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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一夜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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缀云殿外,叶长宁坐在晏轻羽身旁饮着归春酒。不同于千忧散醇厚浓郁,归春酒入喉绵甜甘冽,似是冬去春来的暖阳。羽族果然民安物阜,子民安堵如故,做出来的烈酒竟也比其他各族温柔许多。

归春酒入口,叶长宁思绪立刻活泛起来,“众人皆知,羽王常年不在昭翎宫,那刺客为何会去羽王的殿中?”

晏轻羽骤然起身,身旁的空酒瓶翻倒在地,“刺客是冲着父王殿中其他东西去的,又或者,父王就在殿中。”

昭翎宫主殿,殿内并无过多金玉点缀,雕梁画柱精致考究。晏轻羽仔细查看殿内,寻找物品被翻动的痕迹。叶长宁对殿内不熟,便远远地站在角落,以免碰到殿内物品。

站了许久,腿有些酸软,叶长宁靠在角落的墙壁休息。屈身时,破剑抵住了角落墙壁上的一处雕花,殿内屏风后的石壁移开了一条一人宽的走道。

晏轻羽穿过走道,叶长宁紧随其后,走道尽头是一处密室,密室内有一人正盘腿静坐,闭目疗伤,那人正是羽王。

羽王听到动静,睁开了眼,脸上掠过一瞬诧异和不满后,归于平静,道:“你为何在此处?”

晏轻羽道明缘由后,握住羽王的手,探查伤情,虽然元气大伤,所幸未伤及心脉,眼下并无大碍。

晏轻羽放下手,问:“究竟是何人?竟能伤到父王?”

羽王道:“黑灯瞎火,那人蒙着面,为父也未看清是何人所为。此事不可对任何人声张,以免又让人有可乘之机。”

幽暗之中,叶长宁的身影映在了羽王膝旁,羽王盯着叶长宁的影子,道:“轻羽,去寝殿将为父那件绛蓝云纹斗篷取来。”

“长宁去取吧,轻羽正好可以留在此处多陪陪羽王。”叶长宁说。

羽王睨了一眼叶长宁,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叶长宁本来的面貌,算不上惊艳,也不似寻常女子般温婉,高高瘦瘦的身量,扎着利落的发髻,颇有几分飒爽的英气,和晏轻羽站在一起倒也算登对,只是衣着品味着实有些差。

羽王毫不客气地训斥:“我让轻羽去取,你掺和个什么劲儿?你一个小女子,去老夫的寝殿,成何体统?你就留在此处。”

叶长宁自幼在军中,对此类礼节难免疏忽。晏轻羽离开后 ,叶长宁想到自己和羽王待在这密室,在羽王眼里是不是算作“孤男寡女同处一室”?难免也不成体统,也准备离开密室,在外候着。

“站住!”羽王叫停了叶长宁,“打伤老夫的人是冥王。”

叶长宁惊愕地回头,羽王又说:“我知晓你自幼长在宁州,此事与你无关,因而不会胡乱迁怒于你。但老夫受伤之事,只有冥王知晓,故意引轻羽回来的人定是冥王,老夫不知冥王所图为何,但你们回来就已是正中他的下怀,所以请你带轻羽离开这里。老夫和轻翎都受伤了,这种情况,轻羽定是不愿离开,此刻只有你能带他离开。”

听着主殿内的脚步声,羽王噤了声,晏轻羽拿着斗篷走进密室,羽王旋即调转话锋,道:“啧啧啧……你瞧瞧这一个姑娘家,穿的都是些什么衣服?我们羽族刺客的夜行衣都比你这衣服讲究。”虽是为了转换话题,避免晏轻羽起疑,但这也是羽王从方才憋到现在的心里话。

叶长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扯了扯衣襟将衣服理平整,这是人族百姓最普通的衣裳,颜色有些灰暗,精致贵气肯定算不上,但也不至于像羽王形容的这般不堪。“长宁是在军中长大的,自是不如羽王一般,会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好看的衣着配饰,与人打斗保命时,都是累赘。再说了,我又不是孔雀,没必要见谁都开屏。”

晏轻羽当即噗嗤笑出了声,看着羽王吹胡子瞪眼的表情,又抿住了嘴憋笑。

羽王指着叶长宁,手指颤抖道:“你竟敢说老夫花枝招展?还见谁都开屏?这话真是不堪入耳,老夫不跟你一个小辈计较。轻羽,你赶紧带她离开昭翎宫,去重新买几身衣裳。”

晏轻羽憋着笑,拉着叶长宁走出了主殿。

叶长宁挣开被拉着的手,靠着殿外长廊的栏楯道:“你该不会真的要带我去买衣裳吧?”

“当然不是,你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就是了。只是从来没人这样对父王说话,想到父王刚刚的样子,我若是再不出来,怕是要在那里笑出声了。”晏轻羽说罢弯腰笑了起来,叶长宁回来之后,他不知不觉变了许多,不再是从前清冷的模样了。

“你对我向来坦诚,我有事也从不瞒你,方才你走后,羽王叫住了我……”叶长宁将方才羽王所托之事和盘说出。“我不替你做决定,不想骗你离开,是去是留,你自行决断,我陪你一起。”

晏轻羽思忖片刻道:“去鸢鸣谷吧!留在昭翎宫,父王忧心忡忡,离开昭翎宫,我又内心难安。鸢鸣谷离昭翎宫近,上次到鸢鸣谷的时候,赶着去妄眠山,还有个地方没来得及带你去。”

清风拂动宫灯下的流苏,日头倾斜,金色的光芒钻进了廊下,晏轻羽现出了孔雀真身,示意叶长宁上来。

叶长宁怔了一下,道:“现在?在羽族?”

“现在,以后,在羽族,在任何地方,都可以。”孔雀向叶长宁伸出了翅膀,叶长宁轻轻一跃,俯在了孔雀背上。

暖日当暄,孔雀当空盘旋,身影覆在鸢鸣谷的屋舍道路间来回穿梭。鸢鸣谷上方,孔雀一圈又一圈地飞着,他想让鸢鸣谷的子民都看到,像是宣告,也像是在炫耀。

鸢鸣谷的百姓顺着晃动的影子抬起了头。

“翠羽白翎,那是二殿下,你们快看,二殿下的身上有一位姑娘。”

“那是上次随二殿下一起来鸢鸣谷的姑娘。”

“二殿下成亲啦!二殿下成亲啦!”

鸢鸣谷一片沸腾,孔雀听到“成亲”二字后,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包竹米,洒向了鸢鸣谷,鸢鸣谷的百姓瞬间都现出了真身,飞到上空接住飘落的竹米。

叶长宁道:“小孔雀,这是干什么?他们是没吃过竹米吗?”

孔雀道:“当然吃过。只是二殿下成亲撒的竹米,一辈子估计就只能吃得上这一回了,当然得飞上来抢了。”

叶长宁既惊喜又有些不知所措,好似被算计了一般,道:“成亲?”

孔雀晃了晃羽冠,有些得意道:“羽族成亲,新郎会载着新娘在空中盘旋,抛洒新春竹米。现在竹米已经抛了,你想反悔也来不及了。长宁,你可愿意?”

叶长宁笑着点了点头,佯装嗔怪:“竹米都抛了,你再来问我愿不愿意,不愿意都不行了。竹米是何时准备的?你早有预谋。”

孔雀道:“适才替父王取斗篷的时候,遣乌不语送来的。当时得知他被罚去种竹米,我就给他去了信,让他留一袋新春的竹米。”

接竹米的飞鸟散去,晏轻羽缓缓落地,鸢鸣谷的百姓蜂拥而上,恭贺道喜。人群中央,叶长宁挽着晏轻羽的胳膊,难得羞赧地笑了起来。

树上食肆的老板向着人群喊道:“二殿下来鸢鸣谷撒成亲的竹米,是我们鸢鸣谷的福气,今日大家都可以来此敞开了吃喝,小店分文不收,就当是二殿下的婚宴了。”

人群中一名壮汉抬头道:“办二殿下的婚宴,此等好事怎么让你独占?我们各家都拿出吃食,直接摆万民宴。”

没有十里红妆,没有凤冠霞帔,弄盏传杯语笑喧哗间,尽是最质朴纯净的祝福。

直至入夜,众人方才散去。叶长宁酒意未散,脸颊绯红,靠在晏轻羽肩上道:“你之前说要带我去的那个地方,我去不了了,头晕,走不稳。”

晏轻羽旋即将人打横抱起,夜风吹落枝头的花瓣,晏轻羽的脚轻快的点过花瓣,在夜色中留下一地芬芳。奔跑中,叶长宁很自然的将手环住了晏轻羽的脖子。跑至一颗古树下,晏轻羽踩着树上横生的枝节,轻快地跃上了树顶的木屋。

木屋颜色略深,应当是建了许多年,但打理得十分干净,屋内放着一张木床、一张小方桌、两把摇椅还有一个靠墙而放的架子,上面摆满了各处寻来的稀世美酒。

叶长宁从晏轻羽身上跳下,摸着木屋的一应陈设,没有过多的花纹装饰,但木面十分光滑平整,当是花了许多心思,一块块细致打磨的,“这是你命人建的?”叶长宁问。

晏轻羽推开了窗户,坐在了摇椅上,道:“是我建的。小时候总想在鸢鸣谷找一棵树,住在树上,长大了就自己建了这座木屋。”

叶长宁蜷在了另一把摇椅上,晃悠着问:“什么时候建的?”

晏轻羽答:“在止水学宫,遇到你之后不久。当时在建木屋的时候,就想着你坐在摇椅上,一边晃悠一边透过窗户看月亮的样子,就是现在这般。”

今日发生的一切,叶长宁还觉得有些如梦似幻,这便是成亲了?她曾无数次幻想过于晏轻羽朝暮与共,行至天光的场景,但其中却绝不包含成亲。在宁州,大哥二哥成亲时的繁文缛节,让她避之不及。

叶长宁发现自己的衣袖不知何时破了个洞,便将衣袖罩在脸上,透过洞去看窗外的月亮和身旁的晏轻羽,“早知道今日会成亲,那会儿就不跟羽王置气了,应该去买身衣裳的。”叶长宁将手指伸进破洞,边抠边说。

晏轻羽起身走到了木床旁边,打开了床下的暗格,是两套喜服。即使此前已于晏轻羽心意相通,适才也成亲了,但看到喜服时,叶长宁的脑海在顷刻间似是飞过无数焰火,怦然难抑。喜服用料简单,针脚歪歪扭扭,有些笨拙,但样式十分好看。

叶长宁惊道:“小孔雀,你这是密谋了多久?这该不会也是你做的吧?”

晏轻羽嘴角禁不住上扬,道:“正是,是我自己画的样式,只是我不善针黹,试过很多次,都没办法做得精致。”

想着堂堂羽族二皇子俯身做针线活的样子,叶长宁感慨之余又觉得十分有趣。

叶长宁与晏轻羽换上了喜服,一袭红衣的映衬下,叶长宁多了几分明媚娇俏,晏轻羽揽住了叶长宁。树影借着月光潜入木屋内,阵阵清风拂过,树影伴随着屋内耳鬓厮磨的温言软语和深情炽热的唇舌交缠轻轻晃动,二人枕着清风,一夜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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