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陌绝望地闭上眼睛，紧接着飞快跑到前一排座位，离厉织寒远点。
太丢人了。
荀陌扣好安全带，羞耻地捂住脸，脸颊热度直线飙升。他不由回想起前世跟厉织寒在一起时的场景。
他们关系最好的时候，几乎把所有的姿势都试过了。前夫哥床技相当牛逼，每次都把自己弄得欲仙.欲死，最离谱的一次，前夫哥不过叫他一声宝贝，自己就联想到昨夜的沉沦，瞬间腿软，跌坐在地板上。
厉织寒总说他敏感，最喜欢看他被碰一下就抖一下的样子，然而在荀陌看来，明明是前夫哥太过诱人，只含情脉脉看他一眼，都像在勾引他。
就像刚才那样。
眼睛红红地坐在地上，委委屈屈地叫他哥，说有人欺负他。
这谁能把持住？
荀陌把自己缩成一团，蹭掉鞋子，双脚踩在座椅上。
突然，厉织寒靠近，手掌贴在他的后颈：“你还好吗？”
前夫哥掌心温度偏低，荀陌被冰得抖了下，勉强抬起头：“我没事。”
荀陌眼睛湿润润的，染上一丝情欲。
厉织寒靠过来，与荀陌额头相贴。
荀陌眨下眼睛，没躲。
厉织寒放下心来：“还好，没发烧，吓我一跳。你脸好红啊。”
厉织寒说着，强行从后排座位爬过来。
“哎。”荀陌想要阻止，内心却控制不住地想跟前夫哥更近一点。
“小心腿。”荀陌提醒道。
“没事。”厉织寒爬到他旁边的座位上，凑过来，小声说，“需要我帮忙吗？”
荀陌神情恍惚，愣住了。
好一会儿，他反应过来，更往旁边缩了下：“不、不用。”
荀陌脸更红了。
“没事，都是好兄弟。”厉织寒看起来格外坦荡，怕被司机听见，他特意向荀陌靠得更近一点，小声说，“我听于阳提过，有的男生宿舍会互相帮忙做这种事情，他们还一起看片呢。我们也可以这样，有需要的话，你随时找我。”
“不、不要。”荀陌快扛不住了，艰难地把厉织寒往旁边推开一点。
“你别靠那么近。”荀陌皱着眉，低着头，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整个人看上去在生气。
事实上，他的确不太高兴。
不是气厉织寒，是在气他自己，不争气。
荀陌侧过身去，紧贴着车窗。
“不是说，要做朋友吗？”厉织寒坐在他身边，声音听起来有点低沉，整个人呈现出一副很失落的样子。
他深深叹口气：“荀陌，有的时候，你真的很阴晴不定。明明对我很好，但只要我一靠近，你就会拼命往后缩。为什么？”
厉织寒歪着头问：“价值投资？对我在毫无感情的商业投资吗？”
荀陌都快疯了：“你不要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
荀陌崩溃地面对车窗，咬着牙说：“我现在只想回去洗个凉水澡。”
厉织寒一下子笑出了声：“是我想多了。”
“我还以为你真的只是在我身上投资。”厉织寒突然幽幽开口，“荀陌，我朋友不多，你算一个。如果我把你当朋友，而你只是在我身上投资的话，我现在就从车上跳下去。”
荀陌：“！”
他猛地一激灵，转头看向厉织寒。
厉织寒冷静道：“我真的把你当朋友了。所以，不要一边行动上对我好，一边情绪上把我往外推。”
“……”
荀陌沉默了。
前夫哥真的，很懂怎么拿捏他。
他拍拍自己的脸，从座位旁边拿出一瓶矿泉水，打开瓶盖，把水倒进掌心，然后轻拍自己的脸。
凉爽的清水被拍到脸上，眼睛上。
荀陌脸上全是水，他终于回了点神。
“放心，我们是好朋友，下午我跟我妈说笑呢，我不会把你拉黑的。所以，不要拒绝我对你的好。”
荀陌露出笑容，心里却把厉织寒骂了个狗血淋头。
傻逼。
对你好不就行了吗？
要求真多。
-
豪车行驶途中，荀陌顶着一脸水问：“刚才那个人是谁啊？为什么找你麻烦？”
厉织寒淡淡解释：“曾知晓，我初中三年的同桌。”
“三年同桌，那你们感情一定很好。”
厉织寒：“……以前是。”
荀陌并不擅长在前夫哥身上刨根问底，但他又忍不住好奇，只浅浅吐出两个字：“那他……”
厉织寒沉默片刻，与前世不一样的，跟他耐心地说起往事：“我们两人家境很相似，都很倒霉。他爸赌博，他妈卧病在床，而我家，张庆艳卖.淫，不给我生活费。周末还有寒暑假，我们会一起去兼职。可是我兼职，我的成绩不会退步，他兼职却会跟不上进度。所以时间久了，我依旧受老师关注，他的成绩却一落千丈。他就开始……生我气了。”
“心理不平衡，甚至觉得是我抢走了他的气运。直到高中分流，我考上重点高中，他却擦线去了二中。后面几次模拟考，他都没过本科线。再后来……张庆艳把他爸给睡了。”
荀陌握紧双手：“操。”
原来刚才电玩城那个服务员，就是打伤厉织寒腿的人！
荀陌气死了：“我刚才应该把他揍一顿再带你走！钱师傅，再开回去！”
“回什么回？人早走了。”
厉织寒脸色突然冷了下来，盯着荀陌：“你刚才说什么？”
荀陌讷讷开口：“我说，帮你出气。”
“前面一句。”厉织寒脸黑得吓人，仿佛荀陌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
荀陌被吓得往后缩了一下，努力回想：“我没说什么啊……”
厉织寒深吸一口气，低声训斥：“你居然骂脏话！这是你能说的吗？”
荀陌：“……”
“把这口头禅给我改了！香香软软的小孩，操来操去的，成什么样子？”
荀陌努力想了想，哪怕是前世，他都没在厉织寒面前骂过一个脏字，顶多被欺负狠了的时候，哑着嗓子骂对方一句，混蛋。
“我上次还帮你骂他爸畜生呢。”荀陌反骨上身，光脚踹了下前面座椅后背，颇有种恃宠而骄的感觉，“就骂，操。”
厉织寒不说话了。
许久，厉织寒转头看向窗外。
通过车窗，荀陌依稀看见厉织寒拼命抿嘴，仿佛在压抑什么。
不到半分钟，厉织寒就忍不住了。
他背对着荀陌，笑得肩膀直抖：“你居然还会这样。”
这语气，好像发现了新大陆。
“哪样？”荀陌神色茫然，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回道，“我一直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