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看小说的时候总是觉得书里的角色特别矫情,明明两个人面对面,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说开解决的。真到了自己的感情,比书里的人还别扭。
曾经最相爱的两个人,隔着一层肚皮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不肯让步,卑微的身子,让高傲的头颅说不出低位的话。
感情就应该是比南极的冰还纯粹的存在。
如果要被污染,她宁可不要。
唐瓷这次也是下了狠心要与陆安断绝。她不敢再见陆安,她害怕自己会心软。面对自己的深爱的那个男人,她怎么可能无动于衷。没有结果的事情,那就不要再继续了。
陆宅。
“爸,您在家啊。”陆沉穿着一身高定的白色西装,刚从外面的车上下来,正准备从客厅的旋扶梯上经过回自己的房间。一进门,看见自己的父亲大气凛然,背对着自己坐在茶桌处,似乎在等什么人。
陆沉乖乖地走在陆寒面前,等待父亲的发话。
他眼角是隐藏不住的疲惫,还没有卸去妆容的脸蛋,在巨大的水晶灯光耀的映衬下像一件熠熠发光的珍宝物品。笔挺的西装完美的勾勒出他柔软富有弹性的身形,尽显一个omega的柔情。
陆寒默默打量着自己的这个儿子,他的目光凛寒径直不加半分掩饰,仿佛是在打量盛在精致丝绒布盘里一件价格不菲的拍卖品。
“宴会结束了。”
肯定的语气。
“是的父亲,刚从宴会上回来,正准备回房。”陆沉轻声回答,没有一个多余的字。
“郑周两家的公子哥怎么样?”
“今天晚上与他们相谈甚欢,他们对我印象很好,周公子邀请我明天去他的庄园里参观。”
“嗯。“陆寒摆弄着桌上的茶具,将一杯刚沏好的茶缓缓的浇在了一只茶宠上,升腾起一飘缓缓的白烟,“要跟他们保持好距离。”
“是。”陆沉乖顺地低下脑袋,像一只待宰的绵羊。
“听说你最近不肯吃药?”陆寒话题一转。
陆沉暗暗咬了咬舌尖,自己做得那么隐蔽,还能被发现。
“这个家里,没有人可以对我有秘密。”像是猜透了陆沉心里所想,陆寒不紧不慢地开口。
早就藏在客厅暗处的陆夫人按捺不住,终于忍不住现身,一遍走到父子俩身边,“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在这训话,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陆寒仍旧沉首,手上的动作不停。
陆寒没发声,陆沉更是一动不敢动,大气都不敢喘。
“好了好了,以后我盯着他,快去休息吧。”陆夫人眼见俩人之间的气压越来越低,一边推搡着陆沉上楼。
陆寒依旧一语不发。
陆沉反握住母亲的手,走到楼梯,朝陆寒露出一个乖巧甜美的笑:“父亲,晚安。”
“嗯。”
许久,得到了陆寒的回答,陆沉才放心地和母亲一起上楼去。
没过多久,敞大的客厅又响起了皮鞋敲击地板的脚步声。
陆安一边扯着袖子解着领带,一遍不耐烦走到陆寒面前。
“你找我什么事。”
“你现在说话的口气不小。”
“没事情我回去睡觉了,明天公司还有事。”陆安不欲与他多做解释,她一个字也不想和他多说。
“你和白甜是怎么回事?今天她都哭到我这来了。”
“就那么回事,我不想和她再有任何关系。”
“过河拆桥。 ”
陆安被踩到痛点:“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利用她,当初是你强迫我和她见面的。”
“可所有人都不这么想,”陆寒重新掌回话语权,不紧不慢地开口:“你们现在是公众最看好的一对。”
“我会找机会把这件事情澄清。从一开始我就跟她表示我跟她不可能。”陆安一字一句,眼神异常坚定。
“不可能。我命令你必须继续和她交往下去。”
“你别想再控制我了。”陆安额头隐隐青筋跳动,她真想现在就把他撕碎。
陆寒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随即丢下了手里的茶具在桌面,依靠在背后宽大的椅子里。
“你这么抗拒,是因为那个唐瓷?”
陆安瞬间被触碰到逆鳞,怒不可遏,她把手上的外套放在茶桌上,双手撑在桌面上,眼睛冷冷地盯着陆安,俯视着,像一把短小精锐的利刃:“你敢碰她试试!”
陆寒满不在乎地晒笑:“小子,你在威胁我吗?”
陆安的眼底有黑红的火焰在燃烧:“我不允许你碰她。”
“这家还轮不到你做主。”陆寒从靠椅上坐起,周围的气温瞬间降到零点以下。
陆安一瞬间感觉有千斤的重量压在自己身上,周围的气压瞬间加大,急剧的压迫着自己的内脏。
看见陆安的反应,陆寒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渐渐向周围释放着力量。
陆安的身体被压在茶桌上动弹不得,身体里的每一根血管像是被冻成了冰。
可恶,自己的力量还是打不过他。这就是来自上位者的强大力量吗?自己真是不堪一击。这样没用的自己该怎么去保护她。
手指渐渐攥紧,修养圆润的指甲掐进肉里,渗出了丝丝血迹。
“碰碰啪”
桌面的的用品承受不住空气里的重压,纷纷原地炸开。
陆安感觉眼前一片发黑,厚重又甜腻的液体翻涌而上,要冲破闸门。她抵住舌关,再一次凝神聚气。
突然,周围的压力一瞬间消失,陆安眼疾手快摸住桌面才不让自己摔倒。
陆寒站起身来,俯视着手下喘气的陆安,眼底满是不屑与蔑视。对于这个自己的女儿,他从来没放在过眼里。
“还想跟我斗吗?”陆寒的声音不可一世,“你现在还太嫩了。”
陆安收回自己的拳头,将自己的戾气收起,她明白现在自己羽翼未丰,还不是时候。
许久,她做出退让:“白甜那里我会继续和她交往下去。但是你不能动唐瓷一根毫毛。否则我会让你失去你最想要的。”
陆寒哈哈大笑,伸出手掌用力地在陆安背后拍了两下:“早这样多好。白甜那姑娘还是很喜欢你的,你不要辜负人家。”
陆安厌恶至极,对于他的虚情假意她早已心知肚明,根本不愿意与他多做纠缠,拿走自己的衣服,匆匆上楼。
陆寒从背后望着她稍显单薄地身影,手中把玩着一个玲珑的茶杯。过了许久,把手里的玩意轻轻地朝桌子上一放,离开了。
不消片刻,臻美的小盏在静谧的空气中碎成了渣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