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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魔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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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嗐,就当你们是在夸我了。”

忍冬苦笑。

天魔的风评确实不算太好,但在这个以实力为尊的世界里,谁拳头大谁就可以制定规则,因此,没有人敢忤逆以魔主为首的高级天魔。

忍冬是其中的异类。

他生长在富贵人家,血脉至纯。天魔少有群居而生者,更多的天魔在放养下长大,而后自立门户。

与父母反目大打出手者数不胜数,好像天魔生来就不需要血脉亲情。

忍冬的母亲是少有的温和良善的天魔,她与忍冬的父亲是爱到深处水到渠成在一起的。他们成婚后,四处游历,去过上界装作普通的凡人夫妻生活了几百年,又到小西天去听梵文经颂,玄音希声。

忍冬沐浴着爱出生,在上界学会了仁义礼智,他无比艳羡上界的繁华与和平。

只是在魔界,不去找麻烦,却也会有麻烦源源不断地自己找上门来。

有几个看不惯他父母的天魔以他们这样的性格不合乎贵族天魔的气质从而讨伐他们。忍冬的父母拼死抵抗,但势单力孤还是败下阵来。

被狠狠羞辱一番后,忍冬的父亲因伤势过重回天乏术,不久便消亡于天地间。

忍冬木然地看着眼前荒唐景象,这出闹剧终于以父亲的死亡惨淡收场。

他问母亲,娘,我们只是想好好生活,为什么要沦落到这个下场呢。

母亲摸着他的脑袋,神色悲戚,她说,这是天魔的宿命。

正如她的母亲。

只有在无穷无尽的战斗和鲜血的洗礼中,天魔那低劣的暴虐的古老传承才会平息下来。

以杀止杀,以血还血,那是镌刻在所有天魔血脉里的法则,无人可以幸免。

后来,母亲将他托付给一个值得信任的朋友,独自踏上了复仇之路。

母亲的实力远在父亲之上,只是她性格内敛,从不表现出来。她与忍冬告别的时候,仍然是那样温和美丽,丑陋的伤疤从她的袖子里,衣领中冒出来,但丝毫不影响她的美。

她远山黛一样的乌黑长眉里,是失去挚爱的痛苦和对这个只有生杀予夺的魔界的绝望。

若是此间世界能像上界一样,万事万物和平共处,众生自有向上走的道,不必一定要踏过无辜者的尸骸就好了。

母亲向地狱之下的业火祈愿。

若是不能,就让业火把这个低劣的世界焚烧殆尽罢。

分别那日,忍冬偷偷从屋子里跑出来,只看见母亲决绝的背影。忍冬知道,至此,他失去了父亲,也失去了母亲。

对父母下手的天魔是魔主厉千劫的左护法战彻一脉。

战彻是上古梼杌和天魔的混血后裔,因此血脉更加不稳定,也更容易被激怒。

一切的导火索只是因为在战彻带着他的拥趸们出街游行时,一些不知其身份的魔没有第一时间下跪欢迎。

除了忍冬的父母,还有一些其他魔也深受其害,只是他们实力更弱小些,当场就被随意杀死,尸首丢弃到荒野里。

战彻看着眼前柔柔弱弱的天魔,居然还敢来找他复仇,他和他的手下们极尽嘲讽,说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忍冬的母亲红着眼眶想让他们道歉。

我们这种身份高贵的天魔,对也是对,错也是对,你们只能且受着,若是不服,我也可以让你和你相公去地下团圆,做一对可怜的亡命鸳鸯。

战彻粗哑低沉的声音像是狱海下咆哮的深流,又带着高高在上的不屑,他身旁的下人笑起来,是明晃晃的嘲笑。

没救了,都没救了。

忍冬的母亲无比绝望,如此视普通人的性命于无物的人凭什么能够如此顺利地修行,再用高超的修为去继续压制普通百姓呢。

她闭上眼睛,将一切的嘲讽和恶意拒之耳外。远古的血脉在经脉中奔腾流淌,是古老的语言唱出的礼赞,她进入了一个玄妙的境界,身体变得很轻,而灵魂变得极重。

她的身躯高高飞起,灵魂却直直地坠落,坠落,直到地底最深处的熔岩之地。

恍若太阳般耀眼的岩浆淬炼着她的神魂。那沸腾的,能够湮灭一切的熔岩将她灵魂中乌黑的低劣的血脉熔炼,熔炼成一缕金色的精魂。

她倏然睁开眼睛,带着力破千军的威势,一瞬间整个空间里所有的空气都被加热,变得滚烫。

既然死不悔改,那我们就一起去死吧,你们这种人不配活着。

她开口,连语言之间都裹挟着炽热的罡风,较为弱小的手下们难以抵挡,纷纷显出天魔原型来。

看,多么丑陋的样子。

战彻感受到远远强于自身的血脉的压制,他恐惧得无法说出话来,冷汗流了满背,他的瞳孔因为震惊不断震颤着。

看,多么低劣的血脉。

来战。她说。然后起手,一只手背到身后,另一只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对面的人却不敢再与她正面对敌,胆子小的已经跪下来,毫不犹豫地磕头求饶,只有战彻直挺挺地站着,不过也不是因为高傲,只是他整个人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怎么会这样,你是谁?

战彻虚心地吼出声。

你们不必知晓。

忍冬的母亲一挥手,熔岩从地下最深处涌上来,穿越层层叠叠的岩石壁障,从地下埋骨地里生长蔓延,刺透交叠生长的植物的藤蔓和根茎,不淹没它们,目标明确地直指战彻。

超高温的火焰将战彻的身体完全点燃,他连一丝一毫的抵抗之力都没有,就在火焰中被烧毁,□□化作尘烟没入熔岩中,成为万千火星中的一点。

他的神魂没能从□□的陨灭中逃脱,与他的躯体一道被完全烧化,再没有一点痕迹留下。

请您平息您的怒火。

魔主出现在她身后,言辞恳切地请求道。

我不会迁怒,只是失望。

精魂里比熔岩更沸腾的愤怒平息,忍冬的母亲没有回头,往忍冬所在的方向离开。

她回到友人的住所,向忍冬交代了后事。

忍冬无法想象母亲离开后去做了什么,只是从她虚弱的气息里感知到母亲的气势已尽,她是支撑着破破烂烂的空壳来向自己道别。

我要和你爹去团圆了,抱歉啊冬儿,留你一个人在这个丑陋的世界上受苦了。

母亲的眉眼里没有大仇得报的欢欣,只有心疼。

忍冬将自己埋进母亲浑身浴血的怀里,没有哭出声来,只是泪水沾满了脸庞。

时至今日,忍冬在魔王城为母亲和父亲立起的衣冠冢已经随着时间的推演消失在风雪中,将他养大的母亲的友人也因为无法控制血脉中的暴戾自爆了金丹。

他看不到天魔这个族群的未来,那一片满是荆棘的黑暗前路,好像永远也看不见黎明。

耳边的风声随着踏空的速度变快,彼时年幼的忍冬尚不知晓,那段走向脆弱又强大的母亲的路为何那么漫长,如今,咫尺天涯,也不过呼吸之间。

魔界广博,加上没有人烟的土地比东洲还要大得多,只是因为习性关系,修士的数量很少。

通常每个天魔都会有领地意识,尤其是成年的男性天魔,几乎都是一点就着的爆炸桶。

因此前几任魔主为了减少资源流通时造成的不必要伤亡,规定了只用来通行的区域,在这些区域里魔修们可以任意行走,没有魔可以将这些地方划为私产。

不过又因为天魔不喜动的特性,在魔界跑商远远没有上界那样成熟。因此一路上三人几乎没有遇上什么难缠的人。

魔王城离黄皮子岭很远,忍冬熟悉地形,带着他们抄了很多近路,还是花费了小半个月的时间。

三人在城外的酒馆里休息。

魔修大多不喜欢喝茶,却钟爱喝酒,酒对于他们来说,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东西。

在东洲甚少有人以酒入道,有者也是传承截断的散修。但在魔界,有许多门派都以酒入道,以酿酒为尊,甚至大白天的都可以在各个地方看见喝得酩酊大醉昏在路边的魔修。

还未入夜,酒馆里就已经聚满了人,大有不醉不归的架势。

忍冬向掌柜要了一间包房,为了不引人注意,又要了三壶酒。

“我们趁现在商量一下身份,免得进城以后慌乱对不上号,那就麻烦了。”

忍冬早在路上就为二人编织好了虚假身份,二人修为都不低,又服用了夸草,因此隐藏道修的身份还算是轻松。

只是每个进入魔王城的修士都必须向魔主请安,魔主若来了兴致,还会拉着人聊上一聊。

若是在聊天过程中被魔主发现自己对魔界一窍不通,那可真是马上就可以去世了。

“我和乐宴是从小生活在黄皮子岭的魔修,身份普通,恰巧遇到你忍冬来黄皮子岭暂住,三人很快成了知己。我们一拍即合打算开辟黄皮子岭到魔王城的商路,因此来魔王城叨扰几日寻找机会。”

莫凌光按照忍冬的设想又复述了一遍由三人共同编织的虚假身世,行商这个身份也是为了能在魔王城自由行走。

“没错,如果魔主问起你们对道修的看法,你们只用说不知道就行。”

忍冬将所有魔主有可能提问他们的话题都做了详细的拆分,确保他们编造的身份合理又低调,让人找不出错处来。

“好。”二人同时应答。

向守门人递交进城申请后便会有专人带他们去魔主请安。

晏归亦在魔主这个位置上坐了许多年,地位稳固,修行顺利,可以说是顺风顺水,除了那个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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