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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撩小说网 > 黑化替身攻略白月光指南(重生) > 第3章 见驾

第3章 见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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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晨雾未散时,金丝楠木案几上的墨汁尚凝。

叶文雨随着大监进殿时候,大周宣武帝正身披敞鳌立在玉案前,握着狼毫在澄心堂宣纸上涂抹。

见他进来,帝王招了招手。吕芳领着宫人退去的脚步声渐远,偌大殿宇里只剩叶文雨与萧祁镇二人。

叶文雨恭顺地站在殿正中央,精致的脸上挂着淡淡浅笑,笑意不达眼底,压住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与厌恶。

“阿雨,你瞧。”

萧祁镇即位时刚满二十,现今年轻帝王少了少年的轻涩,六年帝王将他磨得的愈发沉稳,同时也变得更加生不可测。喜怒一瞬,他人生死也是一瞬。

叶文雨顺从地上前,却在与帝王隔着一步之遥的位置,遥遥暼了眼玉案上的画卷。

澄心堂宣纸上一匹系着铃铛的白马高高扬蹄,白马上一身穿甲胄的男子紧攥住缰绳,束在发冠中的长发在身后飞扬。

画一看就用了心血,就连甲胄上的细微的裂痕都画的深浅交错。帝王收笔,腰间别着枚翡翠的玉蝉,正随着身体轻轻晃动。

偏偏,马背上的人没有点缀上五官,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少了神韵,反而显得不真切。

“陛下的画功日益见长,即便韩斡再世恐也不及陛下一二。”

张口就来的马屁惹的萧祁镇哈哈大笑道:“阿雨呀阿雨,这世间除了你会说这般熨帖的话,还有谁?"

“微臣惶恐,没有陛下便没有如今的叶文雨。臣所得一切皆是陛下恩赐,臣之所为也不过为陛下分忧,臣之心愿也不过陛下常喜乐。”

话里面半真半假,说出来字字情深义重。

叶文雨也没有撒谎,再来一世他依旧选择在恒万抄九族的夜晚,跪在残破的门槛外等着这位新任太子亲手将他从泥泞中拽出。

只不过,第一世离开玉门时,他对这位新王多的是感恩与丝丝倾慕,甚至这种无法启齿,于世俗所不容的寸丝情谊,能发展到最后的万劫不复。

然,这一世他是在自己的百般算计中,紧握住伸向自己的手。

从双手再次相握的那一刹那,他叶文雨等的不过是有朝一日能将萧祁镇死死钉在脚下,他要将这个人从九五之尊拉入凡尘,变成人人可弃可唾的蝼蚁。

将笔搁在石砚上,萧祁镇眯眼逆光看向自己身边,一直很“贴心”的锦衣卫北镇抚司镇抚使。

诏狱混着血腥的恶臭被檀香所盖,觐见前吕大监特意将叶文雨带至偏殿焚香梳理。

这是多年来不变的习惯,若非上朝,叶文雨每次来长寿宫都会穿上绣着鸢尾花的素色长衫,束着玉冠马尾。乍一看身形竟和画纸上的少年有几分相似。

他坐镇北镇抚司多年,早就不用刀尖上舔血,加上细心养护,经过多年漠北风沙侵袭的脸竟比诸多世家公子还要细嫩许多。

挺鼻细眉,一泓溪下汪潭的眸眼不动声色,高高吊起的眼尾却又总带着讨好的谄媚,无端为这张本该如谪仙般高高在上脸蛋蒙上浮沉。

像,却又十分不像……终归不是一人……

萧祁镇拢住心头失望,缓缓坐倚在玉案旁的龙椅上,问起正事:“王岳招供了?”

"回陛下,全招。此人妄测圣意,诽谤天家……"叶文雨将金龙纹匣推过案几,状纸上的火漆飞鱼纹印在晨光中泛着冷光,"已按北镇抚司密档格式呈报。"

皇帝指腹摩挲着案头白玉镇纸,:"好个'妄测圣意,诽谤天家'。"

他突然轻笑,惊得殿外铜壶滴漏声陡然清晰,“这么说起来,王岳还是通宝十五年,父皇让朕主持当年的科考时,由朕亲自选出来的。如他都不忘见老师时为长宁喊冤,那这满朝文武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暗在清明时为长宁侯府添纸祭奠。”

叶文雨脊背一僵,记忆中的残破地战鼓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风沙将战旗扯碎,旗帜上长宁二字慢慢被火光舔舐。

他敛起神色,回道:"陛下明鉴。长宁是叛军,陛下是明主,此事是先帝定下的铁案,臣知,天下共知。于臣,于陛下、于大周子民而言,祭奠几个死人又有什么关系。"

话不多,却刚好抓住萧祁镇的命门:事已定局,长宁尽毁,过去七年了,又何苦因为执念被后世传一个残暴的罪名。

“好。那你说,什么和朕最有关系。”

“回陛下,臣以为是天下,是陛下的天下。”叶文雨如是说道,“然则水至清则无鱼,但臣也知水能覆舟,焉能覆舟的道理。此次徽州巡盐本就是为了填充国库,是利陛下利天下之举,奈何有人妄想从陛下的口袋里拿一半到自己的口袋,甚至不惜铤而走险刺杀卫所探查锦衣卫。恕臣直言,此子已无君无父。然,王岳此次上奏只说徽州百姓凄苦,让陛下勤工节俭,却绝口不提他亲侄贩卖私盐,在货船里暗藏兵械一事。”

“所以王岳,该死。”

“好个无君无父,好个该死。”萧祁镇突然抬手。

“哗啦——”

青釉茶盏擦着叶文雨耳畔砸在蟠龙金柱上,飞溅的瓷片在青年白皙颈侧划出细小红痕。殿外传来窸窣响动,又被吕力低声喝止。

金丝楠木在指节重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萧祁镇怒道:“巡盐总记五百万两,王岳上的奏折中只二百万两,其中差数难不成都被江浙运河吞了?他们除了知道拿一桩破事捅朕心窝子外,还会干什么!还有朕的锦衣卫,你们连户部侍郎私藏甲胄都查得清清楚楚,却不知道户部丢了三百万两银子?!”

“是臣失职。”叶文雨膝下金砖沁骨的寒意,顺着脊椎攀上来。

前世他并未入锦衣卫,故而只知萧祁镇因为太傅为长宁候喊冤的事,将他这位老师关进诏狱,继而在朝堂上为七年前的长宁血案续上一波腥风血雨。

至于那位户部侍郎,则是数罪累身。不仅是长宁案,还借着他亲侄儿私贩盐的由头,把三百万的亏空全记在他头上,落了个诛九族的下场。

三百万两银子换了一家老小数百口人的性命,也不知道是亏了还是赚了。

"臣请赴徽州......"

锦衣卫设立初衷探查百官,事无遗漏。他们本该是帝王深深嵌入朝堂中的利剑,为陛下明目,此刻反而是自己闭目塞听成了聋子。

“不必。”萧祁镇指尖掠过画中少年空白的脸畔道,“阿雨,你须知,即便你锦衣卫北镇抚司副统领之位,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纵在锦衣卫耕耘七年,但总也有你够不到的地方。偏偏你够不到但朕可以,那要你继续在锦衣卫的用处又还剩什么呢?”

地笼烧地火星扑哧作响,闷热的大殿,骤然因为这话添了冷气。

“朕已将姚太傅接来顺京,后日定风坡接驾的差事,就交予北镇抚司。"

闻言,叶问雨瞳孔骤然猛缩:“陛下 臣已査实,太傅言行皆因王岳蒙蔽。”

“阿雨,你怕什么?”萧祁镇起身踱步缓缓走到叶文雨面前,俯身。

翡翠玉蝉垂落在叶文雨白皙的颈侧,他勾起叶文雨尖翘的下巴,目光透过叶文雨的脸看到另一人的灵魂,“难不成你与朕的老师,有什么渊源?”

叶文雨低头,惶恐道:“臣不敢。”

“别担心,是朕想念老师所以才邀他来京一聚。”他语气亲和,“阿雨,朕见你欢喜,想必太傅见你,亦喜。”

叶文雨告退后,年轻的帝王执笔将玉案上的画像五官细细描绘出来。画卷上的少年着了眉眼,偏偏就那双眼和叶文雨的眸子想象。

只是画卷上的少年神色飞扬,气势如虹;而眼跟前的叶文雨,低眉耷眼,转眸间处处透着谨慎。

大监进来在一旁等着为主子更衣,萧祁镇看着自己亲手绘的人儿,略有些惊疑,“你说,朕怎么瞧着阿雨和瑾之愈发像了?”

侍奉两代帝王的司礼监掌太监,眉毛不经意抖动了一下:“哎呦喂,奴才的好陛下。您可别吓我,罪犯傅箐早已伏诛了喲。”

太监声音被来就尖细,他这一嗓子衬地大殿更加空落落的。

“你不觉得吗?”

“奴不觉得。”吕力脸上惊恐还未散去,“陛下奴斗胆说一嘴,逆臣那可也算奴看着长大的,那个性……啧啧啧,就……就如同茅坑里的石头,断不会轻易向您低头的。”

是啊。

若是傅箐,莫说太傅了,就是这个查清两淮的户部侍郎王岳他也一定是要保下来的,又怎么会亲自动手处理。

“唉……”年轻的帝王因为这声叹息显得落寞,吕力啊吕力,看来,朕是真的想他了……”

*

走出午门时,太阳已冷冷地悬挂在红墙黑瓦上。天都已大亮,可冬晨的薄雾还笼罩着地,将身后的紫禁城牢牢盖住。

陈铮远远地就瞧见叶文雨,随红色飞鱼服割破白色,如初雪中怒放地红梅。

他拿着缰绳迎上去:“大人,卑职收到徽州卫所密保。姚太傅已于半月前离开徽州,卑职正命……”

迟来的报告还没述说完,就被直属上司举起来的右手打断。

“等你追查到太傅下落,估计人早就送到菜场口问斩了。”接过缰绳,叶文雨冷冷盯着陈铮,盯地五大三粗的汉子慢慢因羞愧红透的黑脸。

“是属下办事不利,未能替大人分忧。”

叶文雨不耐烦地再次打断:“昨晚调到南镇抚司的那个孩子去上值了吗?”

“才挨了二十鞭子,估计……”

“就算是脚瘸了,瘫床上不能动了,只要还有一口气我都要在申时前看到,自宣威元年至今各地卫所人员的名单及调任。”叶文雨握紧手中的缰绳,声音透着后怕,“陈铮,再有下次,北镇抚司的门头前掉地可就是你我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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