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六章北极星计划

医院的走廊灯光冷白如霜，电子钟的红色数字跳转到23:42。许晏晴站在消防通道的阴影里，手机屏幕的蓝光映亮她紧绷的下颌线。季瑶蹲在配电箱旁，膝上的平板电脑正通过医院WiFi的漏洞接入监控系统，十指在虚拟键盘上飞舞如蝶。

"找到了。"季瑶将画面放大到极致——23:05的走廊监控里，林妍正将一个银色U盘递给值班护士，涂着裸色指甲油的手指在护士掌心暧昧地划过，"她在篡改用药记录。"画面角落，陈立的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支未拆封的注射器。

许晏晴的指甲陷入掌心，月牙形的红痕渗出血丝："我们需要父亲的血检原件，现在。"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两人迅速闪进隔壁的器械室，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看见陈立快步走过。他的白大褂下摆沾着可疑的褐色污渍，胸前别着的医生证件明显是伪造的——照片边缘还留着裁剪的痕迹。

"那不是医生。"季瑶的呼吸喷在许晏晴耳后，带着薄荷糖的清凉，"他口袋里的是戊巴比妥钠，神经抑制剂。"她的声音突然哽住，"我母亲...临终前被注射的就是这种药。"

许晏晴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她突然从包里取出父亲从不离身的紫砂茶杯——这是刚才从病房顺出来的。杯底残留的茶渍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凑近闻有淡淡的杏仁味。

"检测这个。"她将茶杯递给季瑶，声音嘶哑，"父亲每天午睡后都要喝武夷山大红袍，三十年雷打不动。"

季瑶从脖颈取下那个从不离身的迷你罗盘吊坠。她旋开底部隐藏的机关，露出微型光谱检测仪的探针。当探针接触茶渍的瞬间，仪器发出刺耳的蜂鸣声，液晶屏跳出鲜红的警告：

【Hg浓度：4,286μg/L

超标倍数：428.6倍

建议：立即解毒】

"这不是意外中毒..."季瑶的声音发颤，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虎口的猎户座疤痕，"是精心计算的谋杀。"

许晏晴的手机突然震动，屏幕跳出邮件提醒。技术部发来消息：林妍的电脑备份已完成，一个名为"北极星计划"的256位加密文件夹被成功破解。

第一份文件就让许晏晴浑身血液凝固——是父亲办公室的激光测绘3D图，每个家具摆放位置都标注到毫米级精度，特别用红圈标出了紫砂茶杯的固定位置。第二份是悉尼数据中心服务器集群的销毁订单，签署人栏赫然是许父的电子签名，日期却是三天后。

"他们在栽赃。"许晏晴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喉间泛起血腥味，"如果父亲醒不过来，这些文件就会自动执行，到时候所有证据都指向..."

季瑶突然捂住她的嘴。两人的身体紧贴在器械柜后，隔着薄薄的门板，林妍的声音越来越近："...已经安排好了，戊巴比妥钠的剂量足够他在凌晨一点前脑死亡...保险箱密码试过了吗？..."

许晏晴腕间的手链灯珠疯狂闪烁，频率直逼120次/分钟。季瑶握住她的手腕，将那个罗盘塞进她汗湿的掌心。许晏晴这才注意到，青铜罗盘的背面刻着一行几乎不可见的小字：

「当猎户座升到最高处时

跟随它找到我

——C.M.2003」

"相信我。"季瑶的唇几乎贴上许晏晴的耳廓，呼吸带着薄荷与血锈的混合气息，"我有办法让你父亲醒来。"

她突然推开门冲了出去，故意撞翻林妍手中的药盘。玻璃碎裂的声响中，许晏晴看见季瑶以近乎舞蹈的灵活动作，将一枚微型装置塞进了父亲的静脉输液管。那装置形如陨石碎片，在荧光灯下泛着诡异的蓝光。

23:58，监护仪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许父的心电图变成一条笔直的绿线，医护人员蜂拥而入。林妍的嘴角刚刚扬起胜利的弧度，就僵在了那里——因为病床上的许父突然睁开了眼睛，瞳孔在强光照射下收缩如常。

"晏晴..."老人虚弱地呼唤，插着管子的手微微抬起。但令所有人意外的是，他的目光越过人群，直直看向角落里的季瑶，"那个女孩...她有Claire的眼睛..."

季瑶站在阴影处，虎口的猎户座疤痕在应急灯下泛着微弱的蓝光。许晏晴这才惊觉，那道疤根本不是伤痕——而是用纳米级银线植入皮下的生物电路，此刻正随着心跳频率明灭，组成猎户座三颗主星的精确排列。

监护仪上的心电图突然剧烈波动。许父挣扎着扯开氧气面罩，用尽力气说出最后一句完整的话："北极星...是洗钱通道...林妍背后是..."话音未落，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但许晏晴已经看清了他的口型——那是一个跨国银行的英文缩写。

林妍的脸色瞬间惨白。她后退两步，高跟鞋踩碎了地上的注射器。在所有人反应过来前，她已经冲向紧急出口，粉色的丝巾在身后飘如血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