢了她的话头,“陪我下一局,若是你赢了,便不要谢礼。”
郁茜罗苦着一张小脸,她下棋水平近乎于零,只是知道如何摆放棋子而已,“能悔棋吗?”
“你觉得呢?”
孟观行哼笑一声,“又没要求你一定得赢。”长夜漫漫,有人送上门来陪他,他总要找些事情来做。
今日他也想通了,他既是对她的身子感兴趣,清心寡欲二十年,稍稍放纵一些时日,也不打紧。
等他身上的蛊毒解了,返回玉京,她若是愿意,他亦可以纳她为妾。她若是不愿,便各自婚嫁,再无干系。
反正他现在的身子也做不得实质性的事。
半晌,郁茜罗盯着棋盘,欲哭无泪,丢了手中的黑子,“我认输,我不想下了,下棋一点意思都没有!”
她话才落音,孟观行突然伸手掐住她腋下位置,将她提了起来,越过棋盘,一头栽进他怀中。
“那便做些有意思的事。”
郁茜罗吓得惊呼一声,“世、世子哥哥,你要做什么?”
“讨谢礼。”他说得冠冕堂皇,一双桃花眸含着淡淡笑意,牢牢锁住她,“我要你这谢礼,郁茜罗。”
郁茜罗有些不敢直视他的双眼,双手抵在他胸膛上,怕哥哥的事会出意外,到时候还需要求他。
但若是顺着他的意,孟欢若是知道了……
“世子哥哥,能不能换一个谢礼?”郁茜罗试图忽略他呼吸之间的灼热,与他打商量,“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我明日给你送两个过来可好?”
孟观行眉眼间的热切转瞬冷了下来,看着她一言不发。
郁茜罗紧张地找补,“我会找那种清清白白的姑娘,身段很好的……”今日孟观行对她小衣下那处当真爱不释手,急切得很。
她猜测他大约偏爱身段好的女子。
青楼有许多清倌,若是说来伺候安远王世子,她们肯定是愿意的,以后少说也能捞个侍妾来当。
便是孟观行有偏见,不愿给位份,想来到时候也会给不少银钱,放她们出外谋生。
怎么着,都比待在青楼出路要好。
孟观行眉眼彻底冷凝,松开掐住她纤腰上的手,“你可以走了。”
“我……”
郁茜罗瞧他这模样,忐忑不安,他若是补上一句,照旧救她哥哥,她才好离开,不然哥哥的事若是没有着落……
明日再来求他,兴许连门都进不了,到时候就悔之晚矣。
眨眼间权衡完利弊,郁茜罗当即凑过去亲了他一下,软声哄道:“世子哥哥,你别生气嘛,我陪你做有意思的事就是了。”
孟观行不言,也不拒绝他,只垂眸看着她,
郁茜罗明白过来,他是在让她主动呢,她就说这男人表面看着光风霁月,其实骨子里蔫坏的。
罢了,吃过一次亏,也不怕吃第二次。
她在他怀中,稍稍欠起身子,亲一下,看他反应,再亲一下,看他反应,如此反复,亲了约莫十多次。
孟观行突然反客为主,稍一用力,她后背抵在棋盘上,黑白子混在一起,哗啦啦落了一地。
孟伯羽站在门外,欲敲门的手顿住,听见里头传来细碎的呜咽,间或一两句抱怨,近乎撒娇。
他有些尴尬,硬着头皮喊道:“世子,荣王快到吉庆巷,您见是不见?”
等了片刻,里头传来孟观行微哑的声音,“见,准备待客。”
孟伯羽长舒一口气,转身离开。屋内,孟观行起身,见郁茜罗衣衫凌乱,伸手帮她整理好,直接将她抱起,绕过屏风,放到后面的床上。
“今晚在这休息,不必等我。”
郁茜罗将将收回心神,她尚带红晕的脸上沁着细碎汗珠子,抬眼瞧过去,似娇似怨,“说了别用这么大力气。”
刹那,孟观行心间似是被柔情溢满,俯身吻了吻她额头,“我下次轻些,睡吧,我明日带你去醉仙楼吃饭,顺道给你哥哥接风洗尘。”
郁茜罗心花怒放,明白他这是心情转晴,给她保证呢。
她开心地伸手勾住他脖子,回吻他一下,“谢谢世子哥哥,我明日起来就能看到哥哥了是吧?”
“嗯,明日直接去醉仙楼见他,我会来接你。”孟观行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起身整理好衣裳,不再耽搁,拉开门离开。
郁茜罗想到哥哥明日就能出狱,心情大好,没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半梦半醒间,郁茜罗以为自己做了难以启齿的绮梦,只是触感太过真实,她陡然惊醒,抬脚踹过去。
却被一只大手紧紧握住脚踝,那人抬起头来,昏暗灯光下露出半张金色面具,“茜茜,是我。”
郁茜罗松了口气,“你差点将我吓死。”
孟欢沉默地看着她,郁茜罗陡然反应过来刚才与孟观行的事,结结巴巴解释,“你若是介意,之前的承诺可以不算数的。”
“我哥哥被人诬陷,下了大牢,你又不在,我没有办法才来求他,他……”
“别说了,茜茜。”
孟欢将她紧紧抱在怀中,“茜茜,是我不好,不是你的错。是我不好,我没有怪你,一点也没有!”
郁茜罗有些心虚,“你真的不介意?不怪我?还愿意同我成亲?”
“愿意,茜茜,除非我死。”孟欢温热的呼吸打在她耳边,“茜茜,我只是怪我自己,没能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陪在你身边。”
郁茜罗愧疚更甚,柔声道:“那你别难过,也别自责,我没有怪你。”
“真的吗?”孟欢反复追问,直到确定郁茜罗没有怪他,他才放心,瞥见孟观行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他心中妒火中烧。
恨不能立刻除掉他,彻底取代他,日日夜夜都可以陪在郁茜罗身边。
“茜茜。”他伸手剥落她身上最后一件小衣,“茜茜,是不是我更能让你快活?”
因为有前世记忆,他了解她的所有,她的喜怒嗔痴,她的敏感,她所有的美好,一切的一切。
他为她而生,为她存在,完完全全得到她,拥有她的,也该是他才对。
前世郁茜罗中的毒药中,搀着热毒,眼盲等死的那段日子里,是孟欢在给她解毒,他们夜夜耳鬓厮磨。
郁茜罗想到前世,目光放空,抽出一丝意识,在某一瞬间,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甚至觉得,这兄弟二人亲吻的方式和力道好像。
恍惚间像是一个人……
她喉间情不自禁溢出婉转娇吟,嗯……还是不一样的,孟欢更了解她的身子,更懂得如何取悦她,手段了得。
沉沉睡去前,郁茜罗心中难得冒出一点反思,她是不是不该同时与这兄弟二人牵扯不清?应该只牢牢抓住孟欢一个。
可是太累了,她很快睡了过去,连孟欢何时离开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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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观行在院子里等了一会儿,见郁茜罗还没起床,吩咐孟伯羽先去接郁书锦,将他带去醉仙楼。
孟伯羽前脚刚离开,殷婆婆放下手中的药材,欲言又止。
孟观行见殷婆婆眼神古怪,忍不住道:“外祖母有话直说就是。”
“世子,眼下已经快六月,一年过半,你再坚持坚持,蛊毒就能解了。”殷婆婆见他脸上神情似是不解,说得更直白些。
“你在这个节骨眼上与阿罗同房,若是弥泛的药不顶用,过了火,岂不是前功尽弃。”
“况且阿罗与你又没成亲,这般在一起,不明不白,事情既然已经做了许多,你可不能做那负心汉!”
孟观行闻言,脸上臊意尽褪,不动声色开口,“外祖母昨晚是听到了什么动静?”
殷婆婆怔了一瞬,暗道这外孙瞧着寡情冷欲的,她为了他的身子和阿罗将来考虑,舍下一张老脸来与他说这事。
他竟还继续追问,脸不红心不跳的。
殷婆婆想到晚间起夜时听到的动静,再想想年轻人火气盛,谁都是这么过来的,况且她还是医者。
“总之你注意一些影响,阿罗是个好姑娘,你若是辜负她,我第一个不饶你!”
孟观行只淡淡嗯了一声,“外祖母不必挂心这些事,我行事自有分寸。她哥哥今日出狱,我去叫她起床。”
“你有分寸就好。”殷婆婆不放心叮嘱,“阿罗比你小五岁,性子娇了些,但是个好姑娘,你让着她些。”
“嗯。”孟观行起身时,眉眼神色愈发冷了。
他推门进去,屋内的空气似乎都混着她身上的甜腻,沾染上身,仿佛怎么都摆脱不掉,反手关上门。
他脚下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一步一步往里走,绕过屏风,一路来到床前。
他抬手掀开月白色的轻容纱帐,映入眼帘的姑娘,唇角挂着舒心的淡笑,仿佛一朵娇媚的春睡海棠。
她尚睡得昏沉,一条皙白的手臂自锦被中垂落,手腕上系了条摇摇欲坠的红色发带,红色的痕迹宛如片片海棠花瓣,一路蜿蜒而上,蔓延至锦被下。
孟观行面上神情冷得仿佛结成冰霜。
他微微弯下腰,伸手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掀开她身上的锦被。
她身上惯用的甜香混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暧昧气息,扑面而来,近乎席卷了他全部理智。他忍得额角直跳,双眸幽蓝之色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