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撩小说网

繁体版 简体版
错撩小说网 > 黑化替身攻略白月光指南(重生) > 第10章 恒王

第10章 恒王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杀。”

叶文雨扬手举起弓箭挡住迎面来的弯刀,却见面前北契人的首领突然僵住。

一截染血剑尖从他喉头穿出,玄甲骑兵如黑潮漫过山崖,为首之人金冠束发,绣着四爪蟒纹的披风卷着碎雪飞扬。

“恒王殿下!”长公主死士突然高呼。

越王萧祁钰已经吓得只敢闭上眼睛,在叶文雨怀中瑟瑟发抖。

恒王翻身下马,绣金皂靴堪堪踩住滚落的箭,踉跄着扑向长公主怀中染血的襁褓。

“长姐。”他接过婴儿,指尖轻抚襁褓血渍,朝着栎阳道,“本王来迟了。”

叶文雨握紧手中弯弓,看着恒王身后亲兵熟练地割下死士头颅。所谓叛军的玄甲卫,此刻正在给北契人补刀。

“谨之料事如神。”恒王突然转头看向他,眸光幽深,“昨夜收到玉门关急报,说北契斥候收到了长姐要来陇西的消息,将要劫杀。”

寒风卷起染血的发,叶文雨看着面前这个和自己沾点血缘但又全然不认识的恒王萧瞻尘。

已过中年,鬓边的白色杂在青色中,许是在漠北征战许久的缘故,这位与长宁侯齐名的大周战神没有丝毫顺京贵族的娇嫩,反而更像是北方草原上放牧的牧民。

高大的身材似乎能将这漠北的风雪拦在关外,怎么看都不像是顺京文臣笔下一句“竖子奸贼野心”的叛臣。

“叶小兄弟似乎很意外?”恒王将婴儿递给乳母,“傅将军托本王转告你,张临安已于十日前离开玉门回到顺京,他这一路均是由太子府的亲兵护卫。”

萧祁钰突然拽住恒王披风,奶音里带着哭腔:“皇叔,小舅舅受伤了!”

叶文雨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挨了一刀,血已浸透半边衣袖。

呼啸北风吞没了恒王与萧祁钰的对话,叶文雨也不在意。

玄甲卫正在清理战,他望着玉门关方向,白茫茫的雪花纷纷扬扬,只有空荡荡地戈壁。

叶文雨突然读懂傅箐昨晚上那些话,是的,傅箐知张临安是太子萧祁镇的人,只是温润如他,一直对自己的所谓兄弟抱以情谊。

雪地上忽然折射出冷光,叶文雨瞥见某个“死去”的北契死士袖中寒芒一闪。

“小心!”

他扑向恒王的瞬间,羽箭穿透肩膀。剧痛中听见萧祁钰的尖叫,玄甲卫的怒喝,还有恒王染了血腥气的低语:“再检,不留活口”

*

陇西城内,恒王行宫。

不同于顺京城内紫禁城的金碧辉煌,这位恒王的行宫质朴到说是哪位京官的别苑也不为过。

一方木桌上摆着石玉的茶盘,茶香顺着蒸腾的白气袅袅升起,迷糊了两人相似的眉眼。

说到底,他们都是“萧”姓。

栎阳长公主跪坐在蒲团上,轻抿了一口倍中清茶,漠北的砖茶涩口,她喝地皱起眉头。

而恒王正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左手摇着拨浪鼓,目光慈爱。襁褓的孩子白玉萝卜般的小手探出想够拨浪鼓上的摇绳,发出孩童天真的笑声。

茶汤在石玉杯中泛起涟漪,栎阳长公主看着对面人鬓角霜色,忽然想起二十年前上元灯会上,刚及冠的萧瞻尘抱着小太子萧祁镇放河灯的模样。

“王兄若肯与长宁军一并抵御外敌,本宫以萧氏血脉起誓......”

“血脉?”恒王似乎是自问又或是反问,他偏头低笑出声,又似乎是在自嘲。

窗外传来玄甲卫操练的号子声,与顺京禁军绵软的呼喝不同,裹着朔风黄沙的凛冽。

“慕高把持朝政十二年,六部半数官员出自慕氏门下。”她指尖抚过茶碗边缘结痂的茶垢,“我空有一个长公主名号,但是前朝的事终是有心无力,你莫要怪我。”

恒王逗弄婴儿的手忽然停了停,他声音颤抖:“你已尽力将景明的最后的血脉保留了下来,我又怎么能怪你。”

婴孩突然哇哇大哭起来,恒王手忙脚乱地拍着襁褓。这个在战场上令胡人闻风丧胆的男人,此刻被个奶娃娃逼得手忙脚乱。

栎阳在对面看着,突然想起陛下说过的话:“只要有这个孩子在,瞻尘与朕间就有回寰的余地。”

她清了清喉咙,将怀中的半片虎符掏出放到案上:“现今北虏大兵压境,我知你心里苦,若你能同傅长空一并抵御外敌,那陛下将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终于萧瞻尘再压不住内心翻江倒海的痛苦,他猛地起身,婴儿哭声更甚。

他忽然将襁褓放到一旁,一巴掌拍到桌上,玄铁护腕震地虎符在桌上铮然作响:“二十年前本王抱着景明守雁门关,今日阿姐抱着景明的孩子劝我回头。可我回的了头吗?景明能死而复生吗?”

黑色的茶叶涟漪中晕开,恒王按在桌子上的手在抖。那是他的恨,是他压抑了整整三百个日夜的悲怆终于在此夜得到宣泄。

“慕高此刻正在顺京和他那个儿子共享天伦之乐吧?”恒王挥袖茶杯四裂,杯子摔在地上的脆响止住了啼哭,“明明是他慕阁老儿子的差事办砸了,害死的却是我的儿子,他害死我儿时,可想过那些粮草是给守城将士裹腹的?那个所谓的陛下,逼死我儿的时候,可曾想过亲情血脉!可曾想过我为大周守着西北数十年?”

“可是瞻尘,你想大周变成前朝那般——汉人被北虏驱逐到南方吗?你想成祖好不容易收复的燕云十六州,再失我朝吗?既如此,那大周的百姓何其无辜啊!”

“那我儿就该死,我儿就不无辜!”恒王已是伤心到极点,他每提及一次萧景明,心里的疤痕就得揭开再愈合一次。

是啊,他萧瞻尘的儿子又何尝不无辜?

为让皇帝消除疑心,他从未带妻儿来蕃地。而是将他们当做质子,全都留在顺京。他做好自己本分,远离朝政,就连他的孩子也是空留一个恒王世子身份,并无威胁。

偏偏他们已经这样与世无争,还是被逼的谋反……是为何?

“是因为我那个好哥哥!”萧瞻尘苦笑,“因为他年老昏聩,听信谗言。丢失粮草明明是慕安之那个狗贼为中饱私囊,将军粮高价卖给南边灾民,怎么一到顺京全是我们军中押粮将士的错!”

“那些个文官联合慕高狗贼,竟然将这些构陷成本王私吞军粮,意图起兵谋反,把我儿景明一家逼的以死明志……”

他踹翻桌案,几乎疯癫:“他们以为我不敢反?!那本王就偏偏要反给他们看!”

天知道,当恒王世子携世子妃一并自焚而亡的消息传到恒王耳中时,那彻骨铭心的痛。恍惚一瞬间,本是郁郁葱葱的心脏如同这片开不出花的西北戈壁一般,瞬间荒芜……

长公主抱起小婴儿,跪在满地狼藉中,已是泪流满面:“我已发愿,若此生不能斩慕氏满门,愿受万箭穿心之刑!何况祁镇也答允我,若是他日登基必将将慕氏……”

“萧祁镇?”恒王打断长公主的话,冷笑着说道,“长姐啊长姐,若真是祁镇登基,恐怕连同你,连同长宁侯府都要一并入土做他萧祁镇龙椅下的垫脚石了……”

音落,栎阳跌坐在榻上,掩面痛哭起来。她又何尝不知,张临安回京必是通过萧祁镇的准予,她又何尝不知这暗流涌动下的危机。

屋内一时间陷入安静,只有栎阳的抽泣和孩童“咿咿呀呀”地吵闹声。

门外传来战马嘶鸣,越王萧祁钰小小一个,抱着个和他一半大的鎏金盒子跌跌撞撞跑进来。

带他的叶文雨适时停在屋外,捂着渗血的肩膀,虎牙吃痛地要住下唇。

半个时辰前,负伤的他本在屋内休息。萧祁钰突然冲进他屋子嗷嗷大哭起来,叶文雨被他吓了一大跳,但是问他到底怎么了,他抱着个盒子只说求自己带他去见恒王叔其他什么都不说。

没办法,叶文雨只好骑着马带他从城西的客栈来到恒王行宫。

好在萧祁钰好歹也算是恒王的侄子,再加上只是个孩童侍卫也没有多拦。

萧祁钰举着自己手中锦盒,小小的人正经道:“叔父,父皇已命司礼监拟旨,年后将立本王为储君,叔父可愿信本王为恒王世子翻案?”

他缓缓转头盯着不及桌案高的孩子,萧祁钰举着鎏金盒子的胳膊开始发抖,却仍倾斜着身子将盒内明黄卷轴往他眼前凑。

恒王将盒子一把拂开,他拎着萧祁钰的衣襟,咬牙道:“萧祁钰,你可知道这道帛书递出去,你今日被立为储,明日慕高就能让你暴毙东宫?”

萧祁钰抱住叔父拎着自己的手,磕磕跘跘地说道:“即使害怕,但只要能挽救大周,我……我都不怕……”

“阿尘。”长公主时隔二十年再次唤出幼时称呼,“若这次你不回头,即便你赢了,大周大半江山也会落入北虏之手,你忍心让景明的孩儿重复前朝之路吗?”

寒风卷着雪粒扑灭烛火,恒王缓缓松开攥住萧祁钰的手,抱回栎阳怀中的孩子,他在灯火明暗中拿起虎符,青铜兽首硌着他掌心生疼。

片刻后,他缓缓道:“长姐,我终究是无法回头了。”

“来人,将他们关押在此处,无命不可踏出屋内半步,违命者斩立决。”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