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半开的窗帘洒进书房，祁瑾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将最后一份并购方案保存发送。凌晨四点才结束工作，他的生物钟却依然在六点半准时将他唤醒。电脑右下角的日历提醒引起了他的注意——程阳的期中考试从今天开始。

祁瑾皱眉，想起李秘书转达的教授警告。他轻手轻脚地上楼，停在程阳房门前。门缝下没有灯光透出，里面静悄悄的。祁瑾犹豫片刻，还是抬手敲了敲门。

"程阳？七点了，你不是有考试吗？"

没有回应。

祁瑾又敲了两下，依然寂静。一丝不祥的预感爬上脊背，他转动门把手——没锁。

房间里的景象让他愣在原地。程阳趴在床上睡得正熟，被子只盖到腰间，露出线条流畅的后背。但更引人注目的是床边桌上散落的药盒、体温计和半杯没喝完的水。地上还扔着几条用过的湿毛巾。

祁瑾走近，看到程阳脸上不自然的潮红。他伸手触碰程阳的额头——依然滚烫。昨晚的退烧药显然没能完全起效。

"程阳，"他轻轻推了推床上的人，"醒醒，你今天有考试。"

程阳皱了皱眉，含糊地咕哝着什么，却没有醒来的迹象。祁瑾注意到床头柜上亮着提示灯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保护程序正在运行，但旁边放着一摞整齐的笔记和教材。

出于好奇，祁瑾轻轻碰了下触控板，屏幕亮起——显示的是一个金融模型分析文档，密密麻麻的公式和批注填满了页面。文档最后修改时间是凌晨三点十七分。

祁瑾挑眉，快速浏览内容。这是一篇相当专业的金融衍生品定价分析，水平远超本科二年级课程要求。他点开桌面上其他几个文件夹，发现里面全是分类整齐的金融学习资料和程阳自己的学习笔记。

"唔...哥？"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祁瑾转身，看到程阳挣扎着撑起上半身，眼睛半睁着，头发乱得像鸟窝。

"你在翻我电脑？"程阳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却藏不住笑意，"原来精英祁总也会侵犯别人隐私啊。"

祁瑾合上电脑，面无表情："你的期中考试已经开始了一个小时。"

程阳猛地坐直，随即因动作太猛而头晕目眩，不得不扶住床头："什么？！现在几点了？"他慌乱地抓过手机看了一眼，发出一声哀嚎，"完了完了，周教授会杀了我的！这次考试占30%啊！"

他试图站起来，却双腿发软差点摔倒。祁瑾眼疾手快地扶住他："以你现在的状态，去了也是送死。"

"但我不能缺考啊！"程阳急得眼睛都红了，"再缺一次我就真的挂定了！"

祁瑾看着他烧得通红的脸和干裂的嘴唇，突然做了个连自己都意外的决定："躺回去。我给周教授打电话。"

程阳惊讶地瞪大眼睛："你认识周教授？"

"L大金融系的招牌教授，我当年也是他的学生。"祁瑾拿出手机，"躺下，别让我说第三遍。"

程阳乖乖缩回被子里，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哥...你这是在帮我吗？"

祁瑾没有回答，已经拨通了电话走向门外。十分钟后他回来，发现程阳又睡着了，睫毛在泛红的脸颊上投下细小的阴影。

"周教授同意给你补考，"祁瑾低声说，不确定程阳是否能听见，"三天后，前提是你得交一份额外的分析报告。"

程阳的嘴角微微上扬，即使睡梦中似乎也听懂了。

### 第二节：强制学习

三天后的傍晚，祁瑾提前结束会议回家。程阳的烧已经退了，但咳嗽还没好彻底。令他意外的是，公寓里静悄悄的，没有往常的音乐或视频声音。

"程阳？"他唤了一声，没有回应。

书房门缝下透出灯光。祁瑾推开门，看到程阳正趴在他的书桌上奋笔疾书，周围摊满了资料和参考书。听到开门声，程阳头也不抬："马上就好，再给我十分钟！"

祁瑾走近，看到程阳正在完成那份补考用的分析报告。令他惊讶的是，报告质量相当高，数据详实，分析透彻。

"你的补考在明天上午九点，"祁瑾看了眼手表，"现在已经七点半了，你确定不先休息？"

程阳终于抬起头，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不行，这份报告必须今晚发给周教授。"他揉了揉太阳穴，"而且我还得复习明天的考试内容..."

祁瑾注意到程阳手边另一台笔记本电脑上正播放着视频剪辑软件界面，一个半成品vlog被暂停在那里。

"这就是你这几天熬夜的成果？"祁瑾的声音陡然降温，"一边准备补考一边做视频？"

程阳心虚地合上剪辑软件："只是放松一下...做视频能帮我理清思路..."

"起来。"祁瑾突然命令道。

"啊？"

"我说，起来。"祁瑾拉开书桌抽屉，取出一把钥匙，"既然你管不住自己，我来帮你管。"

他走向书房角落的一个上锁柜子，打开后取出几本厚重的专业书籍和一套文件夹。

"坐下，"祁瑾指着书桌前的椅子，"今晚我亲自给你补习。"

程阳张大嘴："什么？不用了吧，我自己可以..."

"根据我的观察，你显然不行。"祁瑾冷冷地说，翻开一本《高级金融理论》，"从第七章开始，衍生品定价模型的核心假设。"

接下来的三小时，祁瑾以近乎残酷的效率把整个期中考试范围梳理了一遍。程阳从最初的抗拒到逐渐专注，最后完全投入。令祁瑾意外的是，程阳的理解力和记忆力都相当出色，一点就通，甚至能举一反三。

"这部分你学过？"祁瑾指着一段复杂公式问道。

程阳摇摇头，眼睛亮亮的："但你在《金融季刊》上的文章提到过类似案例，我读了你的所有发表论文。"

祁瑾的手指在书页上停顿了一下。他自己的论文专业性强且枯燥，没想到程阳会去读。

"为什么？"

程阳耸耸肩，露出标志性的虎牙笑容："想了解我哥有多厉害啊。"

祁瑾移开视线，继续讲解下一个知识点，却感觉到胸口某处微微发热。

### 第三节：深夜病榻

凌晨一点，补习终于结束。程阳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祁瑾皱眉递给他一杯温水。

"谢谢哥，"程阳喝了一口，声音沙哑，"其实你讲得比周教授清楚多了。"

祁瑾合上书："去睡吧，明天还要考试。"

程阳点点头，却坐在椅子上没动。祁瑾注意到他的脸色又变得潮红。

"程阳？"

"哥...我好像..."程阳的话没说完，整个人突然向前栽去。

祁瑾一个箭步上前接住他。程阳的身体烫得吓人，呼吸急促。祁瑾咒骂一声，一把将人抱起——轻得让他心头一紧——直奔卧室。

接下来的几小时如同噩梦。程阳的高烧一度飙到40度，退烧药几乎不起作用。祁瑾不断更换冰毛巾，监测体温，甚至考虑叫救护车。凌晨三点，程阳终于稍微稳定下来，陷入不安的睡眠。

祁瑾坐在床边，看着程阳紧皱的眉头和颤抖的睫毛。他想起自己小时候生病，母亲也是这样整夜守着他。那个记忆太过遥远，几乎像一场梦。

"妈妈..."程阳在梦中呓语，手指无意识地抓住床单，"别丢下我..."

祁瑾鬼使神差地握住那只手，轻声回应："我在这里。"

程阳似乎听见了，眉头稍稍舒展，呼吸也变得平稳。祁瑾注视着他被高烧折磨的脸，第一次注意到程阳左眼角有一颗极小的泪痣，像个隐秘的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