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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CP互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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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皛卸妆后便疲累地在床上躺尸,手指随意扫着朋友圈,看到一半就困意来袭,上下眼皮开始打架,意识强撑着命令眼皮睁开,甚至有上眼皮抽动的现象。

手机掉落在枕头旁,彻底睡过去前她错过下一条迟昉的朋友圈。

大约人睡着前的记忆不会停留很久,荷皛此后三天便将这件事忘了个干净。

荷皛去镇政府兑换奖金出来时碰上了周惜柏。

他只单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外套和领带搭在胳膊,领口两个扣子开着。另一只手单手打字,他眉头时而紧蹙,时而舒张,看来心情是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她象征性地跟周惜柏打招呼,跨上电驴准备离开时却被周惜柏叫住。

“荷皛,我要回去了。”周惜柏开门见山。

“唯子知道吗?”荷皛问。

周惜柏指指手机确认道:“她应该知道了。”

荷皛瞄了眼微信界面,聊天记录很密集,最新的消息姜唯没回。

但她确定姜唯指定看到了,她无论在蜂场还是家里都会时刻注意着手机电脑,毕竟她负责的工作离不开这些。

她了然地点点头,轻叹口气,内心突然涌入一股哀伤,是对姜唯的共情。她转而看向周惜柏,他眼中也忧郁弥漫。

思索几秒,她缓缓开口说:“你应该了解姜唯,她不轻易哭,不轻易进入一段感情,更不会随便说爱一个人。她实际上很拧巴,嘴硬,不是一个世俗意义上完美的恋人。”

周惜柏完全同意荷皛的话。

“可她并不缺爱,她有很多人爱她,也有很多人追。”荷皛不等周惜柏回答补充道。

“大约是爱的方式不对。”周惜柏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荷皛没有回答,因为她也不是很确定,“姜唯爱我的方式很对。”

她自顾自说道:“其实姜姨并不是唯子的亲生母亲。”

周惜柏眼睛倏忽睁大,这句话同一支淬毒的利箭一样刺穿胸口,顷刻间毒素进入血液,灌入心脏;又像一只结实的手猛地撕开他的大脑,强行输入陌生的事实。

他从没听姜唯说过。

一对有很多秘密的爱人,注定会走很多弯路。

“然后呢?”

有意思的是,同一时间在小院,迟昉问出了跟周惜柏一样的话,不过他问的是姜唯。

四十分钟前,她来小院串门,彼时他正在二楼看剧本,迟昉以为她是来找荷皛的,推开窗告诉她:“三白不在这儿,她去镇上了。”

姜唯当然知道三白不在,只是吃惊迟昉明晰三白的行程,谁知道是不是有卧底。

她开玩笑道:“你倒挺了解,你是不是暗恋三白?”

她本意倒也不在后半句话,见他沉默,以为他生气了。

“我今天是来找你的。”她轻咳一声,严肃地说:“是蜂场的公事。我今天代表蜂场来跟你了解一下纪录片的事。我看见你朋友圈了。”

迟昉仍未作答,只是关上了窗。

只一分钟,他就抱着猫不紧不慢地下来了。

“洋槐~”姜唯见到猫猫自动变夹子音,“快到干妈这里来~”她从迟昉手里接过洋槐,疑惑地问:“你怎么跟洋槐这么亲啊?”

迟昉指指屋檐下的猫罐头,神色平淡道:“喂食加上我有很多猫,经验丰富。无论什么性格,我都能让它喜欢上我。”可说出的话不仅感觉话里有话,还充满了自信。

放下猫,她开始跟迟昉聊纪录片的事,“我了解了一下导演,很擅长人文类和自然景观类的纪录片,主题跟我们蜂场意外的契合,所以我来跟你了解一下。我个人是有意向的。”

迟昉扑捉到重点当即反问道:“所以三白不知道?”

他脸色微愠,内心有种失算的意味。

“我要是说三白不知道,你能下来跟我谈?”姜唯直言道。

迟昉脸色放晴,缓和道:“你去跟她商量一下再问我吧,你俩跟我一起谈,毕竟她也是老板。”

姜唯自知谈不下去,不再往这个问题上引,沉默间不知道再说什么,二人的气氛有些尴尬。

望着小院的樱桃树,她回忆起她和三白的年少时光,“这棵樱桃树还是我和三白一起在集市上买的苗子。初中的时候买的。”

姜唯还沉浸在过往,没有察觉迟昉摆正姿势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他开始感兴趣了,引导着姜唯继续说下去,“你们肯定有很多美好的回忆。”

“是啊,我和三白小时候最喜欢跑出去。早年西北那片地种满了梨树,我们就上树摘梨子。还有栗子树,三白特别喜欢吃栗子,不过每次吃多了就不消化。”

跟着姜唯的记忆走,迟昉仿佛看见了在树底下被栗子最外面的刺扎到,疼得嗷嗷叫也耽误她夹起饱满香甜的栗子。

脑海中画面一转,视线停留在鱼塘收获的季节,鱼塘塘主穿着略重的鱼服下水,塘底的淤泥又黑又腥,站在岸边也能闻到,网子一收拢,成堆的草鱼和鲫鱼拼命的翻腾,溅到脸上湿漉漉的抹不尽。

荷皛就在岸边大声喊着,说尽了好话,那鱼塘主才大发善心地说:“三白!接好了!”

话语刚落一条活草鱼砸到荷皛脚边,甩动的尾巴沾满了黄土。

这一条鱼便满足她一天的快乐,提着与回到家还要在水桶里养上几天才吃。

处理好的小小的鲫鱼当天就放进油锅里炸得酥脆,空口连鱼刺也能嚼碎。油锅过热的话颜色不是金黄,而是偏褐色,不过并不妨碍它的美味。

小学的时光轻松惬意,在各种游戏和好吃的中度过,成绩总是名列前茅的三白顺利升到初中。

直到那年初一时发生了地震,那是她们友情的升华节点。

“然后呢?”和姜唯聊了四十分钟后的迟昉问道,他开始担心那个没有经历过地震的小女孩,是否害怕,是否痛哭,是否受伤。

姜唯端起迟昉倒的水,润了润嗓子,轻声说:“我们从没经历过地震,最多是防震演练。所以房子剧烈晃动,我当时就懵了。”

“那声音像是房子碎裂成无数个碎块,顷刻间就要砸下来。老师疏散着我们离开,所有人顺流下楼跑到操场,密密麻麻的背影中出现了一张脸,就是三白。”

“我永远忘不了那个画面。”

震动很快结束,同学们的脚步声沉重杂乱,盖在地上好似新一轮余震,叫喊声、惊恐声,一片混乱,有那么一个人焦急地等在墙边,试图逆流上楼去找你。

“那一瞬间,我什么也听不见了。眼里只有她。”

迟昉听完后目光柔和,嘴角微翘,笑意中带着了然和对美好友情的向往,梨窝随之出现。

那晚荷皛救他的样子,他跟张西维的过往,一阵阵闪过,最终定格在荷皛的脸上。

迟昉良久才说话:“你真的很有古代说书人的气质,画面感强,身临其境。怪不得你负责公关宣传。文案一定写的不错。来我工作室吧”

姜唯笑笑不说话。

“三白还是那个三白。”迟昉最后说了这句话。

云里雾里,话里有话。

姜唯一开始听不明白,后来想通了,确实不错。三白从未改变,善良勇敢,初心不变,结局就不差。

第一次勇敢换来挚友,第二次换来的是什么呢?

她想问问迟昉,可最后的最后,直到离开也没问。

下午五点,周惜柏坐上了回省里的车。

黑色奥迪驶出镇政府的大门,镇长和其他领导在车尾欢送周惜柏。

直到走上省道,他降下车窗,风一点点钻进来,撩动他的头发。

他回想起大学的点滴。

大学时,他告诉姜唯自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自由主义者,向往没有束缚和安排的未来。所以他瞒着家里人报了自己喜欢的计算机,去到离家千里的广州上大学。

姜唯很久之后跟他说:“我是不婚主义者兼丁克,我渴望家庭但恐惧家庭。”

再见时,周惜柏走了家人希望的老路进入体制内,而姜唯也开始相亲。似乎他们都没有实现自己的目标,都没有走上理想的道路。于是他们又相遇了。

“其实姜姨是姜唯的姑姑,所以随她姓,高中毕业改的。原来也姓荷,跟她哥哥一样。”一字一句让周惜柏太阳穴止不住的鼓动,胀胀的痛感。

姜唯的亲生父母当时不想要她,是姜姨夫妇俩说:“我们没有闺女,我们养。”取名叫荷姜唯。

养父胜似亲生父亲,拿她很娇惯,不让碰烧开的水壶,不让干农活,不让端热菜和热汤。哥哥没考上大学,高中毕业就上班,发了工资就给姜唯买衣服,买鞋子和零食。

她最不缺的就是爱。

可小小的村子里最不缺的就是流言。

姜唯是要来的。这句话伴随她从小到大,直到她为了免学费放弃市里最好的一中才作罢,人们又说她:“这孩子成绩好,学习好,还孝顺,不随荷家这家人。就是挺可惜,去了三中。”

再后来她去了广州中山大学,成为那年三中的状元,鞭炮拉了一中午,条幅挂了整整一周。村里的人又说:“这孩子真争气,真长脸。”姜唯成为了家长们口中的榜样,一遍遍上说给孩子听,每次都是加一句她不是亲生的。

车窗升上去,隔绝路边闪过的树木和房子,“我们尽快回去。”窗外越来越看不清,快到闪出残影,清河镇的一切都远远消失在后车窗。

独一味餐馆重新开张了,比之前更加火爆。人们都想来姜玉梅姜老板的餐馆尝尝手艺。

姜唯把迟昉的朋友圈和迟昉给的项目书都转给了荷皛,退出聊天框后,指尖在惜柏的头像摩挲着。

她想这个时间,他应该走了。

有客人要了崂山啤酒,她匆匆把手机塞进口袋答应着。

天还明亮着,西天边已经染上橙色,余晖投射到小院的矮墙上留出一小块三角区。

洋槐就躺在那块三角区的墙顶,懒洋洋的,晒最后的太阳。

荷皛停了电动车,笑眼盈盈,声音都夹起来,“槐儿,我来啦~有没有想我啊。”

她搭上小梯子,伸手去抱它。

下一秒一双因用力突出青筋的手拢住猫猫的身体,把它抱进怀里。手指细长,被阳光晒得温暖似火炉,和荷皛的手有短暂的接触,指节滑过去带起皮肤滑腻的触感。

迟昉感受到荷皛指节侧边的茧子,凸出来一块,硬硬的。

荷皛看到迟昉的脸代替猫猫出现在矮墙边,脸上耐人寻味的神色,嘴角绷着,压眉直勾勾盯着自己。她不自觉地攀着墙边,手指按着水泥,粗粝的手感,跟迟昉的手完全不一样。

迟昉只踩着一张凳子,身子靠在墙边,问出了憋了三天的话:“还躲我吗?三天不跟我讲话,抱完我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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