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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倒卖军械(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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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他这个价格,朔州、并州八成的瓷器商家都会汇聚过来,林家不可能毫无对策,瓷土价格肯定也会跟着降低,所以他预计的是自己跟林家分庭抗礼,前半年能抢到五成的客源就已经很不错了。

可是现在按账本上的数据来看,短短三两个月居然就有将近三成的客源,这说明林家在“沈氏瓷土”出现后并没有做出什么动作来挽救自家生意,这不合理。

姚子同坐在主位上,喧宾夺主地使唤淮东给他倒茶,嗤笑:“因为在承平钱庄进行沈氏瓷土交易会给五个返点,不然你以为呢?”

五个返点。

风念安怔愣地看着他:“王珂没跟我说。”

姚子同翻了个白眼。

没跟你说,还是你又压了好几天的信没看?

风念安反应过来要去找信。

他这几天确实怠慢了汀州的事,不止是高岭土矿,还有那些铺子的季度账本他也都还没看。

“不用找了。”姚子同搁下茶杯:“你是想培养子墨吗?”

姚子同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进屋一共说三句话,两句话让风念安一愣一愣又一愣。

“就你那点小手段,又是让承平钱庄帮你查流水,又是装病告假,还没事就跟那个什么世子暗中通信,我又不是傻子。”

风念安知道瞒不过他。

他们承平钱庄名气太大了,什么人都喜欢从这走账,想查点什么简直不要太容易。

平时姚子同不问掌柜的倒也不会主动汇报风念安又滥用职权干什么了,但是架不住他会问。

他真的会问。

所以风念安从一开始就知道瞒不过他。

“我还没想好,但是这件事恐怕不简单。你来的正好,我正好有件事要跟你说。”他在姚子同对面坐下:“收库债吧。”

风念安思来想去好几天,还是觉得陛下作假账这件事不能公开,否则一定是弊大于利的,只能悄悄解决。

这样的话可操作的空间就很多了。

但是这些他不能跟姚子同讲,只能说:“买债的钱可以从我的铺子里扣,反正经营铺子的也是你的人。还有矿场的事,我没想到你居然帮我填了那么多钱,其实不用的……”

说到这,他自己也觉得矫情了,索性跳过:“总之,钱你可以随便扣,我那些铺子应该不至于连这点钱都抵不上。”

姚子同见他连铺子都舍出去了,也发觉事态的严重性,半直起身问:“你想怎么做?起码要先跟我透个底。”

怎么做……

风念安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他只是觉得事到如今,今晚钟离烬去见到卖家后肯定又是一个晴天霹雳,这个人的身份不会比赵建德简单。

他还能怎么办?

任重道远。

他只能用尽一切,加大自己的筹码。

“我们没有权,只能有钱,只能去争民心。”

他言尽于此,不便多言,陛下那三十万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但好在姚子同也不是个傻的,虽然不知道具体缘由,但大概猜到了他的意思。

“收债,收所有库债?”他再次向风念安确认:“凡是没到期的,所有都收吗?”

风念安想了想,估摸出一个数字:“优先近五年的,更远的酌情,应该不会差太多。”

库债在百姓心里已经没有价值了,陛下做的一切、包括造假的那三十万,都是为了挽回百姓对朝廷的信任,所以陛下是绝对不可能放过库债的。

如今库债价格正在稳步回升,他们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收债时机,只是好在如今隆冬,今年收成不好,库债回涨缓慢,给了他们一点喘息时间,不至于太捉襟见肘。

这要是放在库债价格平稳时,这招肯定是行不通的。

等价格回涨后,全国八成以上的债都在他们手里,这个时候再想谈条件也会方便很多。

姚子同想:他要跟皇室打擂台了。

他琢磨一下,深吸口气,应承下来:“行。其他的呢?还有吗?”

风念安正好把自己之前有想法但是没来及做的事都跟他说了:“在凤州、福州、阗州以‘沈木’的名义置办厂房,”说着,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照身贴交给他:“一定要宣传出去,是沈木公子的产业,月钱都按最高给,店铺价格要公道,最重要的是,所有厂房都要在所在地开办粥铺、置办学堂、开设医医馆,每旬安排一次义诊……”

他绞尽脑汁还在想更多惠民政策,被姚子同打断:“总之,就是散财,给‘沈木’博一个好名声,对吗?”

风念安点头。

姚子同气笑了:“把你卖了都不够,欠我的拿什么还?”

风念安一揖到地:“但凭吩咐。”

他这一揖,看似是开玩笑,但他二人心知肚明,这是一次正经八百的请求。

姚家不欠他的,承平商号经营数十年,不姓“风”。

他风念安再有钱,买个库债也要倾家荡产了,置办厂房这些都得靠姚子同。

这些钱花出去是见不到回影的。

姚家百年积累,可能会被他一朝拖垮。

一旦姚子同接受了,这就是条不归路。

他还躬身低着头,知道姚子同一定会答应,不然他也不会默默帮他返点给那些瓷土买家,帮他顶住林家的压力——这对林家来说简直就是灭顶之灾的麻烦,战火居然没烧到他身上一点,他连个林家人的名字都没听到过。

但就是因为知道他一定会答应,才更加忐忑,更加愧疚。

“行了,多大点事。”姚子同扶着他的胳膊把他托起来:“你只要好好的,怎么都行。再说了,钱么,从哪来还哪去,谁家还能富个千秋万代了?”

他起身拍拍风念安的肩膀:“你要是心疼哥的钱,就别让它打水漂。你知道的,花很多钱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花出去了还没效果。”

风念安被他说得忍俊不禁,笑起来时一点哽咽没憋住,眼眶泛了红。

“呦呦呦,大少爷哭啦?”姚子同幸灾乐祸地掐起他的下巴:“让哥看看,这是谁家小花猫没偷到灯油啊?”

风念安撇开脸:“我长大了。”

小时候他一哭,姚子同就用“小花猫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嘲笑他,二十年过去了,也还是这个德行。

姚子同掰着他的脸胡乱在他脸上抹了一把:“放心吧,咱家的钱你就是再败三次也不至于让你流落街头,废储重立这种事,按这个额度来算,你还有两次机会。”

“还两次,一次不成就全都变成冥币了。”

风念安心里那点别扭被他三言两语暂时化解掉,推他出门:“我娘最近还念叨你呢,你去看看她吧。”

“我娘也念叨姨娘呢,”姚子同边走边说:“正好我走时让姨娘跟我去趟福州吧,奶奶也很想她,一直念叨着幺女身体不好,不知道现在过得怎么样了,还想过来看看。我想着天冷路滑不方便,没让跟过来,她还不高兴了。”

“我娘她……”

风念安有些为难。

姚萍是个很守规矩的人,大齐有不成文的规矩,出嫁后的女子是不能随意回娘家的,若是家离得近倒还算了,像姚萍这种远嫁的,回去一趟少则也要一个月,传出去对夫家名声有损。

风守礼当然是不在乎这个,但姚萍在乎,因此嫁过来后二十年都是姚家人过来看她,她从不出京。

尤其风守礼还是太傅,有诰命加身的女眷出京需要向户部报备行程,手续繁琐。

淮东已经打开了门,冷风吹进来,姚子同站在门槛前,拉住他,认真道:“她得去。不仅要去,还要趁着天冷在福州生场病。”

风念安一点就通,立马懂了。

他要做的是掉脑袋的事,万一出事,满门覆灭也就是一夕之间,要尽早把软肋都安排好。

他和风守礼在朝为官,肯定是走不了的,那就让姚萍尽早离京,免得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拖后腿。

“还有你婶婶他们,能走的都走吧。”

风念安也是第一次干这么大的事,难免有照顾不周的地方,姚子同这是给他提醒了,他仔细琢磨:“我会尽快安排的。”

“嗯……别的我也不劝你,但是不管发生什么,一定记住,命是最重要的,别学你们御史台和内阁那两位。”

风念安连连点头:“一定一定。”

姚子同又说:“还有你跟那个世子,他是什么人我不好评判,但你别什么事都只跟他商量,多问问你爹和叔叔。他才当几天官?一天除了打打杀杀什么都不懂,跟他造反你那是找死。”

风念安又是一阵小鸡啄米的点头,把姚子同往外推。

“还有……”

姚子同这人就是这样,唠叨劲一上来谁也没办法,不让他说他还生气,风念安干脆把门关上。

姚子同无法,在门口又喊了两嗓子才被淮东请走。

风念安靠在门上,听他说了一刻钟的注意事项,左一个“还有”右一个“还有”,终于把这位话痨送走了,他心里反而轻松不少。

之前一直犹犹豫豫的许多事,现在都有了定论,他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淮东,备马车。”

“少爷要去哪?”

“京郊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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